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玲瓏道:“我是鬼方玲瓏，是鬼方氏大長老之女，今日在軒轅王孫的婚宴上與王姬隔桌而坐。今夜偶遇防風公子涉險，便出手相助一二。”
因為鬼方玲瓏逆著光，小夭有些看不真切她的臉，聽她如此說，才敢確認。
即刻微笑道:“那我就先替邶謝謝鬼方姑娘仗義相助了。”
小夭伸手握住防風邶的手，總覺得這姑娘看防風邶的眼神不一般。
可見她身上帶傷，頗顯狼狽，還是道:“鬼方姑娘如今為助邶負了傷，不如先跟我們回神農山，待養好傷勢後再作打算。”
鬼方玲瓏未做考慮，直道:“那便叨擾王姬了。”
防風邶捏著小夭的手用了一下力，臉上似有些不悅。
回到神農山，小夭命人安置鬼方玲瓏，傳醫師為她診治傷勢。
自已則急匆匆地拉著防風邶進了寢殿，轉身緊緊抱住他，把白皙的脖頸湊近他的唇畔，聲音哽咽道:“快點吸血療傷。”
防風邶一把將小夭抱起，附在她耳邊道:“我們去榻上慢慢吸。”
小夭掙扎著想要下來，“我自已走，小心你的傷。”
防風邶溫熱的呼吸撲在小夭耳畔，“你夫君沒那麼嬌氣”。
二人相依在榻上，防風邶吻去小夭睫毛上的淚珠，溫熱的唇順著臉頰來到唇瓣，輕柔地輾轉著。
直到小夭的身體完全放鬆，他才把唇貼上小夭的脖頸，探出獠牙刺入小夭嬌嫩的肌膚。
小夭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有酥麻的快感向身體四肢蔓延，她的身子發軟，只緊緊摟著防風邶的腰身，身子完全貼合在他的身上，仿若要把自已嵌入防風邶的身體裡一般。
防風邶沒喝幾口便開始舔舐被獠牙刺出的傷口，只留下一個類似吻痕的印記。
小夭感受到防風邶的動作，抬起迷濛的雙眼，“怎麼不多吸一些？”
防風邶調笑道:“夫人如此這般，夫君實在沒有心思療傷。”
小夭臉上的紅暈更盛。她伸手解開防風邶的衣衫，看到他胸口猙獰的傷口，睫毛顫了顫。
防風邶伸手握住小夭的手，“我說過，你夫君沒那麼嬌氣，那劍上帶著強勁的靈力，所以傷口崩裂開，只是看著嚇人些，我已經躲開了要害處。當時若不是因為破除之前的陣法時耗費了半數靈力，這一劍也傷不了我。”
小夭一邊給防風邶處理傷口上藥包紮，一邊聽他把今晚的所遭所遇簡單說了一遍。
“都會是什麼人？為何有這麼多人想要你的命？”小夭的聲音裡含著抑制不住的驚懼。
防風邶深深地看了小夭一眼，揉捏著掌中小夭的纖纖玉指。
“第一波人像是塗山氏的死士。”
小夭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你是說塗山璟？”
防風邶看著小夭的眼睛，未作反駁。
“怎麼可能呢，璟一向溫順善良，怎麼會主動傷人。”
“他們雖看不清楚臉，但看身形舉止應是中原人。而在中原地境，能有如此訓練有素的暗衛，不是塗山氏就是赤水氏。
而塗山氏的死士最是聞名，這也是一般人都不願意招惹塗山氏的原因。
我在鬼方氏多年，鬼方氏偶爾會和塗山氏打些交道，我對他的行事作風多少了解一些。”
防風邶鬆開了小夭的手，“你說的溫順善良是你上一世認識的葉十七，可不是真正的塗山璟。他可以對他的哥哥善良隱忍，對旁人可是不會手軟。”
小夭呆呆的，心裡亂得很，不禁脫口道:“你派鬼方氏的人再好好查一查，會不會是弄錯了？”
防風邶的眸子裡泛起冷意，“若查證出就是他做的，我若殺了他，你可會怪我？”
小夭怔愣了一下，一把抓住防風邶的手，一個勁地搖頭，“不會是他，不會的。”
防風邶的心莫名地湧起煩躁，他逼視著小夭的臉，“若有一天，瑲玹也想除了我，我們之間，你會選擇誰？”
小夭徹底呆住了。
防風邶笑了起來。
小夭的心口泛起疼痛，卻不知這疼痛是自已的還是相柳的。
她回過神來，緊緊握住相柳的手，聲音顫抖，“相柳，不會有那一日的。若瑲玹真想要害你，我雖不能親手殺了他，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無論你去往哪裡，我定會相隨。”
相柳的眸光閃了閃，隨即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盯著小夭的眼睛，“若真有那日，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不必捨命相隨，你懂麼？”
小夭腦內響起一陣轟鳴聲，她的表情怔住了，前世的宿命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她突然意識到，上一世的塗山璟！這一世的防風邶！
難道，瑲玹竟容不下她身邊有其他男子麼？哪怕那個男子不會再惹她傷心，對她一心一意，對她捨命相護，他仍是容不下麼？
就算強大如相柳，就算他有鬼方氏做後盾，也無法去對抗一個帝王的怒火。
難道，她兢兢業業幫助瑲玹奪天下，就是為了讓他毀掉自已的幸福麼？
她腦中彷彿雷聲炸響，不可以！她不能任他奪走她的一切，更不能容許他殺害相柳，她不允許，決不能允許。
小夭瘋魔般一把抱住相柳，囈語般喊著:“不可以，相柳，你不可以死！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哪怕是瑲玹。
如果他真的要殺你，我會親手殺了他，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他，我便不欠外婆，不欠外爺，不欠舅母的。
但我決不能讓人傷害你，誰都不行！我只要你好好地活著，哪怕我不能陪著你。”
相柳見小夭神情不對，他指尖輕點她的額心，小夭慢慢閉上了雙眼，相柳清涼的靈力緩緩遊走在小夭體內，為她疏通經脈，鎮靜心神。
歷經兩世，做選擇對小夭來說還是如此痛苦，甚至那隻狐狸也讓她心神大亂。
相柳輕嘆一聲，是他想要的更多，何必如此試探，只要小夭心裡的那個人是他就夠了。
相柳的手掌緩緩貼上小夭的額頭，想要抹去小夭的這段記憶。
“不要！相柳！我不要忘記！”小夭夢語般抓住相柳的手。
“不要抹去我的記憶，不要！永遠不要這樣對我！”小夭的眼角有清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