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異世之魂×少年質子17
“你不開心？為什麼？”
回到酒樓，支開所有人之後，裴九安終於開口，他漂亮的眼睛裡既有不解又有憤怒，也是對越昭暮這幾天都不和他說話生氣，但最後先妥協的還是他。
“我沒...是！我不開心，因為我對這幾天看到的東西都難以接受，我可以接受人生來有差距，但沒辦法理解青嫻他們培養暗衛是讓他們自己廝殺取勝，雖然不會要了彼此性命，身上的傷卻都是實打實的，你看你選的這幾個人也是，比你也大不了幾歲，但他們渾身都是傷疤，還被餵了懸，懸花之毒，他們的命一直掌握在你們手裡，你們要他們活就活，要他們死就死！我接受不了，自然不開心！”
越昭暮多年以來接受的人人平等的教育讓她對這幾日看到的畫面無法認同，今天裴九安開口問了，她終於忍不住宣洩一番。
“這些人大都家境貧寒，如果當初他們不進暗衛營或許早就死在不知何處了，暗衛營收下他們反倒是給他們留了一條活路，至於廝殺取勝，不如此如何抉擇他們是否能做暗衛，維護主子的安危？喂毒也是，你知道我剛來這裡，本就不能讓他們信服，他們最看重的就是性命，如果我拿捏不住如何讓他們為我所用？”
面對情緒有些暴躁的越昭暮，裴九安並不生氣，他只是細細和越昭暮分析，尚且稚嫩的面容卻帶著不合年紀的成熟，似乎也有些無奈，脾氣好極了。
越昭暮其實也知道裴九安說的沒錯，他的處境更加艱難，這個世界上現在沒有他能完全依靠的人，如果無人可用，他恐怕死得更慘。
“唉~道理我都懂，但是阿九...算了，你記得按時給他們解藥，別折磨他們。”
“嗯...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心？”
裴九安低低應了一聲，但眉眼上挑，有些不悅，越昭暮沒覺察，她無奈道，
“也算不是好心，你就當我是濫好人吧，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偏偏又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苦。”
“呵，那你見我也是如此？”
越昭暮終於發現裴九安的不高興，她輕輕一飄，湊到他面前，
“你當然不一樣了，阿九，你和別人都不一樣，你本就不該受任何苦，我希望你無病無災，得償所願！”
越昭暮輕靈的雙眸閃著真誠，就差舉手起誓了，少女清甜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裴九安愣了愣，伸手推開她的臉，清了清嗓子，
“咳咳！知道了，玩兒去吧，我要看書了。”
“哦，那你好好學！”
————
“轟隆！”
一陣驚雷撕裂漆黑的夜，越昭暮嚇了一跳。
其實她本來不需要睡眠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越來越容易疲憊，於是她便跟著裴九安的作息，入夜也要躺躺，不過是她睡床，裴九安睡一旁的軟塌。
這可不是越昭暮以大欺小，是裴九安自己要求的。
此刻，屋外電閃雷鳴，“唰唰”的雨聲輕易便透了進來，上一次這樣大的雨便是在林唯蔚離開的前夜。
伴隨著雨聲似乎聽到一聲抽噎，越昭暮有些擔心，爬起來去看裴九安，她天黑看不清楚，一陣突然劃過的閃電照亮了一瞬，
只見他一身白色裡衣，側著身子，看不清臉，薄被搭在腿上，完全沒起到作用。
越昭暮心裡輕嘆一聲，平日裡裴九安睡覺很端正的，永遠平直板正的躺著，才不會這樣側著身子擋著臉！
越昭暮抬手將被子拉起來，給人蓋了嚴嚴實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每次都會半夜爬起來給裴九安蓋被子，以前給孤兒院裡的小孩兒們蓋習慣了，這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
再加上這裴九安似乎總不好好蓋被子，越昭暮看不下去，就動手了。
她讓人叫姐姐，操的卻是媽媽的心。
蓋好被子他也一動不動，越昭暮就蹲在旁邊看著他，
忽然，裴九安睜開雙眼，眼神清醒，一絲睡意都沒有，但越昭暮看不清。
裴九安去點了燈，屋外的暗衛木一還奇怪怎麼突然就醒了，但裴九安沒叫他便不能進去。
裴九安這幾個暗衛本來要他起名的，他給起了木姓，按他們在暗衛營的排名，稱一到五。
越昭暮說他敷衍，他也預設了。
木一能力最強，和木二一起一內一外近身保護裴九安，晚上他們二人輪流守夜，至於剩下三個被裴九安派出去幹別的事情了。
“要和我說說話嗎？”
看著裴九安好像含著一汪清泉的眼睛和眼角的泛紅，越昭暮錯開眼輕聲問道，
“嗯。”
裴九安點了點頭，示意越昭暮坐到軟榻上，他也坐了上去。
凜冽的大風颳的外面的樹枝丫亂顫，雖然越昭暮感受不到溫度，但有常識，裴九安一坐下她就用被子把人裹了起來，只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
裴九安的臉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滿，越昭暮輕輕拍了拍，他抿著嘴隨她去了。
兩人這麼坐了片刻，沒人說話，還是越昭暮打破了平靜，
“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裴九安低低應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自己往後靠了靠，越昭暮默默往前一些將人接到懷裡，自己當了“靠墊”。
“從前海里有個自由自在的鮫人公主，她漂亮且善良，而且對海岸上的人族很是好奇,
一次......最後她用匕首刺向自己，變成了泡沫。”
絮絮叨叨講完經典童話故事，越昭暮有些期待裴九安的反應，她還儘量做了語言上的修改，力求不出現跨時代的詞語，而且全程裴九安都沒打斷他，似乎聽得明白，她這故事給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將好多遍了，他們就喜歡聽這些。
“太愚蠢了。”
裴九安語出驚人，越昭暮第一次將這個故事受挫，
“為什麼？！”
“這個鮫人公主太愚蠢了！她一開始就不該用聲音去換腿，最不該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最後她把那個男人殺了便是，何必讓自己變成泡沫？”
裴九安年紀輕輕但很有自己的見解，越昭暮都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