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秀兒是被人搖醒的,她這個年紀,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能安眠熟睡吧?

“喂,小姑娘。叔叔要營業了,你趕緊走吧。”

“哦,知道了。不過,去哪呢?”

“唉,去哪……你別在這待著就行了。”老蘇也是看出了這姑娘就是前些日子的那個盜寶團來的。

“哦,那秀兒走了。”

秀兒拖著袋子離開了,經過一天的時間,加上袋子實在不透氣,裡面的東西已經開始發臭了。

“那個,你好。請問您能幫我找塊地嗎?”秀兒揪住了一個千巖軍。

巡邏的年輕千巖軍看著她,有些迷茫:“你是在叫我?而且,你要地做什麼?”

“我要,埋了他們,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千巖軍看到了秀兒手中的袋子。他接過袋子,看到了裡面的東西,立即犯了一陣噁心,但既然是為人民服務的,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退縮。

“小妹妹,你從哪裡弄到的人頭?”

“我的朋友們昨天被殺了,我把他們的頭收好了。你看,這裡是秀兒的壓印,是金燦燦的喲!”

千巖軍立馬明白了——她就是那個盜寶團養大的孩子。身份確定,事情也就好辦了。他領著秀兒到了總務司辦了一個身份證明,但之後,更大的麻煩來了,工作人員指了指秀兒道:“七歲,太小!璃月沒有孤兒院,她也不能在街上,毀壞市容,天權大人怪罪下來,誰擔責任!”

“那找個人收養她不就好了。”

“唉。”工作人員扶額,“問題就是,她這個身份,恐怕不會有家庭收養她。”

“這……確實難辦。”

“這樣吧,新雲你先帶著這孩子去往生堂,你自已掏錢,去給這幾個頭找個墓埋了,在這待著怪滲人的,這孩子還真是不同常人,能跟幾個腦袋一塊待這麼久。”

新雲有些迷茫:“誒!不是!你怎麼讓我掏錢呢?你們總務司怎麼不能報銷一下了?她也是璃月人啊!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雖不是國家危難,但既然人民有問題,當官的就應該替她解決,你作為總務司的官,食國家俸祿,卻不為國家做事。你這不是奇恥大辱!道德敗壞!這些年來帝君雖不再像從前那般事事細緻,但也不瞎,你們這般作為,該當何罪!”

公務員白了他一眼:“拜託,我這是按規定辦事好嗎?天權星規定了,那幾個盜寶團的屍體不讓埋,你讓我批公款買棺材,這不是想害我?再說,你作為璃月體制內的人員,怎麼就沒有義務呢?更何況還是你把她帶過來的,嗯?而且呀,帝君真的管,也不會管她。誰都知道,帝君只會確保璃月港七成的人幸福美滿,像那些世家大族裡的家僕,不都是賤命一條,連狗都不如。”

“這個舉例沒錯,不過不是帝君不管,而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最好不要說,這屬於貶低帝君了,十惡不赦之內了,天權星和甘雨秘書都不會饒了你的。還有呀,有些話,當口號喊喊就行了,沒必要踐行。”

新雲瞪著他罵道:“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璃月底層人民身上的枷鎖才會遲遲解不下。”

“隨便。”公務員的聲音帶著挑釁的意味。

新雲沒有再與之爭辯,牽著秀兒,轉身離開。

往生堂

胡堂主看著裹屍袋瞬間明白了,胡桃那日所說的姐姐,恐怕就是她了。

“不知軍爺有何事?竟來到這往生堂了。”

“哈哈,老人家不要驚慌。這孩子有幾個人要埋了,我掏錢,給他們弄一個正常的葬禮就行了。”

胡堂主接過了摩拉,但還是按流程詢問了秀兒意願:“葬禮,你想要個什麼風格的呀?”他已經準備好如何反駁秀兒的想法了,畢竟“小兔子葬禮”“趕集葬禮”“全是硬菜葬禮”這種東西,根本就造不出來啊。

“我……”秀兒頓了頓,“既然他們已然身死,就不能再給活著的人添麻煩了。我決定了,就按最低的來,棺材不用太厚,野外隨便立個碑就行,墳包晦氣,晚上嚇人,最好直接弄平底就行。”

“好。”他沒想到秀兒會說出這種話,雖然不合乎禮儀,但也是可以選用的。

新雲看著秀兒,有了一種這孩子有“憂國憂民先天聖體”的感覺,瞬間在心裡感嘆道:孺子可教也。

“新雲先生,進來吧。具體數額和選址還得細商量。”

“哦,好。”

等爺爺進屋後,一直躲在邊上的小胡桃探出了半個腦袋,緊接著是一個身子,跟看大寶貝一樣看著秀兒:“你叫什麼名字?”胡桃從秀兒背後揪了揪和她一樣的兩股辮。

“秀兒。你呢?”

“胡桃。剛才那個老頭是我爺爺。”

“哦?”

