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府,眾人滿臉愁雲,鄭氐丟擲塊乾淨帕子,那眼淚說掉就掉一點兒也不含糊:“侯爺,我們歌兒怎麼辦?”邢彪氣的說不出話來,臉色由蒼白轉為通紅,忽然間憤怒難抑,兩排牙齒哆嗦著碰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一股難以遏制的怒意,他捏緊了拳頭,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平日裡叫你別慣著她,打消那個念頭,不可胡作非為,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出事了,你倒問我怎麼辦?鄭氐怯生生看了眼他,侯爺去陛下那裡請旨賜婚,以您與陛下的情分,陛下不會駁了您的面子。哼,你倒會算計。你這無知婦人懂什麼,朝堂上的關係錯綜複雜……你想拉著侯府一起遭聖上忌諱嗎?門外有丫頭通報,老侯爺,侯爺在您書房,請您過去一趟,嗯,知道了,邢彪語氣緩了緩道。看著邢彪遠去的背影,鄭氐心中怨恨不已。這個老東西,嫁他這麼多年,何曾為她們母女籌謀過什麼,倘若早些去請旨賜婚,歌兒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被動局面。

父親,妹妹這事您怎麼打算,聖上那邊至今沒有動靜,應該是在等著我們這邊的態度。邢鋒眉頭緊鎖道。嗯,鋒兒,你怎麼看?妹妹現在名聲盡毀,皇家不可能要這樣的兒媳婦做正妃。倘若父親豁出老臉去求陛下,陛下在群臣面前也不好寒了老臣的心。但這樣,有結黨營私之嫌,定會遭陛下不喜與忌憚。嗯,鋒兒所說正是為父心中所想,明日我進宮。

戌時,一男子躺在軟榻上,眼圈發黑,面色無一絲血色。衣服敞開,露出腹部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血紅的皮肉爭先恐後向外翻著。顧太醫看著他的傷口憂愁地道:“泫兒,我上次便與你說明,才剛解毒,五臟六腑虧空的緊,要好生休養,不得過度勞累,可你倒好,還弄得自已一身傷,你這樣的身體狀況不利於餘毒清除。嗯,我知道了,天色漸晚,父親也早些回府吧。顧明勝嘆氣道:“泫兒,我知你不愛聽,你的毒好不容易找到解藥,你要愛惜自個兒身子。〞說罷,搖搖頭便離開了相府。顧璟泫看著自已重新包好的傷口,眼神微閃,他都覺得自已最近有些莫明,前些時日聽屬下來報邢蔓去了菩提寺上香,竟不顧身體虛弱快馬加鞭趕去菩提寺,聽聞她被算計,被追殺時,便急火攻心下執意前往尋她。當她跳入懸崖時,更是強行運功躍入懸崖把她救下,身體在強烈反噬下被歹徒傷及腹部血流不止。傷口還來不及好生處理,聽聞軒轅墨去找她,怕她再次被軒轅墨蠱惑,冒著被暴露的風險硬生生趕去,看著她為軒轅墨傷心流淚,他怒不可赦。明知她是故意為之都極為不悅。接著他片刻不敢耽誤回京都,以致傷口再次裂開。他本是冷心的人,何曾這般關心過任何人?這種種反常到底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解藥,對,一定是這樣,只有邢蔓活著,他才能拿到解的,顧璟泫不停地在心底暗示自已。怔松間,飛褐領命進來,見過主子,屬下已同邢小姐交代清楚。嗯,良久,見飛褐愣在原地不做聲。他故作不在意地道:可說什麼沒有?無,飛褐認命地說道。你確定?陰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飛褐縮了縮腦袋,菊花一緊,支支吾吾的道:“邢小姐確實只說一個“無”字。”去暴室待幾天再出來,顧璟泫黑目蒙上一層冷意,眼底的黯淡一閃而過。果真如之前自已想的那般,只要邢小姐沒話帶來,受罰的就是自已。

次日朝堂上,御史大人張甫痛心疾首,漲紅著臉道道:“聖上,老安定侯教女無方,竟淫亂寺廟清修之地,三殿下有失皇家風範,應當受罰,否則人人效仿。”言畢,只見軒轅墨面色不顯,微微攥緊的拳頭可以看出他此時心中的不悅。霎時,一道氣勢如虹的聲音傳來:陛下,老臣有罪,只見許久未上過朝堂的老安定侯大步而來,老淚縱橫地跪金鑾殿中央痛心的說道:“老臣特來向陛下請罪,請陛下將罪與老臣。”何公公,快些扶起安定侯。突然,軒轅碩話鋒一轉:老侯爺今日這般所謂何事?老臣教女無方,有辱國風,是臣與我那逆女之錯。哦,軒轅碩拉出長長的尾音,這個老侯爺果然審時度勢,識時物。顧愛卿,你乃文臣之首,你怎麼看這事?張大人所言不虛,老安定侯嫡女行為有失風化,有辱門風,必應受罰以儆效尤,但老安定侯勞苦功高,胸懷與坦蕩無人能及,受人敬仰,皆因老來得女,致使子女嬌縱也無可厚非,望陛下從輕處理。軒轅碩點了點頭,以示贊同,邢彪狐疑地看了一眼顧璟泫,這位炙手可熱的丞相平日獨來獨往,不與群臣結交,深入陛下賞識,今日怎會這般幫他?眾位愛卿有何意見?臣等附議。半響,軒轅碩不甚在意地問:“那我便與老侯爺結成親家可好?”邢彪故作汗顏道:“不可,謝陛下體恤老臣,老臣之女,名聲盡毀,身敗名裂,不配為皇家婦。”日後我便讓她青燈古佛,為軒轅國祈福贖罪,請陛下恩准。軒轅碩笑道:侯爺不必如此,好了!既然邢小姐已委身於三皇子,那便賜給三皇子做側妃如何?”這…邢彪故作猶豫。軒轅碩正了正臉色,邢小姐與三皇子閉門思過一月,老安定侯長女邢歌兒賜婚於三皇子殿下為側妃,擇良辰吉日入王府。謝陛下不罰之恩,邢彪感激涕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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