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異世之魂×少年質子15
越昭暮語畢便是一片沉默，小裴九安靠在她懷裡，輕輕摩挲著那根白玉簪，並不說話，她不逼他，讓他慢慢想，但其實，越昭暮早已猜到了小裴九安的選擇。
“那個狗皇帝還沒醒過來？”
“那日主子屍骨無存的訊息傳進宮裡，他當場吐血昏迷，到現在都沒醒，裝的什麼情深義重，這一切不都是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得！”
“青竹，慎言！”
“啊，我忘了小...”
“住嘴！”
這屋子一點都不隔音，屋外人的聲音輕易傳進屋裡，小裴九安自然聽得清楚，他垂下眼眸，眼睛裡黑沉一片，濃烈的風暴在其中醞釀，越昭暮還沒來得及捂住他耳朵，外面的聲響就停了。
她心裡一陣嘆息，看來，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良久，懷裡的人終於有了動作，他將手裡的白玉簪妥帖收好，他起身讓人送水，準備沐浴。
來人手腳很快，似乎早就準備好了，
“我自己來。”
於是，便只餘下小裴九安和冒著霧氣的木桶。
他抬起手解開腰帶，越昭暮立馬起身要走，
“別走...姐姐..”
“......我不走，你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於是隔著一道屏風，滴滴答答的水聲響起，越昭暮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了那時撞見少年裴九安的時候，順帶著，又想起了他被八皇子打傷的腿。
“你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小裴九安穿著一身潔白的裡衣，溼著頭髮走到了越昭暮面前，濃密的睫毛上沾了水珠，一雙肖似母親的桃花眼此刻水潤潤的，看起來像是某種可愛的動物。
“怎麼不把頭髮擦乾？會著涼的。”
越昭暮起身尋乾淨的帕子，找到時小裴九安已經毫不在意的坐到了床榻上，她過去幫他擦頭髮。
別的不說，這小孩頭髮挺好的，烏黑茂密，和他娘一樣，這樣披散著，真像個洋娃娃一樣精緻，越昭暮一邊擦一邊發散著思維。
“你真的是神仙嗎？”
小裴九安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越昭暮的心重重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用力抿了抿唇，
“對不起，我不是神仙，原本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現在可能只能算是個平平無奇的...鬼魂吧？”
越昭暮低下頭，喃喃道，
小裴九安轉過身，取下她手裡的帕子，然後雙手捧起她的臉，細細打量著，她依舊美麗，但似乎沒有先前那麼...深刻？手下也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確實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
“你知道我娘去哪兒了嗎？她是突然消失的吧？”
小裴九安是親眼見到了林唯蔚最後一面的，即使隔著火海，即使最後被人打暈了過去，冷靜下來以後他仔細回憶，確實記得最後出現了一道異樣的光點，燃燒著的林唯蔚也消失不見。
加上青嫻的訊息：林唯蔚屍骨無存，太子神秘失蹤，京郊別苑盡毀。
小裴九安猜到林唯蔚或許也和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鬼魂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這幾天的相處讓他能夠肯定眼前這個鬼魂絕對不是當世之人，而他母親或許也不是。
他母親那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不該是這個腐朽世界的產物。
“我...我不知道。”
越昭暮揪著手，腦子裡很是複雜，她想起最後時刻聽到的那句話，“虐戀情深”？或許，林唯蔚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個世界可能並不是666說的那樣，至少不全然是她筆下的小說世界，越昭暮心中已然能夠斷定，但有些東西不知該不該告訴眼前這個剛滿十歲的孩子。
但小裴九安完美繼承了林唯蔚的顏值和聰明才智，即便越昭暮不說，他也猜到了不少。
“我孃親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她現在是回去自己世界了嗎？”
小裴九安十分平靜，不顧這些話掀起的驚濤駭浪，
兩人對視良久，越昭暮終於妥協，拉開小裴九安的手，
“或許是的...她應該回去了吧...”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還會有人鎖著她嗎？”
“不會，那個世界和平自由，每個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長，大部分人都能吃飽穿暖，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會有人被鎖起來限制出行，這是違法的，會被警...官府抓起來。”
“那很好，那個世界這麼好，你和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不愧是男主角，說話就是這麼的一針見血，越昭暮一噎，不知該怎麼開口，小裴九安卻替她回答，
“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或是什麼強迫你們來到這裡...是嗎？”
“額...”
越昭暮很想擦一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還在糾結怎麼開口，小裴九安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話，
“好，我明白了，那你說的我和她還會見面，是真的嗎？”
“...你娘她是這麼告訴我的，她很愛你，她會做到的！”
越昭暮鄭重點了點頭，幫林唯蔚回答，她莫名相信林唯蔚的話，她說會再見就一定會再見的！
小裴九安看著她堅定的神色，袖子下捏緊的手掌慢慢鬆開，
“那你叫什麼名字？這次不要騙我了。”
對上他認真的神色，越昭暮猶豫了一秒鐘，還是開口，
“越昭暮，我叫越昭暮，昭，日明也；暮者，晚也。”
越昭暮說完，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是不是有點奇怪，又是日明又是傍晚的，不知道這個名字誰起的，沒你的意境好哈！”
“很好，你的名字，很好聽。”
難得聽到小裴九安稱讚的話，越昭暮有些高興，也想讓他心情好些，於是趁熱打鐵，
“那你可以叫我小暮姐姐，以前那些弟弟妹妹們都這麼叫！”
話音剛落，面前的小少年臉驟然沉了下去，
“你有很多弟弟妹妹？”
“啊？倒也不是，就是收養我的人也收養了很多別的小孩，我算是裡面的大姐姐，所以...”
越昭暮簡單解釋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孩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昭昭！有人這麼叫你嗎？”
小裴九安忽然開口，一字一句，越昭暮愣了一下，然後笑開，
“還沒人這麼叫我呢，你是第一個，那你叫我昭昭姐姐吧，獨一無二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