“那你可是個‘富二代’了。”

“富二代?什麼意思。”四歲的胡桃十分不理解秀兒口中的新詞。

“就是說,有錢人家的孩子。”

“哦。那胡桃是富二代!”

秀兒看著胡桃,為了避免尷尬挑起了話題:“你說,太陽什麼時候離人近,什麼時候遠?”

“唔……我覺得日始初時離人近,而日中時遠。”

秀兒想了想,覺得胡桃說得與她的認知並不一樣:“我認為太陽初出去人遠,而日中近也。”

胡桃也想了想,但秀兒的話她又覺得毫無道理,故而反駁道:“可是,日初出大如磨盤,日中時則如碗口。”

“不對!你想啊,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則如探湯。此為近者熱而遠者小也。”

“但是,我剛才的,也可以用近大遠小來解釋。”

秀兒沉思了一會,辯解道:“但是,你想啊。太陽是在提瓦特之外的,那麼遙遠,又有大氣層阻攔,光的折射肯定會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變化。畢竟,物體單單隔著玻璃杯都有變化呢。因此,物體的太陽的遠近不會依據近大遠小推測出,但冷熱是實在的,所以,我堅持認為:日初出去人遠,而日中時近。”

“啊……”胡桃被秀兒吐出來的各種新詞砸暈了,她想要繼續辯解,可因為知識有限,連秀兒說得話都沒聽懂什麼意思,只能認輸。

秀兒看著她,沉默了一會,有笑道:“沒關係的,你會與我辯說,對我來說本來就是驚喜了,胡桃做的很好。咱們差兩歲呢,我以大欺小,可不好呀。胡桃好好學習,以後咱們再一起玩。”

“你以後還會來嗎?”

“但願吧,不過,我很喜歡和胡桃一起玩!胡桃又漂亮又可愛!”

“謝謝,我有一顆糖,送你吧。”

“嗯。”

兩小兒在屋外辯完了日,兩大人在屋內談好了葬禮。新雲把秀兒叫了進去,胡桃則留在牆角背書。

“根據阿雲所想,這幾顆頭會燒成骨灰,之後直接埋在沉玉谷翹英莊附近,這樣可以嗎?”

“嗯……”秀兒沉思了一會,“不行。”

“哪裡不行?我覺得這地方很好,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是最好的歸宿了。”新雲對於秀兒對自已精心挑選的地方不滿的行為很不解。

“他們……都是些漢子,好多年沒出過層巖,那種地方,水土不服。我覺得吧,層巖外圍也不合適,他們說過,想周遊提瓦特,所以,能不能把骨灰撒在大海里,最好,越快越好,今天就辦完。”

胡老頭看著秀兒有些遲疑:“這,可不助於他們投胎啊。不過,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如果你確定這樣的話,我再徵求一下阿雲意見可就開始實操了啊。”

“不後悔。”秀兒用堅定的眼神盯著胡老頭的眼睛。堂主看向了年輕小夥子,在看到他點頭同意的時候,就拿出了一張契約,流程性的給秀兒看了一眼,誰知這孩子識這麼多字,看了許久,竟然簽字畫押了。他接過了那張紙,開始派人進行操作。

傍晚時分,秋日的海風吹拂著碼頭邊的三人,海鷗啼叫幾聲,降落到甲板上,又被忙碌的水手嚇跑,再次飛到海面之上。堂主把骨灰遞給秀兒,秀兒有些愣神,但隨即就回過神來,抱緊了骨灰盒。

她抓起一把骨灰,看著這波光粼粼的大海,將骨灰撒了出去,但願……他們能好好遊覽一番秀兒一隻手抓不了多說,但剛撒出去一點,淚水就已經流了下來,她用袖子擦了乾淨,直接一股腦將骨灰倒入了海中。

“小姑娘,你這麼倒可是漂不出去的,會沉底的。”

“海中浮沉,早沉晚沉都得沉,再說,這海底的泥灰,又怎麼不會隨著海水飄蕩呢?”

“如果沒事的話,老夫就先回往生堂了,孫女的功課,怕是有些不會的,阿雲你也是要帶她去總務司跑一趟的吧。”

“嗯。胡老先生先走吧。”

“嗯。”

堂主走後,新雲牽著秀兒前往了總務司。路上,秀兒想了想自已之前跟文竹說得不會哭的話,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真的是,該哭就哭,哭還對身體好呢!我怎麼不能哭呢?

事情的最後,受傷的還是新雲。那位公務員幾經思索,直接把秀兒派發給了新雲養,美其名曰:送孩子。可實際上只是因為嫌麻煩。

但現在,那公務員是輕鬆了,新雲可苦了,路上,他有無數次想折回總務司把秀兒送回去,畢竟家裡的婆娘可不是擺設,可為人民服務的信仰卻讓他無法這麼做,幾經猶豫,他下定了決心——養好秀兒,當親孩子養。

【章節碼編錯了,按後面的來,下一章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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