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群星伴,人間四月眾靈生。姜衡早朝之時與眾臣相商,談論及各郡縣流民問題,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多數百姓流變是因鄉里災荒,種不出糧食,我們該從問題源頭找方法,我朝善農者眾多,不若昭告天下,尋找出解決方式。還有讓各地農師各擬一份奏章,送至京師,交由司天監,整理出來,合力而商。”

“李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臣等附議。”

姜衡點點頭,那便交由李大人負責此事。

“臣領旨。”

“臣還有一事。”

“好,何大人你且說。”

“與漠北關於礦產開發的協約有關,我們已經拿到了礦產的開發權益,可開發便需要人力,軍營需要人手,開發需要人力,恐讓百姓無法負擔自身。”

“先前我與長公主商議過此事,有些手工業,不如交由這些男兒的妻兒,家中父母若身體康健,便亦可。官營交由各地方政府各自統計,每個人領日薪,擇優而選,私營商人也可如此招工,不可歧視女子,能者居之即可,但務必上報於官府,以備私吞和查驗。”

“可著....是否於理不合?”群臣開始議論紛紛。

“稟皇上,臣以為此法或可一試,可加上為國犧牲將士們的妻兒父女,讓他們謀得一些生計。關於各地流民,讓他們登記在冊,寫明姓名,住址,家裡人口情況和家中土地情況,先加入另外營生,在司天監,巡山使弄清緣由後,再將土地還由他們。”裴行校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

“好,那便如此,李大人,裴大人,何大人勞煩三位主持協商管理此事。”

“臣,領旨。”

“不到半月,長公主便要前往漠北了,隨行人員可有商定完全?”

“稟皇上,皆已選拔完畢,已交由棠大人審過,這是名冊,不論男女,他們都曾接受過基礎的體能訓練,侍衛郎們也都是從御林衛中選拔出來的,待到漠北那邊所有事宜忙完之後,便會留下其中最優的十人留下。”

姜衡開啟奏章,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御林衛中拔尖者他都有多瞭解,看著這份名單,也使得他總是不安的心稍微平靜了些。

“好,關於聯姻事宜,還請胡大人再三審查。”

“臣遵旨。”

五月初四,距離啟程之日還剩最後三日,萬事皆備,在等著最後的那一日。姜衡接到李霽傳來的訊息,眉頭皺起,疾步走向景陽殿。

“阿姐,李霽傳了訊息。除了棠大人,其餘人等都退下。”姜衡屏退了殿內剩餘的人。

“這麼著急,出了何事?”

“李霽一直派人監控著袁遊,且查到他最近賬目上突然多了筆銀子,家裡人全都遷到了新置辦的宅子中。信是一週之前寫的,袁遊在四月二十六那日一整天鬼鬼祟祟,果不其然,晚上的時候看到他想離開城去,在他隨行的包中發現了大量銀票,還有一份偽造的戶籍。這袁遊怎麼審訊也不說實話,而那個新置辦的宅子已不屬於大秦管屬的範圍了。”

“在西戎?”

“不是,在南楚。總之我怕這一切太過於湊巧,剛好在你要去北漠之前有所動作,我怕與這聯姻有所關係,我會再派些人,直至你到漠北。”

“好,我也會小心的,你放心,處理你需要處理的事就可,別太擔心我。”

“嗯。”姜衡點頭回應。

城東竹林的風是溫柔的,無論是哪個季節,總是這麼的溫柔,這大抵是個風水寶地,五月的天,青蔥一片。清晨的時候,姜溯帶著她剛買的大包子(肉餡的),還有栗子糕,還有海棠餅,還有櫻桃,荔枝,香蕉,瓜子好些個小食,它們安安靜靜得躺在姜溯挎著的竹籃裡。

晨露還未消散,光透過層層植被撒了下來,在姜溯走過的路上以及前方,清新的空氣,以及各種食物的甜香,還有那個大肉包子味,雜糅在一起,有點奇怪,但是暖暖的踏實感。

來到一座墓碑前,前面還有好些貢品,應當是許多人曾來過。碑上—護國鎮遠神威大將軍裴氏行舟之墓,赫然在目。姜溯盤坐下來,將籃子裡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看來還是有許多人掛念著你得嘛,倒是顯得我確實冷酷無情,看都不來看你,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我告訴你啊,你知道他們怎麼說我倆嗎?說我自小便不喜你,厭極了你,連你在這裡躺著都不來看看你。你說說這事整的...”

