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面走廊上站滿了人，還有一些人透過窗戶偷偷望進去。有人歡喜有人愁。
“恭喜你啊，又是全校第一。”程默扶著欄杆笑著說道。
“你也不錯，英語沒寫完都能得全校第五。”
程默轉過頭，憤憤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諷刺我。”
文凡悻然，“沒有的事……”
“切～”
半個鐘頭過後，教室的門終於從裡面開啟了，走廊上一群人迅速各自迎上去。看到兩人的身影，文凡和程默也走了上去。
“舅舅，舅媽。”
文凡：“……”
趙紅寵你地摸了摸程默的腦袋：“默默，沒想到你人長的漂亮，學習也這麼好，在學習上可得多多幫助一下文凡。”
程默聞言尷尬笑道：“他可是全年級第一，我可幫不上。”
“是嗎？他這次英語還沒你高，聽說你作文都沒寫。”
文凡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到是李中軍率先說道：“要我說啊，還是文凡厲害，一直都是第一。”
“舅舅～你還是不是我親舅舅啊……”程默撇撇嘴，憤憤然瞪著眼。
“哈哈哈……”
“是啊，咱家這倆孩子都優秀！”
隨著家長的陸續離開，家長會也總算是告一段落，有人劫後餘生，有人默默等待審判。
王景川和苗眺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你媽氣場好強大……”
“你爸也不奈，跟你挺像的。”
“哎……”兩人同時吐出一口濁氣。
李明剛把奶奶送出校門，便迎面撞上了林聰一夥人，來者不善。
“喲，油餅小王子，又遇上了，”林聰戲謔地說道：“怎麼今兒不去賣油餅了？”
李明沒有理他們，側身剛想徑直離開，又被推了回來：“我讓你走了嗎？”
文凡和程默從校門口回來，剛好遇到這一幕。
程默率先發難：“林聰，你吃飽了沒事幹吧？想吃油餅自己回家叫你媽做去。”
林聰強壓著一股怒火，狠狠說道：“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
文凡經直走到他面前，淡淡說道：
“你試試？”
林聰握緊拳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雲淡風輕地說道：“算了，我不跟病秧子計較。”
這句話一出口像是一下子觸及了文凡的逆鱗，再也忍不住的他一拳頭砸在對方的鼻樑上。林聰也被著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的一陣恍惚，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兩人一觸即發，程默在旁邊完全拉不住他們，急的眼淚汪汪直落。好在李明馬上跑回班上去叫人，王景川，苗眺等人馬上奔赴戰場，連一班的嚴華也來了。
最後雙方加起來七八個人在操場上站成一排，個個都是鼻青臉腫，林聰的鼻子都還在流血。
……
“你們行啊，這才開了家長會，就給我上演了這麼一出，這是要給我個下馬威啊。”金華站在眾人面前一一走過，旁邊還站有五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三班的數學老師趙有為，以及一班的班主任，也是高一年級的教導主任李友仁，站在一邊皮笑肉不笑。
“金老師，是我先動的手，跟其他人無關，要處罰就處罰我。”文凡站出來說道，臉上一青一紫，相比於林聰，總算是沒吃虧。
“算我一個。”王景川也站了出來。
“也算我一個。”
“還有我。”
苗眺和嚴華也都站了出來。
“還挺講江湖義氣，”說著金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看你們都挺有力氣啊，那好，圍著操場每人跑20圈，誰停下來再加十圈。”
五班的幾個陸續跑了出去，
“你們在等什麼，還想著吃午飯？！”隨著趙有為一聲令下，林聰幾人也跟著跑了上去。
操場上以文凡帶頭，不一會就圍成了一個鬆鬆散散的圈子。
“這次是我害了你們。”文凡邊跑邊說道。
“你想多了，從軍訓的時候，我就看林聰這小子不順眼了，正折磨著什麼時候跟他幹一仗，沒想到被你搶先了。”
“哈哈哈哈，這麼說來，反倒是我害了你。”
文凡笑了笑，心中微微動容。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打架呢。”王景川喘著粗氣說道，“還有嚴華，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幹起架來……”王景川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形容詞，只能說道：“沒想到幹起架來一點都不斯文。”
嚴華在後面無奈地笑了笑，“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王景川豎了豎大拇指：“這句話對味！”
三十分鐘過去了，下課的鈴聲響起，教學樓上圍滿了人看熱鬧，有說有笑。文凡幾人也終於跑完了20圈，坐在操場上大喘氣。
學校對於幾人最後的處罰就是通知家長，然後就是必不可少的書面檢討了。
