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示意讓蘇長天坐下,開口說道:

“在下陸晚,是映雪山莊的莊主,這位前輩,是映雪山莊的總管,名叫蘇長天。映雪山莊是近幾年建立的,不知蕭大人是否聽說過。”

“不瞞陸莊主,映雪山莊建立,本官還是知曉的,這等江湖訊息對錦衣衛來說,算不得什麼秘密。不過,陸莊主之名,似乎在江湖上並非太過響亮。本官直言,陸莊主勿怪。”蕭御說道。

“哈哈,不怪不怪。”陸晚笑了笑,繼續說道:“在下的映雪山莊並不怎麼在江湖中走動,江湖上沒有在下的名號也實屬正常。這映雪山莊本就是在下定居塞北建立的一個小山莊,算不得什麼江湖勢力。”

“哦?這麼說,陸莊主並非江湖中人?”

“也不盡然。曾經,我是華山派的弟子。後來離開了華山派,在塞北定居,便不再涉足江湖。蕭大人這是在試探我?”陸晚淡淡地問道。

“陸莊主說笑了!本官只是有些好奇,陸莊主既然定居映雪山莊不涉江湖,為何此次會來這間客棧。如果本官沒猜錯,陸莊主也是為那華山秘寶地圖而來吧。”蕭御笑道。

陸晚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隨意地把玩著手中茶杯,看向蕭御,半晌方才開口說道:

“蕭大人猜的不錯,我正是為華山秘寶地圖而來。其實,準確的說,這張地圖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我不希望有人得到地圖後,帶著它去華山尋找什麼華山秘寶。我不想華山派被打擾!這些愚人,也不動腦子想想,若是華山真有秘寶,早就被華山派搬空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

蕭御點了點頭,說道:“陸莊主所言不差,不過,地圖既然出現,眾人便會相信,這時候,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只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假象。”

“蕭大人倒是明白人,在下很好奇,蕭大人作何打算?”

“這地圖,我要帶回京城交差,恐怕,要讓陸莊主失望了。”

“無妨。”陸晚擺了擺手,“蕭大人有用,拿去便是。地圖被你帶回京城,總比被那些人奪走要好上許多。這客棧裡,除了蕭大人和在下,恐怕其他人都是覬覦地圖的賊人。”

“陸莊主,本官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可曾聽過‘塞北王’?”

“塞北王?”陸晚搖了搖頭,“倒是聽過,卻不知其他訊息,只是聽過這個名號,似乎在塞北頗有分量。”接著轉頭看向蘇長天,“蘇老,您可有聽過?”

蘇長天對蕭御抱拳道:“蕭大人,這塞北王,顧名思義,可謂是塞北之王!幾年前,他成立塞北盟,自己任盟主,收攏一眾塞北高手為他所用。更可怕的是,幾年時間,江湖上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蕭御起身點了點頭,仔細觀察蘇長天和陸晚的表情,然後轉身告辭離開。

待他回到房間,發現錦衣衛眾兄弟已經圍坐在方桌前等他,

“大人,可有什麼訊息?”

蕭御來到桌前坐好,倒了一碗茶水,嘆息道:“倒是沒什麼有用的訊息,和我們之前掌握的差不多。不過,歐陽殘劍卻是對我坦白了他買家的身份。如今看來,唯有等塞北大盜現身,才能有下一步進展。”

“大人,接下來我們如何?”

蕭御吩咐道:“鄭龍,你帶著兄弟們分成四組,每組兩人,分批去樓下大堂值守,每三個時辰換一次崗,不值守的兄弟就去休息。下午時候應該還好,只怕到了晚上,會辛苦一些,有任何動靜,立刻通知我。”

“是——”

蕭御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便睡。他對自己的判斷格外自信,以他打探到的塞北大盜的訊息,他堅信,塞北大盜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所行動,所以他選擇以逸待勞,等夜半天黑,他再蹲伏。

正如蕭御所料,無論是塞北王或塞北大盜,在白天,都沒有任何動靜。不過,總有人會按耐不住的,她便是枯老婆子。

枯老婆子此行不為華山秘寶的地圖,只是為了尋找歐陽殘劍報仇。然而面對歐陽殘劍的辯解,她將信將疑,報仇的心有些動搖。枯老婆子並非胡攪蠻纏之人,她想做的,不過是為死去的老頭子報仇。但冤有頭債有主,要是報仇尋錯了人,豈不是為江湖英雄所恥笑?

她是有些猶豫的。一開始,她本想趁著歐陽殘劍被問話時,偷偷潛入他的房間,靜待時機。待歐陽殘劍推開房門一瞬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直接取他性命。然而她還是猶豫再三,選擇放棄,她打算趁著客棧人多,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華山秘寶地圖時,再多調查一下歐陽殘劍。

整整一下午,客棧二樓毫無動靜,只是偶爾店小二會上樓給房間送酒食。

捱到天黑,外面的風雪又大了起來。這天是陰雪天,烏雲遮月,外面一片漆黑。戌時一過,掌櫃的將大堂的油燈熄滅,回房睡覺。

卻有一人精神抖擻,點著燭臺,坐在窗邊,閉目靜養。約莫到了子時,他猛地睜開眼,起身將窗戶開啟,一瞬間,大雪片似刀一般飛進屋子,直衝這人面頰,打的他臉冰冷生疼。他毫不在意地撥了撥臉上的雪,拿起自己的殘無,站在窗邊。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從窗戶飛進,徑直站在他面前。

他就是歐陽殘劍!下午時,他本在閉目休息,突然察覺有異動,猛然起身,卻未見人影。再仔細觀察,發現桌上多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子時開窗”。於是待他將窗戶開啟後,這人才能趁著夜色躍進房間。

“塞北大盜!”

歐陽殘劍一字一頓,盯著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的殘無不由得攥得緊了些。

“歐陽!錢準備好了嗎?”黑衣蒙面人壓著嗓子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我也要看到貨,才能給錢!”歐陽殘劍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我便讓你開開眼!”

突然,屋外走廊有些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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