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柳感受到背後傳來的陣陣寒意,他便知道,身後殺意盎然,於是他當即回身出劍,劍招之快,當世罕見。

任憑他出劍速度再快,終歸還是有個轉身的時間,也就是這個時間,他身後那人的劍,在同一時間,也刺向他的咽喉。

二人的劍鋒,幾乎同一時間抵住對方的脖頸。

梅長柳定睛一看,眼前這人遍體鱗傷,衣衫暗紅,披頭散髮。但他目光如炬,眉宇間殺氣逼人,頗有一絲魚死網破之意。

這人正是狂劍華狂歌。

“華大哥!”

雲芷驚呼,當即出手,一掌向身前的梅長柳打去。然而梅長柳卻不回頭,只是左手回手一掌,將雲芷的出招接下。

二掌相對,雲芷當即被梅長柳的掌力震退。

“清風訣?”

華狂歌喃喃道。

他拼著最後一口氣,也用他的痴雪劍使出一招快劍,制服梅長柳。但他沒想到,梅長柳的出劍更快一籌,在落後他一個轉身的時間的情況下,可以同時將他制服。

梅長柳聽到華狂歌口中呢喃的聲音,有些詫異,眉頭一挑,說道:“你的劍很快,不過,還是差了一些。我能感受到,你的劍鋒之上,沒有內力。倘若我的素梅劍的劍氣再多一分,你便沒命了。真想不到,你居然認得我的劍法出處。”

華狂歌冷笑道:“這一招你雖勝過我,但她卻脫困了!咳咳——,這麼算來,還是我贏了。”

梅長柳淡淡一笑,將素梅劍收回劍鞘,隨即朗聲道:“我可以不殺你們。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華狂歌見他收劍,便知他當真沒起殺心。他知道,以梅長柳的武功,對付雲芷和沒有內力的他,易如反掌,因此他相信梅長柳的話。於是他便將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和三賢幫的所作所為如實講給梅長柳。

聽完,梅長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正色道:“你如何叫我相信你的話?”

華狂歌喘了喘氣,直言道:“若在下所見不錯,梅莊主你的武功便是清風訣。你出身華山派風宗,而我出身華山派雪宗。風宗雪宗雖相鬥多年,但畢竟同氣連枝,我的話,梅師兄自然可以信得過。”

梅長柳聽罷,笑道:“我就說你的劍雖無內力,卻頗具寒雪之意,原來你是雪宗的弟子。只不過,沒能見到你使出清雪訣中的劍法,當真可惜。”

華狂歌聽聞此話,便知梅長柳對他雪宗弟子的身份還有所懷疑,於是將痴雪劍插在梅長柳身前,說道:“梅師兄若不信,看看此劍便知真假!此劍名為痴雪劍……”

“痴雪劍?你是華狂歌?”

梅長柳只是瞧了一眼痴雪劍,便道出了華狂歌的身份。

華狂歌道:“沒想到,梅師兄不認得我,卻能憑一把劍,說出我的名字,佩服!”

梅長柳笑道:“也許,我會懷疑你的身份,但絕不會質疑這把劍的真偽。”

“梅師兄何出此言?”

梅長柳看著痴雪劍,講道:“華兄有所不知。華山派內,便有八大名劍之稱謂。你的痴雪劍,和我的素梅劍,均在八大名劍之列。”

“八大名劍?”華狂歌有些詫異,“我怎麼不知道,華山派中還有八大名劍這種說法?”

梅長柳笑道:“你既稱我‘梅師兄’,便是尊我為長。我既年長於你,自然對華山派的瞭解多於你。”

這一次,輪到華狂歌心生懷疑,於是他質問道:“就算是我內力尚在,並未受傷,也未必是梅師兄的對手。以梅師兄的武功,在華山派也是一流的高手。我自幼在華山派長大,華山派中像梅師兄這樣的高手我都認得,唯獨未曾見過梅師兄你。你,到底是誰?”

梅長柳卻漫不經心道:“我是華山派的人,習的是華山派的武功,但我卻居住在梅莊多年。我知道華山派的一切,但華山派的高手不認識我,這很正常。不知華兄如何能信?”

華狂歌略加沉思,問道:“梅師兄所練武功為何?”

“清風訣!”

華狂歌再問:“清風訣以何為尊?”

“以快為尊。”

華狂歌又問:“清風訣中,何為最快?”

“清風十四劍!”

得到答案後,華狂歌不再追問,而是開始打量梅長柳。從這一刻起,他已經相信梅長柳是華山派風宗弟子的身份了。

不過,他還想得到最終的確認,於是最後問道:“不知梅師兄,能否解釋,何為清風十四劍?”

梅長柳笑道:“自然可以。”

他繼續說道:“所謂清風十四劍,是清風訣中最強最快的劍法。使出此劍招,出劍時,出一劍的時間,便可同時刺出多道劍氣。練至大成,於半空出劍,劍氣可擊十四處,分別為:上、下、左、右,前、後、面前的左上、左下、右上、右下、背後的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出一劍便是十四劍,進可攻退可守,劍招速度之快,天下無雙!”

“不知梅師兄一招可出幾劍?”

梅長柳慚愧地搖了搖頭道:“在下不才,此次閉關,方才練到十一劍。”

聽到這,華狂歌滿意地點了點頭,嘆道:“真想不到,梅莊的莊主,居然是風宗的同門!”

梅長柳雖心中感慨萬千,但卻不溢於言表,對華狂歌道:“華兄,剛剛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二位請隨我到內堂一敘。”

說完,在梅長柳的帶領下,華狂歌和雲芷隨他一同前往內堂。而偏廳內的屍體則是讓梅長柳的手下去收拾。

三人來到內堂,梅長柳令他的親信把守在門外。

待三人坐好,梅長柳眉頭緊鎖,直言道:“華兄和夫人能來拜訪,是敝莊的榮幸,只是在下真沒想到,賀總管會是三賢幫的人。”

“這麼說,梅師兄對三賢幫有所瞭解?”華狂歌問道。

梅長柳道:“算不得了解。這三賢幫,在這附近有些名氣,只不過,他們從未招惹過梅莊,我也就沒放在心上。近幾年,我大多時間都在閉關練功,便將梅莊交給賀總管打理。”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三賢幫三位當家之一,便是他賀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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