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婆,不要跟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崔墨巖摸了一下文知年的額頭,溫度燙的驚人。
他開啟藥箱,拿出體溫槍,給文知年測了下體溫。
果然不出所料,文知年體溫又飆升到了度。
崔墨巖趕緊給王醫生打電話。
王醫生正在休息站打遊戲,隨時待命。
崔墨巖開的影片,把鏡頭對準已經燒迷糊的文知年。
王醫生隔著鏡頭看診,“看文先生意識是有的,只是燒迷糊了。”
“退燒了就好了。”
“給他喂一粒谷微,半個小時測一下體溫,如果有條件,可以給他洗個溫水澡,物理降溫。”
“溫度慢慢降下去的話,就不用太過擔心,這次應該不會像上次那麼嚴重。”
“如果溫度降不下去,你再給我打電話。”
崔墨巖點頭說謝謝。
掛掉電話,崔墨巖下床去拿藥箱。
可文知年手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襬,不讓他走。
崔墨巖只好低頭耐心地哄他,“年年,我去給你拿藥,不會離開,你乖乖的啊!”
文知年此刻深陷夢魘,極其地沒有安全感,扒著熟悉的味道不放。
崔墨巖又是親又是哄的,文知年最後才鬆手。
崔墨巖開啟藥箱,拿出文知年的專用退燒藥,按出一粒,然後接了杯水。
把文知年扶起來,讓他半躺在自已身上。
“年年,張嘴。”
崔墨巖重複了好幾遍,迷糊的文知年才反應過來。
他機械地跟著指令,張開了嘴。
崔墨巖把藥喂進他的嘴裡,緊接著又餵了一口水。
“嚥下去!”崔墨巖說。
文知年閉著眼睛嚥了下去。
把文知年放床上,正要給他蓋被子,文知年此刻渾身滾燙,蓋著被子很難受,他一腳踢開了。
崔墨巖無奈,只好拉過被子的一角,把文知年胸口和肚子蓋住了。
“年年,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不要亂動啊!”
文知年眉梢動了下,沒有回答。
崔墨巖清洗完浴缸,放了滿滿一缸溫水。
回到臥室,把文知年的衣服褲子都脫了,雙手抱起他。
文知年身上的溫度滾燙,白皙的面板被燒成了深粉色,看得崔墨岩心疼不已。
崔墨巖抱著他,小心地將他放進了浴缸裡。
文知年身上是軟的,根本坐不住,直接往水下滑。
崔墨巖一手託著他,一手乾脆地把自已的衣服褲子也脫了,跟著他一起,坐進了浴缸裡。
他坐在文知年身後,讓他靠在自已身上,才不至於滑下去。
他開始給他洗澡,不停地用手往文知年身上潑水。
溫水慢慢帶走了文知年身上的熱度,他覺得好受多了,緊皺的眉也慢慢鬆了不少。
洗澡的時候,崔墨巖一直緊張地觀察著文知年的臉色。
他很怕他會高熱抽搐,或者暈厥。
所幸,這次文知年的狀態比上次住院好很多,只是迷糊,意識還是有的。
洗到最後,水有點涼了,崔墨巖把文知年的身體擦乾,將他抱出去。
突然的懸空讓文知年有點害怕,他下意識把崔墨巖的脖子摟的緊緊的。
崔墨巖失笑出聲,哄道,“別怕,我抱著你呢,不會摔。”
迷糊的文知年哪裡聽得進去?他兩條長腿把崔墨巖的腰圈住,生怕自已掉下去。
滑滑的肌膚摩擦著崔墨巖的腰,引的他眼眸一暗,喉結滾動。
崔墨巖摟著他光裸的身軀,看著他迷糊的神色,暗自嚥了咽口水。
完了又覺得自已的反應很可笑。
崔墨巖無奈搖頭,額頭蹭了下他的額頭,笑著嘆息:“磨人!”
“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說完,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崔墨巖蹲下身體,開啟文知年的揹包,拿了一套他的睡衣給他換上。
將文知年放進被窩,又給他測了體溫,39°。溫度在下降,崔墨巖放了點心。
崔墨巖挨著他躺下,將文知年抱進了懷裡。
這又是洗澡,又是穿衣服的,溫度也降了一度,文知年覺得好受了很多,已經恢復了不少意識。
他揪著崔墨巖的衣服,腦袋昏昏沉沉,身體難受,想睡。
可躺著的話,他的心就咚咚咚地狂跳,好像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一樣。
這讓他心煩氣躁,難以入睡。
文知年忍了會兒,終於忍不了了,他張開眼睛,衝崔墨巖小聲開口,“我好難受,想起來坐著。”
崔墨巖開啟小夜燈,問他,“哪裡難受?”
文知年指著自已的心臟,嗓子啞啞的,聲音弱弱地,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跟家長告狀,
“這裡,跳的好快,難受。”
崔墨巖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上半身抬高會不會好點,趴我身上睡?”
文知年皺著眉點頭。
崔墨巖把自已的枕頭放在腰後墊著,把文知年扶了起來。
文知年岔開腿坐在他腿上,俯身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個袋鼠抱的姿勢,像可愛的小嬰兒趴進了母親懷裡。
他覺得安全,胸口被壓著,好像跳的沒有那麼快了,他覺得舒服多了。
崔墨巖問他,“現在睡嗎?”
文知年輕輕地嗯了一聲,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崔墨巖關掉燈,就這麼坐在床頭摟著他。
他手不停地拂著他的背,想到文知年剛剛對自已展現的久違的柔軟和依賴,又想到他之前對自已的冷漠與決絕。
崔墨岩心裡一酸,胸口堵的難受。
他的年年,已經好久不曾主動抱過他了。
鬧彆扭的這幾個月,都是他晚上主動將文知年禁錮在自已懷裡。
雖然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身體離的很近,但崔墨巖能感覺到,文知年對他心有隔閡。
他們之間,總有道無形的牆,將彼此隔的遠遠地,無法觸及。
曾經的崔墨巖以為,那道牆是家庭條件,是社會地位。
可等他奮鬥到現在,已經可以媲美A城豪門的時候,那道牆依然存在。
他有時候也會沮喪,特別是看見文知年對陳智升和顏悅色的時候。
他會陰暗地妒忌,會想讓陳智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對文知年好。
他以為他創業,掙很多錢,就可以有資格跟他站在一起。
可文知年最近的種種行為都在變相告訴他。
他不夠,他沒有追上他。
他們之間,還離的很遠很遠。
崔墨巖想到這裡,胸口就像被猛然撞擊了一樣,隱隱作痛。
他低頭,用自已的臉頰不停地蹭著文知年的側臉,嘴裡呢喃著,“年年!”
低沉好聽的嗓音纏進文知年的耳朵。
文知年輕輕地嗯了一聲。
得到文知年的回應,崔墨巖嘴角高興地揚了下。
他唇抵著文知年的耳朵,又輕輕地喊:“乖寶!”
文知年沉默了兩秒,又 “嗯!”了聲
崔墨巖眼睛一下就酸了。
他無聲吐了口氣,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嘴巴囁嚅著,幾次想要忍耐,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對著文知年,喊出了那句他肖想了很久很久,卻從不曾說出過口的話。
他說:“老婆!”
“不要再跟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黑暗中,文知年攥緊了自已的手,沒有應。
只是恍然間,一滴眼淚竟猝不及防地滾落了下來。
他抬手悄悄擦拭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