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缽缽雞……
清風樓。
三樓最裡面的包間。
姜青山一身黑袍加身,把自已裹的就剩兩隻眼珠子在外面。
這一身奇怪的裝束,差點沒上的來清風樓,還是白衣在暗中知會了一下掌櫃的。
姜青山才得以能進入。
包間。
姜青山一把掀開頭上的幕簾,扔在了桌子上,嘴裡罵罵咧咧的,“狗眼看人低的雜碎,也不看看老爺我是誰?”
“敢攔我?得讓他知道知道老爺我的厲害。”
他猛地灌下去一杯茶水,這才算平息了胸口的怒火,只是一雙眼睛陰沉沉的。
連日來的不順,讓他越發的焦躁。
往日都要巴結他的官員,自從他被降職後,也在明裡暗裡的嘲諷他,嘲諷他把珍珠當魚目。
他們懂什麼,要是他當初把那鄉下婆娘接過來,怎會有如今的權勢?
靠著他自已,哪能那麼快的升官發財?
他們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呸。”
姜青山重重的呸了一聲,這才觀察起這間包間。
他仔細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不放過一個可疑的地方,直到整間屋子都檢視了一遍,他才放心的坐了下來。
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包間,姜禾帶著嚴慶雲提前進入了包間,桌上擺著一桌的好菜。
旁邊的小桌上,還給大白單獨準備了一桌吃食。
兩人坐在桌邊享受著美食,順便還能免費看戲,好不快哉!
隔壁的一舉一動都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
嚴慶雲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吃的很香的姜禾,回眸看了眼隔壁的動靜,若有所思。
姜青山曾經是吏部侍郎,而他是吏部尚書,這人算是他的下屬。
那麼,如今,讓他過來看戲的意義何在?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眼前的姜禾夾了一塊魚片放進嘴裡,一臉的享受。
心中的思緒卻是活泛開了。
【嚴老頭啊,嚴老頭,能吃你就多吃點,我怕你待會兒就吃不下去了。】
【畢竟,要是沒有我啊,你就得被這姜青山給搞死了。】
【自已死就算了,還連帶著家小一起死了,死的那叫一個冤哦!】
【六月飄雪也不為過,哎……】
正準備夾菜的嚴慶雲心中一咯噔,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姜禾,正好和姜禾四目相對。
姜禾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看了眼眼前的糖醋排骨,“嚴爺爺,也想吃這個?”
聽到這個聲音的嚴慶雲能肯定,剛才絕對是這丫頭的聲音,搖搖頭道,“不是,你吃吧!”
姜禾淡淡瞥了眼奇奇怪怪的嚴慶雲,隨即歡快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嘴裡滿足的咀嚼起來。
這一刻的嚴慶雲,心中猶如擂鼓,一桌的美食瞬間失去了吸引力,他心中唯一想要知道的,他是怎麼死的?
他的家人,又是怎樣的結局?
這丫頭又是怎麼知道的?
“咯吱……”隔壁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緊接著,三道身影進入了包間。
姜禾抬眸看了一眼,繼續吃了起來。
嚴慶雲放下手中的筷子,專心致志的看著那幾人。
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目光輕輕的掃過姜禾的面容。
姜青山看到進來的三人,立馬起身迎了上去,“三位遠來是客,請坐。”
星河淡淡的瞥了眼姜青山,給週四楊拉開椅子道,“周哥,坐。”
週四楊被姜禾餵了藥,如今是完全聽從星河的指令。
他老實的坐了下來,漆黑的眼眸掃過眼前的姜青山,流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
星河和翦煊則站在他的身後。
姜青山看到週四楊是主事的,而另外兩人是護衛,隨即也就放心了。
他為難的看了眼周四楊道,“周先生,事關重大,能否屏退左右?”
星河眉頭一皺,虎目一瞪,“你什麼意思?我們都是周哥的護衛,護衛周哥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你這是懷疑我們?”
姜青山面色一僵,臉上有些掛不住,心中憤恨不平,一個小小的護衛也敢呵斥他?
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但想到自已的處境,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有事快說,我們很忙,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商國也不止你一人能用。”
星河直接堵住了姜青山想要唧唧哇哇的心思。
要麼說,要麼滾。
姜青山已經窮途末路了,他當然不會輕易的離開。
眼前這人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袖筒下的拳頭微微拽緊,深吸一口氣後,這才平靜的看向週四楊道,“周先生上次提出的條件,還作數嗎?”
週四楊瞥了眼姜青山,冷冷一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姜先生,聽說你被貴國陛下降職了?”
赤裸裸的打臉,猶如狂風暴雨,瘋狂的拍擊在姜青山的臉上。
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逝,抬眸時,眼底的殺意收斂的乾乾淨淨,“是,我是被降職了不錯,但想要安插一個人還是能做到的。”
“你家主子,想要在驍騎營安插人手,最好是看守工部製造庫的地方,對吧?”
“他這麼做的用意,難道閣下不明白嗎?”
這一刻的姜青山褪去了奉承,變得強勢起來。
談條件嗎?
自然在談之一字上。
就要看怎麼談!
彼此都有求於對方時,就要看誰的需求更大,那麼對方就會處於有利位置。
顯然,週四楊的主子,比他想要的更多。
那麼,他就可以硬氣起來了。
週四楊第一次審視起眼前的姜青山,眼底劃過一絲譏諷,“安插一個人是不難,但對於降職的姜先生來說,很難。”
再次聽到降職二字,姜青山的臉色陰沉了一瞬,轉而輕輕一笑,“我有吏部尚書的手諭,你覺得還難嗎?”
一牆之隔的嚴慶雲瞪大了眼睛,那張嚴肅的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嚥了回去。
雙手緊握成拳,他的身體甚至有些顫抖,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難道這就是他被陷害至死的原因嗎?
如果真的用他的手諭安插一個敵國的奸細,那麼和通敵叛國有什麼區別?
就在氣氛凝重的那一刻,外面傳來一道聲音,“缽缽雞,缽缽雞,一元一串的缽缽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