說著說著,這本該調侃的話越說越傷心了,“不說了不說了,一點也不好笑,他們總是這樣,宮裡流通的流言蜚語全是他們傳來傳去傳出宮的。”

“吶,城西的那家大肉包,咱倆最愛吃的,我可大早上給你帶的,咱倆一塊吃啊,還有這個葡萄汁,專門給你帶的,我可不喝,全是你的,也不知道你一個男兒怎麼總喜歡這麼甜的東西。”姜溯將小壺裡的葡萄汁倒了出來,灑在了墓前面。

“你說這個不會甜得影響土裡的東西吧?”姜溯在那裡自言自語。

“嗯,特別好吃,還是熱著的,我可是包了三層,給你放這了,你聞聞味道也行。這栗子糕,以前你總是讓我先吃,結果全給我吃光了,吶吶吶,全是你的......”

“棠萱姐,以後麻煩你好好照顧她了,希望阿聿姐姐能夠幸福,這也是兄長所希望的。”

棠萱意味深長得看了看裴行校,十三歲的孩子,和姜衡一樣,太成熟了。“你也好好照顧著你自已,照顧著皇上,你兄長也定是希望你順遂一生。”

若是公主能真的幸福就太好了,可這段伴著利益交換的聯姻,怎麼會幸福?棠萱看著不遠處的姜溯,對著碑一直在說些什麼,若是沒有啟元城之戰,他們該是多麼相配的人啊,大秦會有一個英勇的少年將軍,也會有一個恣意瀟灑的將軍夫人,相守一生。

“好了,我真該走了,我還是會回來的,你要相信我,雖然不知道那會是多少年以後。”

姜溯將腰間的龍鳳墜取了下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小盒子裡,埋進了土裡。

“拿好阿,裴遠,本公主我還是會回來取的,你要保護好可千萬別被人取走。”

姜溯轉頭離去,沒有帶著一絲不捨和眷戀,那一雙明亮的鳳眼中閃著堅毅與一往無前的勇氣,腰間的玉龍佩隨著身形在搖動,木盒之中那枚鳳佩在等著它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海晏元年五月初八,大秦帝國朔陽長公主姜溯遠赴漠北聯姻。鸞駕停置在承乾殿前方的巨型六層臺之上,兩側分列著大秦的侍衛。微風吹動,錦帆在列道旁飄動,號角聲嗡鳴,姜溯自側方走來,身後整齊的兩列侍女,正中央的姜溯走得沉穩而端莊。

今日的姜溯頭戴鳳冠,身披正裝紅袍,錦繡織金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分外閃耀,她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小巧的鼻子,眉峰微起,眉尾漸收,青山遠黛之下,那一雙眸子明亮卻給人一種淡然清風之感,她一步一步走上臺基,接受群臣朝拜。

姜溯此時在想什麼呢,其實她什麼也不想去想,安安靜靜得再看看承乾殿,看看從小長到大的宮城,看著面前這些熟悉的人,此後可能或許不會再見了,她想記住,想深深得刻在腦海之中,看著天上的大雁飛過,不知道它們在遠離故鄉之時是否也會再回頭看看,或許不會吧,他們還能再回來的,或許也會吧,畢竟歸期未定,時令或許不同。

姜衡在臺基之上站了好久,他看著姜溯一步步走來,離他越來越近,但卻離他又越來越遠了。兩人相顧無言,姜溯看著姜衡的眼睛,點了點頭,按著司儀的指示一步一步完成祭天禮地的儀式。

阿姐,此行山高路遠,歸期無定,漠北天地遼闊,人如同天地間的一顆粟粒,我只願你安穩一生,獲得幸福。剩下的,交給我。目送著姜溯上了鑾駕,隨行車輛出了宮門,他站在城牆之上,斜陽籠罩,百姓在街道兩側相送,在接近皇城之處,漠北接親使臣佇列早已在那裡等候,完成儀式之後,終於啟程。

看著車隊漸行漸遠,出了皇城,出了城郭,人群變成了一個個黑芝麻粒,在群山之後漸漸掩去了所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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