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絕塵的執念
突然，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來：“絕心姐姐，主子怎麼沒來，送絕塵哥哥和絕三呢？”
這個問題，如同一道驚雷，落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絕一心頭一緊，雖然她只比絕二年長兩歲，也還是個孩子。
不過，相比之下，她要成熟得多。
僅僅從那麼有限的幾次，與主子以及那位，看著很不好相處的晟王爺的接觸中。
她就能猜到，這位晟王爺，對待她們的主子態度絕非尋常。
此次晟王爺的手下，讓絕三傳信到永安巷。
說是要讓絕塵哥哥，以及早已進入軍營的絕三，一同前往西境。
得到這個訊息後，她們立刻動身出城，只為給，他們兩人送行。
其實，絕塵哥哥，和絕三心知肚明。
自已身份低微，根本不敢奢望主子親自來送別。
對他倆而言，最大的心願，莫過於在主子前來送晟王爺的時候。
可以藉機向主子叩頭謝恩，表示感激之情。
然而事與願違，此刻主子並未現身，那位晟王爺顯然也有些不悅。
眼看著絕二可能因為言語不當，而激怒晟王爺。
她心急如焚，急忙伸手拉住絕二，並朝著絕心姐姐，和翠娘姐姐投去求助的目光。
絕心無奈地嘆息一聲，她當然清楚絕一所擔心的事情。
轉頭望向滿臉失望的絕塵，和絕三，心中不禁又是一陣酸楚。
絕心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躬身施禮說道：
“晟王爺息怒，請恕奴婢斗膽直言。主子她.....”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那晟王爺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絕心遙望著遠方，目光緊盯著那個駕馭著駿馬，向著城門疾馳而去的男子身影。
口中喃喃自語道：“晟……晟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呢？”
一旁的地二，則聳了聳肩，面帶微笑安慰著，一臉茫然的絕心：
“絕心姑娘，無需擔心，以王爺的胸襟度量，自然不會與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的。”
絕心聽後微微頷首，表示認同，但心中仍有疑慮未解。
於是問道：“地二大人，晟王爺此番行徑，究竟意欲何為啊？
此刻時間已然不早，理應啟程才是，為何又折返回城中去了呢？”
聽聞此言，地二抬頭望向天空。
隨後與黃二對視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回答說：
“依我之見，王爺或許是，前往郡主府邸，前去向郡主辭行吧......”
絕心聞言頓時一愣，驚訝地問道：“去郡主府？
而且還是現在這個時候？”她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這時，天二突然失聲驚叫起來：“什麼？王爺竟然去郡主府了？”
接著，他匆匆忙忙躍上一匹馬，朝著千無殤離去的方向，奮力追趕上去。
並高聲呼喊：“王爺......請稍等一下屬下......”
看著天二遠去的背影，地二忍不住笑罵道：“真是個蠢貨！”
面對一臉冷漠的天一，以及滿臉鄙夷神色的黃二，地二眯了眯眼，神色高深莫測。
絕塵垂首低眉，眼神充滿了掙扎與矛盾，嘴唇微微嚅動卻又欲語還休。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對絕心輕聲說道：
“姐姐，我......我是否真的，不該離開呢？主子對咱們恩重如山，而我.....”
絕心聞得此言，不禁心頭一震，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許茫然之色。
自從主子，賜予他們姐弟二人名字之後。
似乎已經許久，未曾聽聞自已的弟弟，這般自然地喚她一聲“姐姐”了。
此刻乍然聽見，竟讓她生出一種，恍然如夢之感。
絕心定了定神，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起伏。
然後緩緩開口問道：“你此番決意投身軍旅，建立功勳。
莫非只是貪圖，個人功名利祿，渴求榮華富貴不成？”
“絕非如此！”絕塵毫不猶豫地矢口否認。
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姐姐，昔日的我，確實喜好四處闖蕩流浪。
渴望無拘無束的生活，憧憬快意恩仇的江湖。
然而，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
說到此處，絕塵的嗓音略微發顫，但很快便恢復了堅毅果決。
繼續言道：“如今我方知官場黑暗，那些為官之人。
有的追名逐利，有的貪贓枉法，更有甚者魚肉鄉里，欺凌百姓！
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為國為民？
可古往今來，民不與官鬥！
因為官官相護，像我們這等草民，又怎麼鬥得過？
哪怕我空有一身武藝，卻終究護不住至親，護不住我想守護的人！”
看著絕塵，通紅的眼眶，失控的情緒，顫抖的聲音。
絕心方才知道，原來....自已的弟弟，一直責怪自已，當時沒有救下族人。
原來弟弟從未原諒過自已！
絕心心中一痛，何止是弟弟，自已又何嘗不是如此！
絕塵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姐姐，我是想要建功立業，想要加官進爵！
可我並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不是想要享受金玉滿堂！
我就是想要，擁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守護一方百姓的能力，能夠護得住我在乎的人的能力。
更想要，可以堅定地，站在主子身邊的能力！
只是.....”
絕塵有些難受，“我只是擔心此刻離開，主子會對我失望。”
絕心尚未開口，站在一旁的翠娘，便笑著說道：
“絕塵弟弟，你的擔心多餘了，若是主子不願你去西境.....
你以為，你能進得了晟王爺的軍隊嗎？”
絕心聞言，眼眸一亮，也是明瞭：
是了，此次雖說是，晟王爺手下的玄一將軍，派絕三來通知的絕塵。
但，若不是主子的意思，晟王爺怎麼會想到他們這，區區一介草民！
絕塵與絕心對視了一眼，絕塵擔憂了兩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激動的神色。
絕心亦是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