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城·不歸山

裴行舟感覺自已好像睡了很久,夢裡夢到了許多人許多事,有快樂的,有悲傷的。好像聽見了風鈴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好像越來越靠近自已了。但是渾身好像怎麼都動不了,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死了是這種感覺嗎,我還以為是飄在空中的,沒想到身體還是這麼沉,怎麼會看不見呢?

手好像能動了。

“白嚴爺爺,動了,我哥哥手指動了。”

裴行舟聽著耳旁好像有孩童的聲音,莫不是有孩子也早夭了,唉。但是這聲音越聽越耳熟。隨即裴行舟感受到自已的身上傳來針扎過的感覺,不是很明顯,有些脹。他感覺自已眼皮輕鬆了許多,好像能睜開了。

睜開眼睛望到的是頭頂的風鈴,貝殼做的,發出清脆的聲音,突然伸出來一個娃娃臉,有些面熟,又伸出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仔細看了半天,眼前終於不是模糊的了。

“行舟哥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我沒死?這是裴行舟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裴行舟聲音都帶著顫抖,“小楊樹,你,還活著!”

小楊樹的小手緊緊握住裴行舟的一隻手,“哥哥,我,我們都還活著,沒死,沒死的!是白嚴爺爺救了我們。”

裴行舟這才轉頭看向那位白衣老者,想起身行禮,發現自已還是起不來。

“老人家,萬分感謝,您救了小楊樹。”

“年輕人,你剛醒,莫要過於激動。你現在的身體,雖然醒了,但是依舊需要靜養,慢養,切不可勞心勞力,你這個年輕人,身上全是傷,我給你撿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塊好肉,還把這孩子緊緊護在懷裡,那隻箭差一點點,就要刺進心臟了,再多一分一毫,我可就救不回來你了。”

白嚴邊整理針灸器具,邊對裴行舟說道。

“老人家,請問您尊姓大名?”

白嚴擺了擺手,“尊姓可不敢當,吾名白嚴,區區一個避世的閒人罷了。”

“白嚴師傅,自我與楊樹被您救起的那天起,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

“白嚴掐指一算。”

“哥哥,已經過去約莫十個月了。”小楊樹搶先說了出來。

在這裡的每一天,他都盼著裴大哥能快些醒過來,仔仔細細得給他擦藥,擦身。小楊樹是裴行舟部下的孩子,他的母親沒能承受得住丈夫戰死沙場的巨大悲痛,撒手人寰了。裴行舟便一直將他帶在身邊。他曾經將小楊樹交給能夠扶養他平安長大的人家,孩子總在軍營之中,太危險了,且小楊樹身體自小就不太好,但是這孩子又有些怕生,一離開裴行舟就哭,裴行舟心就軟了。軍營裡都是漢子,又沒什麼養孩子的經驗,一大群男兒想盡辦法照顧這個孩子,拉扯到這麼大。

組織偷襲西戎營地的那天,裴行舟是將小楊樹託付給陳副將他們的。可是誰都沒想到,這個才十歲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揹著幾個流火彈就跟在裴行舟他們後面,最後裴行舟能夠成功炸掉西戎最後的糧倉殺出來,還得多虧小楊樹那剩下的流火彈。

“十個月!那,那啟元城,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嚴半路攔截。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麼,你看看我這個院子,簡單平靜,若是啟元城真出了什麼事情,它可就不復存在嘍。”

隨即白嚴又給裴行舟展開了第二次施針。

“我呢,平生不太過問世事,除了這些,你要問的我這裡沒有你要的答案,但是,在我這裡,你得先把你自已的身子養好,養好之後,是去是留,路在你自已。”

裴行舟想抬起自已的手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想動一動腿,腿也毫無反應。

“你才剛醒,恢復還得有一段時間,這可急不得。來,老朽要開始施針了,孩子啊,你去給我把那個艾灸燻拿來。”

姜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了,當時的車隊已經離開了那片樹林附近,,姜溯暈過去不久,呼延祉也暈了,一行人著急忙慌,隨隊而行的醫官建議還是需要讓二人好好休息,估計是在林子裡待久了,吸入了大量的煙霧,沒有什麼危害只是需要休息。

自從這件事之後,整個和親團的防禦和警惕性都比之前高了不少,不過這也導致姜溯和呼延祉沒辦法過多的交流,畢竟還有幾隻老狐狸一直在盯著他們這邊的風吹草動。

又行了十餘日,姜溯經過這些天,方知無論是買賣交易,還是千里求學,這路上所經歷的身心俱疲是常人沒有辦法所體會的。更別說是從軍打仗了,將士們奔波千里,本已勞累至極,仍然需要隨時拿起刀劍,戰場廝殺。

