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內侍的話一語好幾關,聽得南楚皇哈哈大笑。

便領著眾人,和南宮羽一路說笑著前往花葯亭去。

錦妃跟在後面,看著“父女”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理活動亂七八糟的極其豐富。

但有一點萬年不變,那便是一看到南宮羽那張臉,就覺的罵不解恨,氣不能打,恨不能殺。

此時又見他在眾人面前是如此的春風得意,更是恨的牙根兒癢癢。

只能在心裡憤憤地咒罵著:賤人!

南宮羽忽覺右耳有些發熱,後腦勺也有些涼颼颼的。

第六感的直覺,估計又是哪個王八羔子、王八閨女在罵他。

餘光一掃,正好掃到錦妃正眯著杏眼盯著他看。

兩人目光一碰,錦妃一愣,南宮羽直接對她翻了個白眼兒。

錦妃:“……”

這一記白眼兒在一旁嬪妃公主們著迷的眼神裡,來得格外突兀,都紛紛疑惑地看向錦妃。

錦妃不得不尷尬地以帕掩嘴輕咳了兩聲。

然後端起寵妃的架子,掃了眼眾人,眾人才躲開眼不敢再看。

到了花葯亭,隨著鄭內侍的一聲高喝:“陛下駕到!”

只聽亭內四處“嘩啦啦”跪倒一大片人。

中氣十足地齊聲高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南楚皇心情很好的隨即叫起。

“謝陛下!”眾人起身。

這個時候,本是一個有些莊肅的時刻。

卻從前方學子候考亭處,傳來了極其不莊肅的聲音和呈現出一幅極其不莊肅的畫風。

入眼而見,便是北越學子們個個兒紅光滿面、極盡醉姿的妖嬈之態。

他們或是東倒西歪,或是手舞足蹈。

或是抱著酒罈子打起了鼾。

或是瓢著嘴大聲嚷嚷著:

“酒……陪本公子喝酒……”

“美人兒……本公子的美人兒在哪……”

“喝……誰不喝誰是王八蛋……”

“妞兒,給爺笑一個……”

“詩……做詩……做詩啊……把南楚打趴下……嗝……”

……

這與跪在一旁翩翩挺拔、一臉正兒八經的南楚學子們一比(鬼知道他們憋得有多辛苦)。

北越學子們實在是辣眼睛。

這要是本國人,定是君前不敬的重罪,甚至是死罪。

但在他邦面前像這種丟人現眼的行為,還不如死罪來的痛快。

以致北越席位上一大片陰雲密佈之氣。

而南楚席位和其它諸侯國的席位俱是暖陽一片,人人憋著笑,憋的臉通紅通紅。

唯有一個北越學子叫扎克的,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地剛扶起這個,那個又軟倒下去。

剛跑在半路上的幾個北越侍衛看到南楚皇駕臨匆匆駐足了片刻。

行了本國之禮後繼續跑向侯考亭,慌亂地去幫扎克扶人。

南楚皇看的直蹙眉,淡淡掃了眼北越主席位,未見巴爾羅和為首的主使臣。

桌子上的杯盤似乎也有些凌亂。

只有三位臉色黑沉如碳的副使,行了本國之禮後就不尷不尬、生無可戀地杵在那……

反正臉丟的已經不能再丟了。

他們阻也阻了,勸也勸了,可這些狂傲慣了的蠢貴們輸紅了眼,啥都聽不進去。

使臣們實在無奈,眼看著他們醉熏熏的禮節儀態盡數全無,乾脆破罐子破摔。

便想讓他們趁著酒勁兒耍耍酒瘋也行。

埋汰埋汰南楚,踐踏踐踏南楚的自尊。

然後看著南楚只能咬牙忍著,卻不能發作。

順便讓各個諸侯國使臣逢人再八卦八卦,然後傳遍中原,一樣很爽。

誰知道這幫蠢貴們滿嘴都是爺啊、妞兒啊、美人兒的。

總之,臉丟的已經不能再丟了……

待北越侍衛們把醉酒的北越學子們扶出侯考亭後。

南楚皇才沉著臉走向侯考亭。

剛給鄭內侍傳完話回來的馬內侍,悄眯眯地蹭到蘇繼塵身側。

馬內侍是御前的人,平時和這些貴公子們的關係又近又好,尤其是蘇繼塵。

馬內侍忍著笑,溫言低聲道:“這第三局,貴子們又給南楚出氣了,連勝三局,老奴等都要歡喜死了,老奴才傳個話的功夫,就全倒了,北越真是慫到家了。”

蘇繼塵悄聲道:“衰不衰?”

馬內侍:“忒衰!”

蘇繼塵悄摸道:“告訴你哈,這局的酒全是烈酒,噗……”

馬內侍愣怔了片刻也“噗……”的一聲又趕緊壓住笑:“真是好智謀。”

又道:“就差那個扎克了,要是陛下再晚來一會兒就好了,噗……”

蘇繼塵悄悄地:“他可不能趴下,那是特意給北越留個後,讓他參加會考的,鬥詩鬥不過,會考考不過,北越就只剩屁屁了,噗……”

馬內侍恍然大悟,崇拜加讚歎道:“哎呀呀,老奴真是服了……”

蘇繼塵繼續壓著聲音道:“這個主意好不好?”

“好啊!”

蘇繼塵:“壞不壞?”

“忒壞!”

蘇繼塵:“都是三殿下的主意,噗……”

“啊?”馬內侍不由看向隨著南楚皇慢慢走近的南宮羽。

露出一臉老爺爺的慈愛:“哎呦呦,咱們的三殿下竟壞的如此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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