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說完,文知年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都想象不到,那個廉價的戒指,那個他在心裡芥蒂了一年的戒指,會是喝醉後的自已送的。

“我……可我…”文知年嘴巴囁嚅著,“可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劉一嘴巴說幹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然後看著對面明顯還很懵的文知年,心裡莫名有點來氣。

“文知年,巖哥明明都決定放棄你了,結果你突然來這麼一遭,他立即又心甘情願地陷了進去。”

劉一皺著眉,“然後,你現在跟我說…你根本就不記得了?”

文知年垂眸看著桌面,心裡也很愧疚,“抱歉,我喝酒後…經常斷片。”

劉一抓狂地薅了把自已頭髮,“這是什麼天大的狗血?”

“你知道因為你這個無心的舉動,巖哥付出了多少嗎?”

文知年抬眸看著他。

“當晚,他回去後幾乎一晚未眠,一直看著那個戒指發呆。”

“第二天,他突然跟我說,不考公務員了,要去創業。”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他想配得上你!”

文知年心頭一震,差點忘記了呼吸。

劉一說:“好吧,我看他鐵了心,我也不考什麼公務員了,收拾東西就跟他走了。”

“你知道,我們兩個沒有家世背景的窮孩子,吃了多少苦頭才走到今天嗎?”劉一語氣突然沉重了起來。

他手摸進包裡,想抽一支菸,又想起巖哥說文知年不喜歡煙味。

他又把煙默默放下了。

文知年看到他的動作,說:“你想抽就抽。”

劉一笑了聲,勾起一邊嘴角戲謔道:“算了,可別把巖哥的寶貝給嗆到了。”

文知年:“……”

劉一看著一臉無話可說的文知年,仰頭哈哈哈地笑了兩聲,然後又挑眉道,

“哦!我忘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寶貝兒了。”語氣賤兮兮的。

說完把煙盒拿了出來,一副我才不顧忌你,就要抽的樣子。

文知年:“……”

文知年悶了口氣。

他此刻終於知道唐宇為什麼跟他總是不對付了。

這人有時候真的好欠打!

可一想到,他說的都是對的,文知年的胸口又堵了起來。

劉一抽了一支菸出來,夾在指間轉了兩圈,卻並沒有點燃。

他嘆息了一聲,“該從何說起?”

“我們兩個,沒有本錢,國內環境又卷,連創業的本金都掙不到。”

“所以我們就出了國,把國內的貨倒賣到國外,賺差價。”

“第一年,好辛苦啊!”

劉一想到那些歲月,仍然心有餘悸。

他搖了搖頭,喝了口水,嚥下了嘴裡的煙癮。

“因為好的供應渠道都被國內的大公司壟斷了,我們只有一家一家店的去敲門問,跟當地的老闆承諾,我們的價格會比其他供應商更低。”

“他們不是那麼信任我們,也不願意出押金,第一批貨的本錢,是巖哥去黑市借的高利貸。”

文知年驚的汲氣。

高利貸?

文家破產前,跟那些人打過很多次交道,一旦你還不起錢,那等待你的就是非人的折磨。

崔墨巖,怎麼能做這種傻事兒呢?

文知年有點心疼。

又聽劉一道,“你知道的,國外的治安沒有那麼好,我們那麼多貨,怕被搶。”

“那批貨賣了一個月才賣出去,那一個月我們神經一直都是繃著的,晚上不敢睡。兩個人輪流值夜,眼睛都要熬瞎了。”

“所幸小賺了一筆,就這麼來了幾次,引起了當地黑幫的注意,要我們交保證金,不然就要搶貨。”

“沒有辦法,只有給,可他們後來越來越獅子大開口,竟然要求給利潤的50%。”

“我們不給,直接被他們拿槍抵頭。”

劉一現在想起來,都還很後怕, “我差點以為我們要交代在那裡了。”

文知年的心一下揪緊,“你們有受傷嗎?”

劉一搖頭,“還好巖哥上次被打後,我倆就一直在學習格鬥搏擊,當時收保護費的就兩個人,喝了酒過來的,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巖哥趁那個人不注意,把槍搶了,我倆把他們打暈後,當晚把貨物賤賣,直接回了國。”

文知年聽到這裡,大大鬆了口氣。

劉一又輕聲嘆息了聲,“把高利貸還了,就剩下150萬。”

“可哪裡夠啊?”

