見蕭江南睜眼,華淞等人圍了上去,忙問道:“師父,怎麼了?”

蕭江南長吁一口氣,嘆道:“我在想,陸晚會不會,就是那個兇手,黑衣蒙面之人,也是那個塞北王!”

“啊?”幾人驚呼。

華淞卻道:“師父,那陸晚不是小師叔嗎?他是華山派弟子,又怎會是那塞北王?”

蕭江南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只是猜測罷了。縱觀客棧眾人,唯有三人最有可能是塞北王——小師弟陸晚、客棧掌櫃盧四爺、錦衣衛蕭御。起初我懷疑蕭御,不過,昨夜他和黑衣蒙面人交手,暫時可以排除嫌疑。客棧盧四爺,我未曾試探他是否會武功,因此懷疑,不過蕭御沒察覺出他有問題,所以應該不是他;雖然如此,但有一個店小二絕對有問題!至於小師弟,昨夜黑衣人出現時,他未曾出現在眾人視線內,因此嫌疑極大。”

“師父,那該如何是好?”

“明日尋個機會,我且試他一試。若是真有問題,你們幾個先行離開。”蕭江南說道。

“師父,為何要離開?”華淞忙問。

“唉……”蕭江南嘆息道,“此行,我本意做漁翁,且看他們河蚌相爭。卻有一個前提,那便是陸晚和我聯手,如此方有勝算。如今看來,他若真是那塞北王,只怕別說得利的漁翁,能否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你們又何必為我所累?你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早些離去,還能保全性命。”

“師父,我們不走!”

“對啊,師父,我們怎麼能丟下您自己在這?”

“師父放心,我們雖不是那塞北王的對手,但可幫您攔著其他人,絕不拖累師父!”

蕭江南欣慰一笑,淡然道:“你們有此心,我已是心滿意足。不必多言,明日待我試過,便有分曉。各自去休息吧!”

蕭江南師徒六人共住一間客房。客房是個大房,有兩個床榻,蕭江南睡一個,另一個留個弟子輪流去睡,其他人便胡亂依在桌椅旁休息。弟子們各自去休息後,蕭江南方才躺下休息。

不過,他卻久久不能入睡,恍惚間,心中還在思量:“多年不曾相見,如今重逢,沒想到,竟會是敵人。小師弟啊小師弟,當年知你離開華山派,我真應該去尋你。尋到你,還能和你一同浪跡江湖,或是隱居映雪山莊,也當是好不快活,瀟灑肆意。如今物是人非,我獨自行走江湖數年,遊歷各處,還是沒找到阿璃的下落……”

想到阿璃,他更是輾轉反側,兀自哀傷。

阿璃是誰?阿璃是他的女人。幾年前,他叛逃華山派,為的便是這女子。他記得那段時間和她發生的一切,記得和她共闖江湖的點點滴滴,記得為她與世人為敵,記得為她背叛師門……但他卻不願去回憶這一切。過去的感情,終究只是回憶,是弱者的牢籠,是無謂的牽絆。他想的是,和阿璃共度餘生。這麼多年,他四處尋她,終是無果。他去了阿璃長大的地方,去了異國他鄉,依舊是毫無收穫……

“阿璃——”蕭江南胡亂想著,“我雖叛出師門,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華山派若是遭小人算計,我不得不管!華山秘寶地圖既然在江湖出現,我便要它再度消失!誰也別想從華山帶走秘寶!阿璃,待華山秘寶之事結束,我便再度前往雲國尋你。”

“阿璃,你不在的日子,當真度日如年。一轉眼,已是幾年光景,不知道再見時,你還能否認出我。也罷,不知此生還是否有緣和你相見。阿璃,你說想學我華山派劍法,我卻以華山劍法不外傳拒絕你,現在想來,當真可笑。不過你放心,我自創了一套劍法,見到你,便傳給你。”

“阿璃,你還記得我那個小師弟陸晚嗎?這次搶奪華山秘寶地圖,他也來了。我也好多年沒有見到他,不知他是否初心未改。若是他真是塞北王,我便只好與他兵戎相見。要是你在該多好,你我一起,何患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睡意朦朧,心中喃喃自語,句句不離阿璃,句句思念阿璃。少年時,華山派的眾多師妹他毫無興趣,卻在下山時初見阿璃便怦然心動。他與阿璃相愛,一起經歷諸多,卻怎麼也想不到,分離時,阿璃如此決絕。當時雖非少年,卻心下衝動,不了了之。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隨她而去,而不是放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夢中,阿璃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精緻的面容雖有歲月的痕跡,卻依舊令他怦然心動。夢裡,阿璃對他說:“華哥,你相信月老嗎?華哥,我們還會再見的。”

夢有所見,日有所現!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和雲璃,當真有重逢之日。

一夜風平浪靜,待次日申時,陸晚和蘇長天從房間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包裹,來到大堂靠門的一張桌子旁坐好。

“蘇老,待歐陽殘劍下來,我便依計行事。若是蕭江南對我出手,我便將他引出客棧,客棧中的其他人,就拜託蘇老幫我攔住。”

“莊主,你一人去面對他,尤其是不讓蕭大人插手,實在太過危險。倘若他真是兇手,只怕是凶多吉少。”蘇長天嚴肅地勸道。

“無妨。”陸晚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此計意在調查他,而非除掉他。我將他引開,試著從他口中套出訊息。為了一張假地圖,他不至於殺我滅口。我將他引開,不會太遠,若是他真有殺心,我便自保,返回客棧,屆時,再借蕭御之手對敵。”

“既然莊主心意已決,老夫便不再多言。”

言語間,歐陽殘劍出現在樓梯處。早在上午時,蘇長天便悄悄進了歐陽殘劍的房間,告訴他申時陸晚會在大堂等他,有機密之事告知。歐陽殘劍雖是心有懷疑,卻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歐陽先生,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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