六月中旬,越往北走,越感覺空氣裡的水氣少了不少,哪怕是晚上的風吹在臉上都是又熱又幹的。姜溯和棠萱各手拿一把蒲扇,坐在離車隊休息之處不遠的山頭上,看著遠處被星月和夜色籠罩著的村落。人們整理一天的勞作成果,燃起油燈,準備迎接勞作一天後的全家團聚,享受不可多得的食物。

山路之上驛站極少,隊伍便就地安營紮寨了,或許是漠北人禮儀禮節不是很多,限制也不多,特別又不是在宮城裡面,秦國的這些個將士,姑娘倒是與漠北人相處得不錯,同食一鍋飯,同喝一碗水,也是很正常的。

“阿萱你看,以後要是天下都能如他們一般,和平,國家之間不再有戰爭,百姓能過上安穩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棠萱點了點頭,遞給了姜溯餅和水,“是啊,有那麼一天,真好。”

“總有一天會的。”姜溯摸著腰間的錦囊說道。瞳孔驟然一縮,慌忙將錦囊解了下來,開啟一看,空空如也,透過光亮只留下對面的山巒。

“怎麼了?”

“阿萱,我之前暈倒之後,你給我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玉佩啊,就是,就是母后給我的那個龍鳳佩。”

棠萱看著姜溯慌張的神色,仔細回想,但沒有在記憶裡尋到這一枚玉佩。

“你別急,可能是在車裡,我們回去找找。”兩人急匆匆小跑步回到了鸞車之上,左翻右翻,還是沒找到。

姜溯深呼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捏著那錦囊,“怎麼會破呢?”

棠萱還在安慰她,姜溯將手放在棠萱手上,“沒事,丟了,就丟了吧,阿萱,辛苦你再把這裡收拾收拾吧,我出去看看。”

十三年前

“阿聿,你看,好看吧。”

“哇,好漂亮的玉佩啊,母后這是送給我的嗎?”

“對啊,我的小阿聿。這是一龍一鳳的龍鳳佩,將來我的阿聿若是遇到了自已喜歡的,想和他一起生活的人,阿聿就把這個送給他哦,這個留在阿聿自已的身邊,母后啊希望你們幸福一生。”

“母后,喜歡是什麼,是和父王母后,兄長們生活在一起這樣嗎?”

姜溯猶記得當年母后摸摸她的頭,說“等阿聿遇到了就明白了。”

我怎麼就沒再認真檢查檢查呢,我怎麼就沒再看看呢?究竟是丟在哪裡了?姜溯心裡滿是對自已的埋怨。

“裴遠,你看我這豬腦子,這都能丟,你可得幫我看好另一個。”姜溯復而又低下頭,母后,對不起,我把您給我的玉佩弄丟了。

林靜若是還在,她絕對會對女兒說:丟了就丟了,一個玉佩罷了,不重要。是啊,對於母親來說,這哪有孩子本身更重要,只是沒有人再會用這種口吻和姜溯說話了,其實現在的她不就是話本里的無父無母的孩子。姜溯想想又覺得委屈,硬是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姜聿,你不可以哭,這麼小的事情哭什麼,別忘了你是要去幹什麼的,一個玉佩,丟就丟了,腦子清醒點,不是你自已腦子不清醒,就不會丟了,母后和裴遠一定是在告訴自已要冷靜,要清醒,。嗯,我必須清醒,我得先保護好自已”,

呼延祉在營地巡視的時候看見了坐在石頭旁邊拽狗尾巴草的姜溯,自已一個人抬頭又低頭,自言自語什麼,燈光很暗,呼延祉離得也不近,壓根什麼也聽不著,卻就是在那裡站了很久。

“這女人怎麼那麼喜歡拽東西。”回想起自已被拽衣服,拽褲子,拽頭髮的一些事情,呼延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主,您在說什麼?”

呼延祉瞬間正色了,“繼續巡邏,還有,讓夏侯都尉來找我一趟。”

“是。”

現在這個時期之前曾有過一統天下,民族融合的時期,所以在某些方面,各國之間是會有一定的重合性的,不過隨著分裂出來的國家日益壯大,就比如說目前的秦,楚,漠北,西戎四國是各自文化發展較快的,所以產生了一定的屬自已的文化習俗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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