劉一看著文知年那張好看的,像是從來沒有遭受過人間疾苦的臉,苦澀地勾了下嘴角。

“我記得,大學時,你和唐宇開的車子都快100萬。”

文知年抿了下唇,沒有搭話。

劉一轉頭望著舞臺,聽著悠揚的鄉村小調,突然發覺,以前的那種辛苦,好像並沒有隨著時間就淡忘了。

他悠悠地說:“巖哥又開始找出路子了。”

“他在論壇上發現了一個大神,寫程式碼,做程式特別厲害。可他社恐,不怎麼出門,也沒有工作。”

“巖哥就去找他,邀請他一起創業,國內網際網路發展的太快,我們這種小嘍囉根本沒有出路,於是又去了國外。”

“一開始就去幫當地小企業定製程式,我倆都不是學計算機的,就跟著那個大神學,從早到晚。”

“我每天睡4、5個小時,巖哥經常只睡3、4個小時,有時候通宵。”

“也被騙過、坑過,熬夜一個月搞出來的成果,對方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們幾個外國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可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那一年,也只掙了兩百萬,要追上你們,還差的好遠啊好遠啊!”

劉一嘆了一聲,“我一想到這種不可跨越的差距,就覺得這種辛苦很沒有盼頭。”

“累的時候,我會瘋狂想念自已的老家,”

劉一轉頭對文知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去過我們那裡?”

文知年點頭。

“我們老家挺好的,山清水秀,民族風味濃厚,現在旅遊也發展起來了,工作根本不卷。”

“我累的打盹的時候會做夢,夢到自已回老家了,我問巖哥,你會嗎?”

劉一看著文知年,“巖哥說他有時候會,但他更常夢見你。”

“我問他,為了一個未知的未來,這麼辛苦,值得嗎?”

“他就會摸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淡淡地笑,說他沒有想過值不值得,他就想一直往前奔跑。”

“朝著你奔跑!”

文知年鼻子一酸,垂眸遮住了眼眶裡的水霧。

劉一說,“巖哥大多數時候都是嚴肅的,他壓力大,也不常笑。”

“那幾年,巖哥像個鐵人一樣,埋頭苦幹,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每次他累了,就會坐在窗臺的躺椅上,看著那隻戒指溫柔地笑。”

“他那個時候,一定在想念你吧?”

文知年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沿著眼角無聲往下掉。

劉一扯了張紙遞給他,“還好後來遇到了貴人。”

“泰文華叔叔幫了我們很多,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規模。”

劉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文知年。

文知年挺拔地坐著,眼睛紅紅的樣子,有種美麗的破碎感。

劉一說:“文知年,你確實有那個資本,讓巖哥對你念念不忘。”

“你長得好,家庭條件好,從小到大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捧著你吧?”

“但,你捫心自問,有誰可以像巖哥這樣,為了你從一無所有到重建高山。”

文知年搖頭。

“聽說你家欠了6億,巖哥眼睛都沒眨就打給你了。”

“那個協議,也並不是什麼包養協議,那只是巖哥,想借這個機會跟你相處而已。”

“協議只是單純地要求你在工作日下班要回巖哥家,根本沒有寫明要你陪睡吧?”

文知年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裡面確實沒有這些內容 ,是他先入為主地以為,回崔墨巖家,就是陪睡的意思。

劉一換了個姿勢,“後來聽巖哥說你們終於在一起了,我很為他高興,以為他苦盡甘來了。”

“可我沒有想到,你後來,會對他那麼絕情。”

“你還罵他噁心?”

文知年呼吸一窒,心裡的懊悔像潮水般湧上來,堵的他呼吸都有點困難。

他以為那個戒指是他和林嬌的定情戒指,他不喜歡他戴著別人的東西親自已,抱自已。

他只是......只是,吃醋罷了!

劉一又道,“巖哥他,在最敏感、最需要父母關懷的年紀,失去了後盾。”

“他很早就像個大人一樣,撐起了一個家,這也就造就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可能從來沒有表達過他有多愛你,但他真的默默為你做了很多事。”

“每次出差,無論他多麼累,落地的第一時間就是回家,見你。”

“開會空閒的時候,他經常會把你的照片翻出來一張一張地看。”

“他說梁叔熬的粥你沒有那麼愛吃,應酬中途兩個小時的空閒,都要回去給你做飯。”

劉一說,“還有好多小細節,我都多到數不過來。”

文知年吸了下鼻子,“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以為,他是為了報復我。”

劉一聽見這話,擰著眉疑惑道“你難道一直都沒發現,我們集團名字的含義嗎?”

文知年歪了下頭,“不是熱恩集團嗎?”

“ZN集團,中文翻譯為熱恩集團,但其實是取的你名字的首字母--知年的ZN啊!”

“你看,他嘴上雖然沒有說,但無時無刻不在愛著你!”

……

大家可不可以幫我想個名字啊?我想把書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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