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塵並不接招,騰躍躲避,只氣的袁子玉銀牙緊咬。

在她再次出招之前,胡塵卻身形突變,彎刀直取她纖細的脖頸。任哲淮以劍撐身,身形頓挪,將胡塵彎刀擊落。

胡塵啞然一笑,“你武功可以,再來。”說完掌心攜著勁風急來,任哲淮循著習慣將長劍虛虛一刺。

“噗!”利劍入腹的聲音傳來。

胡塵雙手緊緊握住劍身,臉色血紅,急速的後退,任哲淮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隨著長劍傳來的拉力同他前去。

胡塵背後撞上石壁,嘴角湧出鮮血,聲音極低:“四哥不能離開,小五,你要好好活著,為我們竹風五俠昭雪。”

而後,眼睛抬起,混著血水的聲音揚聲道:“老子逍遙一世,沒想到死在了你小子手裡。”

說完,頭顱一低,沒了生氣。

任哲淮呆呆的放開劍柄,退後兩步癱軟在地。

三明宮其他弟子已經合力將鐵架掀開,森高走上前探了探胡塵的鼻息,而後拔出他腹中長劍遞向任哲淮:“任閣主果然好武功,如今屠了胡賊,想必百曉閣定然不會再被掌門師兄猜疑。”

任哲淮接過長劍,虛虛一笑,並不答話。

森高繼續道:“如今任務已經完成,我等需要回門派覆命,任閣主一起吧。”

任哲淮站起身,抬手一恭,“任某身上有傷,想尋個近處休養一陣子,先行告退。”說完不等森高答覆,身形一轉大步走出石室。

……

落雁寺坐落在距離落雁崖兩座山峰的矮谷上,寺廟香火凋零,人煙稀少,山石臺階佈滿青苔。

殘陽遙遙的掛在天邊,寺院的客院外靜影沉璧,窗洞映木。

袁子玉靜靜的坐在矮凳上,藉著夕陽透窗的昏亮,細細的打量著床上的男子,他眉毛英挺,沉睿的眼眸緊閉,鼻樑高挺反射著幽幽的光芒。

袁子玉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手指,若有若無的觸控著男人的山根,然後手指隨著挺拔的鼻樑輕輕滑落,越過鼻尖,清淺的落在他的嘴唇上。

任哲淮似乎睡的並不安穩,也許是感受到臉龐輕柔的癢意,眉毛微微皺起,眼睫顫動了幾下。袁子玉心中一驚,立即將手抽回,伏在床沿假寐。

床板輕輕晃動,似乎是男子坐了起來,客室安靜,只聞二人清淺的呼吸,袁子玉有些裝不下去了,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任哲淮。

心中驀然一頓,連呼吸都有了暫停,她沒料想到二人目光會倏然而撞,驚的她如玉的臉頰驀的發燙。

她慌忙低下頭,語氣有些緊張,“我是來謝謝你救了我的。”

任哲淮默然不語,這和他平常玲瓏八面,儒雅沉潛的作風完全不同,他的眼光落在袁子玉身上,神魂卻像是飄遠了。

袁子玉見他不接話,語調越發倉皇,“我見你受傷了,有些擔心你,想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

任哲淮臉色平靜,沒有絲毫表情,語氣淡淡道:“多謝袁姑娘好意,我可以自已照顧自已,袁姑娘還是早日回三明宮吧。”

袁子玉咬了咬牙,嘴唇淺抿,抬眼打量他一番,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裹上了帛帶,滲出殷紅的血跡,外袍鬆鬆的搭在肩頭,露出他蜜色緊實的胸膛。

袁子玉眼神灼熱一燙,立即低下頭。

任哲淮見她神色,垂眸一瞥,將滑落的外袍拉起,“袁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任某沒想到你會來到此處,抱歉。”

“你不用抱歉,是我沒有提前打招呼,該是我道歉才對。”袁子玉無意識的攪弄指尖的被褥。

“天色已經不早,如果袁姑娘沒什麼事,我想休息了。”

他剛剛醒來,這明顯是趕人的話,袁子玉體諒他身上有傷,應是好好休息,並未在意,聞言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如果餓了就喊我。”

月上中天,昏茫的月光時而被濃雲掩蓋,時而掙破雲層灑下淡淡的幽輝。

袁子玉怕任哲淮晚飯沒有進食腹中飢餓,煮了一碗餛飩端來,拐過遊廊就看見他坐在院中。

走近前才發現酒氣濃重,也不知他是從何處得了酒,袁子玉將餛飩放在矮桌上,盯著他道:“你身上有傷,不能飲酒。”

任哲淮彷彿沒有聽見,仍舊往嘴裡灌了一杯。

袁子玉蹲下身,仰頭看著他的眼睛,男子沉雅的眉眼蓄滿哀傷,連濃重的夜色都遮掩不住。

袁子玉胸前驀然一疼,端起瓷碗遞到他面前,輕柔道:“吃點東西吧。”

任哲淮眼眸緩慢的轉動,深沉如墨的瞳孔攪動著哀傷,靜靜的盯著她,手指伸出,卻徑直越過瓷碗,拿起酒壺斟滿酒,仰頭而盡。

夜風習習,吹淡了酒氣,卻吹不走袁子玉心間的尷尬。

她心頭突然火起,“你這是做什麼?”

任哲淮的語氣比晚風更涼,“我做什麼,與袁姑娘有什麼相干,袁姑娘大仇得報,該去好好慶祝一番,留在此地何意。”

袁子玉習武多年,在江湖到處遊歷,膽色自然也比一般女子要大,她如今已經確定了自已心中所想,自然不會搞暗中傾慕那一套。

“我擔心你,我想陪著你。”

任哲淮像是聽見了什麼荒唐的言語,嘴角泛起苦笑道:“袁姑娘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

袁子玉壓制著心中不安,面上帶著倔強,“當然知道。”

任哲淮突然覺得夜不夠濃,酒不夠烈,風不夠冷,身上的傷不夠重,他深吸了一口氣,仍舊壓制不住手中酒水的漾動。

“任某出江湖比袁姑娘早,算起來也是你的長輩了,難道堂堂三明宮就是這麼教弟子的?尊卑不分,長幼無序?”

他語氣極重,袁子玉眼眶驀然蓄滿水光,這一刻她身上卸去了行走江湖的意氣,在柔和的月光下,有種單薄脆弱的美。

任哲淮看著她,心底刺痛,指尖緊緊握住酒盞,但面上依舊冷淡。

“你說話何必如此難聽,是我喜歡你,想要陪著你,這和師門的教導有何相干,你只管答覆想與不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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