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樂譜需要飽含著濃烈的負面情緒才能演奏，當然如果像是我這樣的死人也是可以的。”
主管的眼球規律的顫抖兩下，
他審視的辨別著許都的話，他不敢保證許都是否真的已經被契約束縛，誰知道他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豁免契約的辦法，
不過透過他眼睛捕捉的畫面中的微表情和動作來看似乎許都並沒有撒謊，
“我會親自印證的，你對你要教導的物件有什麼想法嗎。”主管岔開這個話題，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自已挑選一下，可以給我一份他們的基本資料嗎？”
主管知道這裡指的“他們”就是那些0級人員，許都並不知道他們具體的等級劃分，只能用“他們”這個模糊的代詞來指代，
“可以。”主管言簡意賅的回覆他，“你究竟要怎麼去教導他。”主管看似隨意的丟擲了問題，
“當然是教會他怎麼運用自已心中的惡念啊。”許都惡劣的笑了笑，
“他會變成你這個樣子嗎。”主管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關鍵，
“或許歐，如果他不能掌控自已的惡念那麼就會變成像我一樣的怪物呢。”
“所以你或者你們究竟是什麼？”
“我們是一群奔赴向偉大藝術的殉道者，我們是神明的傳頌者。”許都展開他的八隻臂膀狂熱的像是在虛空中擁抱什麼，
主管看見收容室內許都的狀態腦內不禁戰慄一瞬，
“你們所傳誦的是哪位神明？”這次主管終於認真起來，
“不必驚慌先生，我們所傳頌的主已經化作音律存在於萬物之中，我們所歌頌的只是他的精神，你們不必如此驚慌。”許都向往的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你們可以稱呼我們為厄難樂師。”
“像你一樣的傢伙還有多少？”
“都死光了，在主隕落時所有的樂師都一起殉葬了，只留下了他們寶貴的遺產。”
“那為什麼你還會出現？”
“恕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先生。”站在收容室裡的怪物彬彬有禮的回答，
“鑑於你剛才的言論我會將你的‘學徒’也進行嚴加看管，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麼危害組織的事情，組織的底蘊是你不能想象的。”主管對許都進行了最後的敲打，
“當然，當然，我們不是都已經簽訂契約了嗎。”虛空擁抱的八臂這個時候重新收回到身體兩邊，
就在主管切斷廣播的前一秒，許都再次說到：
“如果你們要演奏《木頭》的話請做好準備，沒有經驗的菜鳥是很容易失控的。”許都善意的提醒，
可是他眼裡閃爍的興味可不是這麼說，
主管瞥了一眼他，沒再說什麼離開了觀察間，
聽見觀察間的門被關上的聲音許都哼起了小曲，
這一次他是真的很開心，
終於可以開始實施計劃了，
剛才他和主管的對話其實隱瞞了很多資訊，
就例如學徒是否會變成怪物，這個答案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如果他能掌控好自已的惡念當然可以維持人類的身份用有超凡的力量，
可是他的老師是許都啊。即便是他掌控了惡念，許都也會一點點的將其引匯出來，讓他失控，
只有這樣他才能搭建自已的樂團，
現在就靜靜地等待對方送來人員資料吧，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在狹小的收容室內迴盪，
聲音被完全的封閉的收容室隔絕，
只有監控室內負責監視的兩個工作人員，看著螢幕中的身影跳起華爾茲面面相覷。
“勒莎，先取二十份0級人員的資料送去6799，每次只給他二十份資料，沒有他想要的就給他下一批。”
“好的，主管。”勒莎看主管似乎很累的樣子也沒有再打擾他，直接走出了辦公室，輕輕的關上了門，
勒莎走後沒有一會兒，主管揉搓自已的太陽穴，
雙手摁在額頭兩側，他嘆了一口氣，
然後直接將眼球取了出來，
他從辦公桌下的一個暗格裡取出了一瓶備有標籤的透明液體，
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出了500ml，然後把眼球放了進去，
其實他的眼睛早就在之前的一場事故中毀壞了，組織利用摻雜了一點異常特性的先進科技，摘除了損毀的眼球，
安裝了人造義眼，
這雙義眼不僅可以為他提供視覺，還擁有進行動態抓捕畫面，分析計算等多項功能，
唯二的缺點就是過度使用會造成強烈的腦疲勞和眼眶乾澀，
不過透過大量的睡眠和眼藥水可以緩解這些缺陷，
每過72小時他就需要取出義眼，浸泡入特調的電解質溶液中給義眼充能，
他拿過桌子上的眼藥水，滴進了黑黢黢的眼眶中，
其實離上一次充能還不到72小時，但是今天無論是與許都的談話，還是跟053進行交易都耗費了他很大的精力，
義眼也承受了大量的運算負擔，
他合上眼皮，沒有眼球支撐的眼皮凹陷下去，
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
他需要休息一會，許都提供的資訊使他剛才在觀察間的時候就讓他的大腦感到了不適，
現在他需要透過睡眠來讓自已的大腦休息一下，
很快主管的意識就陷入了黑甜。
收容室內許都正在興致勃勃的翻閱著手裡的二十份資料，
嘴裡喃喃自語：
“這個不要優柔寡斷，這個不行智商太低……”他像是在菜市場挑土豆一樣，翻翻揀揀，，
翻到最後一頁也沒有找到想要的，
他衝著玻璃大喊：
“還有沒有了，這些不行。”他知道那後面有一個人在看他，
勒莎有些焦慮的用指甲摳了摳大拇指，
又拿出早就分好的人員資料，從小視窗遞進去，
這是她給許都的第八十份資料了，
坐在裡面的許都拿起有遞進來的資料再次開始挑揀，
翻到這一打的第十二份的時候許都停止了繼續挑揀，
他拿起這份資料像是找到好玩玩具的熊孩子，猛地撲到玻璃前，將紙張貼在玻璃上給外面的人看，
站在外面看的勒莎被許都的突然舉動嚇得一激靈，她手瞬間就放在了牆上的紅色按鈕上差一點就按了下去，
看著許都只是湊近玻璃並沒有其他舉動，反應過來的她意識到這就是許都挑好的“學徒”，
她把手從按鈕上拿下來，看向了緊貼在玻璃上的資料，
資料上的照片裡的男人怯懦的看著鏡頭，帶著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
她下意識念出了那串編號和姓名：
“0-3677，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