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想幫助你的人,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可以叫我小夭,我是個醫師。你看!我把追你的人全都打跑了。”

小夭極力解釋,語氣十分誠懇,她把自己所有的表情都展現在相柳面前。

相柳盯著小夭,似乎想在她的臉上尋找出一絲破綻。

“你受傷了,我先幫你療傷好麼。”

小夭慢慢往前走去,一邊指尖蓄力在手腕處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把流血的手腕往相柳面前遞,“你喝我的血,我的血對你有用。”

隨著小夭靠近,不斷後退著的相柳突然停住,他鼻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突然,他雙目變得赤紅,似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又或者是受到不可抗拒的吸引。

他一把抓住小夭的手腕,在小夭的傷口處狠狠地吮吸起來。

似是還嫌不夠,他尖利的牙齒穿透小夭的肌膚,大口地吸食著。

相柳似乎是第一次吸食鮮血,再加上傷勢過重,循著妖性的本能,無法抵擋住面前鮮甜、又靈力充沛的血液對他致命的吸引,並懂得不剋制。

沒多久,小夭覺得腦袋發暈,她一咬牙,劈手敲暈了相柳。

小夭把相柳扶坐在一棵大樹下,解開他的衣衫檢視傷勢。

入目便見相柳白皙的面板上遍佈著新舊交替的傷痕,猙獰可怖的一道道傷口下疊加著深淺不一的陳舊疤痕。胸前靠近肩膀處和腹部各有一道正在滲血的傷口。

小夭心痛得無以復加。她知道死鬥場的日子不好過,也知道相柳曾在那裡被折磨了幾十年。

可她之前見到的相柳,一直都是白衣翩翩,高潔勝雪的樣子,和現在的境遇大相徑庭。

竟讓她忽略了,相柳曾經也是這樣一個遍體鱗傷、無力反抗的少年。

聽說和親眼見證的感受截然不同。小夭一時心緒難忍,眼淚失控地往下掉落。

她顫抖著手,開啟裝有止血藥的瓶子,給相柳的傷口上藥,不料手一滑,藥瓶掉到了地上。

小夭恨自己怎麼如此沒用,平日最擅長的事情都做不好。

小夭埋頭大哭了起來,抬頭時,見相柳正面露詫異地盯著她。

相柳不自在地攏著被小夭褪至腰間的衣衫,一邊站起身來,警惕地盯著小夭的一舉一動,仿若小夭只要一有動作,他就會跳起來轉身逃跑。

小夭察覺到相柳的意圖,並未起身,她抬著淚眼,輕聲說:“相柳,我還沒給你清理完傷口呢。”

小夭語氣裡帶著軟綿綿的親暱,還有一絲委屈巴巴的哭音。

少年相柳哪裡架得住這樣的溫柔攻勢,清冷的眸子閃了閃,下意識地避開了小夭的目光,“不必,它會自己長好。”

像是怕小夭不相信,他又補充道:“我在那裡一直都是這樣,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相柳滿不在乎的語氣再次刺痛了小夭的心臟,她心口處猶如被千百隻鋼針反覆地刺著。

原來相柳冷漠的外表下,是在這樣日積月累的折磨下練就出來的處變不驚、淡定從容。

他是否也曾在那永無止境的暗無天日裡,生出過無可奈何。

他又是如何說服自己摒棄身體及心上的日漸消磨,一次次拼盡全力頑強地活下來,只盼這終一日,能有機會逃出那座牢籠。

“相柳,我是個醫師,讓我為你治傷好麼?傷口不處理很容易留下疤痕。”

小夭想起相柳身上數不清的傷疤,再加上心痛難忍,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相柳的一顆少年心,在小夭淚眼摩挲的注視下軟了下來,他在眼前女子的眼睛裡看見了似乎叫做心疼的情緒。

他自出生便無父無母,為生計奔波,無人過問,更無人對他關心。

唯一一次有人對他發出善意,卻被那人騙賣到了死鬥場。死鬥場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無人相交,更別提真心。

而眼前叫做小夭的陌生女子,不光不嫌棄他是妖族,竟主動讓自己吸食她的鮮血療傷,此時似乎還因自己受傷在掉眼淚。

他的九個腦袋有些凌亂,有些說不清的情愫,在他心臟的角落裡正悄悄地萌芽。

他直覺,此時的小夭並無惡意。於是,他身上的防備氣息漸漸隱去。

小夭看到少年相柳的表情和身體開始放鬆。她上前試著扯開相柳的衣襟,看到相柳並不抗拒,便扒下他上身的衣衫。

小夭的血效果很好,相柳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

小夭溫柔地為相柳清理傷口,少年相柳的肌膚白皙細嫩,身形似乎還沒有完全長成,整個人散發著充滿朝氣的美好氣息。

此刻,相柳臉上卸下了冰冷的偽裝,眉梢眼角都泛著柔和,臉頰掛著一抹少年才有的嬌羞。

對,是嬌羞。

小夭沒有心思去想相柳是因為被處理傷口時疼痛,還是被女子扒下衣衫而害羞,相柳此時臉上泛著一抹紅暈。

小夭動了動咽喉,她忍不住想抱抱他,甚至親親他。

小夭在心裡鄙夷了自己幾眼,專心地給相柳前胸的傷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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