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爭到袁芸的初夜!
這個時代對女性太不友好了,失了身的女子在婚嫁上何止低了一個臺階!就連相對寬容的農家都很難接受一個失去貞操的女子為妻。
齊瑾之旁邊的人呵一聲笑,欠了欠身:“有趣!這二傻子哪兒來的?”
齊瑾之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了。
“一千兩!”
老鴇立刻添油加火:“哎呦,還是齊公子心疼我們紅袖!”
袁沅緩緩抬手:“一千一百兩!”
她話音剛落,樓上樓下頓時掀起了大波。
沈大壯等人正襟危坐,心裡則早已湧起驚濤駭浪。
一千一百兩銀子睡個姑娘!囡囡她娘好有錢!
雖然他們知道紅袖姑娘是袁沅的妹妹,但依舊被袁沅的財力驚到了。
袁沅心裡也不平靜,其實,她手中的錢並不多,這幾日日夜忙碌,方才積攢了堪堪兩千兩銀子。
過了這個數,即便是她再想幫袁芸,也不行了。
她心裡不停哀呼,希望齊瑾之早點收手。
一千多兩銀子,睡個姑娘,真的不划算!
緬州府比袁芸漂亮的肯定不少,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一千多兩銀子!差不多兩三千萬人民幣了!
齊瑾之,你悠著點!
但很顯然齊瑾之並沒有聽到袁沅的心聲,他居然叫出了一千五百兩的天價!
這下,喧譁聲更大了。袁芸臉上雖然笑著,但眼神透露出她的不安。
她深知齊府不會迎她入門,哪怕是為奴為婢,希望也極為渺小。
迎為外室,也幾乎不可能。
高門大戶,規矩極為森嚴,一般正妻未進門之前,連家中心愛的丫鬟都不大可能有抬舉。
更別說,她這樣的出身了。
這些公子哥,眼下的抬舉於他們不過一段佳話罷。寵上些時日,新鮮勁後,便會丟到一邊。
許多姐妹的結局近在眼前,袁芸心裡害怕,不由得看向自已的姐姐。
袁沅又抬起了手:“一千六百兩!”
滿場譁然。
連老鴇玉媽媽都驚住了。她眼拙了!沒想到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居然這麼大氣,早知道她就把人引到了樓上的雅座了!
都跟緬州知府的公子打起了對臺!這小娘子的身份還能低到哪裡去?
這打的越厲害,她的錢可不就是越多!
至於其中的原由,她管那麼幹什麼?
掙錢才是最要緊的事!
失策了!
場面有些失控,齊瑾之的臉色更不好了,許多人都看著他,偏生他手中的銀錢並不多。家裡每個月給他的用度都是有定數的,他又不如大哥,手中產業眾多。
但當下這個臉絕不能丟。
齊瑾之正要出聲,突然聽到有人拍掌,一群人進來了,領頭的風流倜儻,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帶著三分笑意,三分薄情,笑吟吟道:“這裡這麼熱鬧呀!”
老鴇玉媽媽見到來人,臉上的笑幾乎堆了起來,竟然丟下齊瑾之迎了上去:“哎呦,七爺來了!真是蓬蓽生輝!我們翹首以盼終於等到您的大駕!快請上座!”
連忙照顧龜公小廝們安排雅座。
袁沅看到進來的人,也愣住了。
這人她有印象,去年水患剛過那會,她進緬州府買東西,在一家布莊與這人見過一面。
那時候,他身邊還有個美貌的妙齡女子和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七爺?裴七?!
那上次見過的就是春滿樓的琴音姑娘了!
袁沅突然醒悟。
真是冤家路窄!有這貨出現,今日的事情別想順利了。
裴七的座位很快安排好了,就在樓上齊瑾之那一桌的旁邊。
老鴇玉媽媽很有心機!擺明了就是要架火添柴,讓今日的這把火燒得更旺。
裴七坐下後,眸子往下一掃,就看到了袁沅。他嘴角的笑更多了幾分,一雙桃花眼更是灼灼發亮。分明是狼看到了獵物,興奮之極。
茶水也上了後,玉媽媽示意繼續,龜公上臺了,指著袁沅說:“這位公子要出一千六百兩銀子梳攏我們紅袖姑娘,有沒有哪位大人老爺公子少爺不服的?”
場面經過裴七的出現後,一時有些冷了,許多人翹首以盼看著裴七,大家都知道他曾一擲千金梳攏了春滿樓的琴音姑娘。
臺上的紅袖姑娘,剛出道可是打著小琴音的旗號叫響的。
但裴七沒動,齊瑾之動了,他伸出了兩根指頭:“兩千兩!”
袁沅在心裡罵了一句。價推到這裡,她也無能為力了。
心裡正憋屈,袁沅突然聽到裴七笑了。
“小琴音果然名不虛傳,我也越看越喜歡,你們一大一小,我就不厚此薄彼了,玉媽媽,我出千金!”
這下,房屋的頂都要被掀翻了。緬州府又出了一個一擲千金的美談。
袁沅的心裡忍不住罵開了,這騷包是錢多得發慌嗎?一口一個千金!
齊瑾之的臉色也很不好,哼了一聲站起來,丟了手中茶盞,看了裴七一眼下樓。
來到袁沅這一桌旁邊時,齊瑾之的目光更冷了,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袁沅知道他在惱怒自已不識抬舉,壞了他的好事。
她也很惱火,要不是他非出手,自已一定能爭到袁芸的初夜。
這下好了,讓裴七這個騷包得手了。
這貨絕不是什麼好東西,睡了一個又一個!
袁沅心裡難受,但當下她確實無能為力,別說千金了,千金的一半她都拿不出來。
看向臺上袁芸,袁沅終究是放不下。
她還太小了,十六歲!放在現代,還是上高中的年紀。
既然沒錢,那就試試別的!
袁沅起身,來到裴七旁邊,滿臉堆笑作揖道:“袁沅見過七爺!”
裴七抬眸過看過來。
微曲了腰身的年輕公子有一頭烏鴉鴉的秀髮,僅以一支木簪綰著。光潔的額頭下,小巧的鼻樑挺直高翹,長而微翹的黑睫好似一把小扇子,正微微顫動著。
裴七心裡一動,如貓抓了似的心癢難耐,很想抬起眼前這人的下巴,看個究竟,一次兩次三次,次次她都不同。怎麼這麼有趣?
“你叫袁沅?以前我們見過嗎?我瞧著你很是面熟呢!”
袁沅展顏一笑,心裡道,你沒看錯。嘴裡卻說:“袁某也覺得七爺面善,一見到就感覺親切。”
裴七輕笑起來,摸著下巴:“既然如此,那坐下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