放學後，三人一前兩後的走著。程默走了上去，抬頭看了眼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龐，眼淚止不住的一個勁的往下掉。
“文凡，對不起……”
文凡回頭看著她那紅腫得快要掉下來的眼袋，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林聰那小子被我打的老慘了，他那個鼻子估計現在都還不通氣。”
程默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忍不住一陣嗤笑。
李明走了上來，臉色晦暗，滿臉的愧疚，也只差沒哭出來了：“文凡，今天謝謝你，還有程默，”他猶豫了一下：“你的檢討我幫你寫，如果你爸媽……”
他還沒說完，文凡便脫口而出：“放心，沒事，檢討已經有人幫我寫了，”說著他笑著看了看程默，後者回之一笑，“我媽如果知道他兒子在學校打架了，估計會高興的睡不著覺。”
程默看著眼前這個男生，越來越不像他了，有點像路鳴。不過，倒是越來越惹人喜歡了。
只有文凡知道，他此時心裡有著從未有過的輕鬆，今天他承認自己帶著個人情緒，而且是很重的個人情緒。
這一拳，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王景川剛走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女人，表情不悲不喜，茶几上放著他這次考試的試卷。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後怕。
“媽，我回來了。”
女人回過頭，本就佈滿烏雲的臉上在看到對方臉上的傷痕之後，更是升起了一絲怒火。
“又去跟人打架了？”
“我也不想，誰叫五班那傢伙……”
“閉嘴！”
王景川頓時被嚇的一個激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女人抓起卷子，又狠狠拍在茶几上，大聲訓斥道：“你自己看看卷子，有那科及格了！你還好意思去和別人打架，你一天除了吃喝玩樂還有打架，你還會什麼，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遲早要被你氣死！”
王景川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苦笑著說道：“媽，那你可以在生一個滿意的兒子，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到這話，女人氣的隨手一個巴掌拍了過來，王景川沒有躲閃，任由那隻手掌打在自己臉上，覆蓋在還未痊癒的臉上，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他摔門走了出去，只剩下原地有些走神的女人，嘴唇顫抖。
兩個男人面對面坐在一個小桌子上，面前各自放了一瓶啤酒。周圍大多是中年大叔，衛生環境很一般，是典型的蒼蠅攤子，雖說和高雅不沾邊，但最是貼近生活。
在這裡你能聽到各種奇文囧事，大到國家政治，小到雞毛蒜皮。
他倆是一群人當中，最為年輕的兩個。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說？”
王景川將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完，顯然是有點不習慣啤酒的味道，喝完後有些齜牙咧嘴。
“你看我學習也不行，長的嘛，也不如你，打籃球吧……你小子也不賴。”
“你說，我有什麼優點？”
文凡也拿起酒杯，只是沒有一下子喝完，只是喝了半杯，嘴裡一陣犯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說“我也不知道你有啥優點”，這樣實在是有點傷人了。
“你的優點很多……”
“比如？”
“誠實勇敢。”
“為人善良。”
“平易近人。”
“身手不凡。”
王景川：“……”
“大哥，你說的是優點嗎？？？”
說完，他接著又喝了一杯，“哎，心裡苦啊……”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怕我媽嗎？”
文凡搖搖頭，拿起一串燒烤壓壓嘴裡的酒味。
“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中管，在家裡都很有領導風範，連我爸都不敢反駁她，我呢，就像是她手底下的實習生，平時沒什麼交流，但是一犯錯，就會遭到一頓臭罵。”
文凡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暗自想道，你家是真有錢啊。
“其實，我覺得你以後可能沒有你爸的成就高，但是，一定不比你媽差。”
“是嘛？怎麼說？”王景川眼前一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直覺，畢竟你的遺傳基因擺在哪兒。”
“靠！”
文凡淡淡笑道：“還有句話想不想聽聽？”
“說。”
“剛剛說那麼多，有一點是我沒有的，甚至我們班大多數人都沒有的。”
王景川頓時來了興趣：“什麼？”
“平易近人，臉皮厚，還有就是敢想敢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