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剛站穩的許都,突然感覺一陣勁風直擊他的面門,

他快速偏頭躲過這一擊,

是三束鋒利的冰刃,

許都回視著攻擊發來的地方,那是一隻浸泡在血水之中的怪異人魚,

她的左邊就像是寄託了人們對於人魚所有美好的幻想,而她的右半邊已經開始潰爛流膿,大大小小的空洞遍佈在體表,夢幻瑰麗的大尾巴此刻上面絢麗的鱗片也幾乎快要脫落乾淨,

那人魚用僅剩的一隻獨眼惡毒的凝視著許都,

那怨毒的表情配上這副身體,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她撕扯著已經破爛的如同棉絮一般的傷口,似乎根本都察覺不到自已的疼痛,

海之女已經徹底的癲狂,根本無法溝通,

她再次揮動手臂,身下的血水漂浮而出,凝結成細小的冰刺,

成千上萬的冰刺發出破空的聲音向著許都三人扎來,

這次許都是躲不了了,勞模·屏障再次撐開將細碎的攻擊盡數擋下,

看見自已的攻擊竟然沒有奏效,

海之女抓撓著凌亂的頭髮,似乎只是輕輕一扯,大片大片乾枯的髮絲就被扯下,

她將這些頭髮拋進浸泡著自已的那一汪血水之中,

嘴裡唸誦著令人不安的禱詞,

那血水就像是沸騰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冒起巨大的水泡,

緊接著,那源源不斷的怪魚便從中生出,它們遍體通紅,頭尾猙獰長著尖銳的獠牙,

從血水中撲出便朝著許都他們發起攻擊,

這些怪魚飛撲過來,砸到屏障上,屏障上就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

滋滋作響,屏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薄,幾近透明,

屏障終於不堪重負破碎開來,

身後的趙淵及時出手,純白的鐮刀上下翻飛,將源源不斷撲來的怪魚盡數挑飛,

那些怪魚砸落在地上,未發出一聲便成了一灘血水,然後蓄水像是小蛇一般,化作一道細線重新回到海之女身下的血水之中,

“嘖嘖嘖,原來海之女打架這麼噁心。”站在趙淵身後的許都手裡提著一面小軍鼓嘲諷的說,

不過雖然小軍鼓在手中,但是他並沒有急於演奏,反而給頂在前面的趙淵加油鼓勁,

“趙師傅,試著切她下路。”他舉著手嚷嚷,

不過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那位海之女的發動能力都是透過身下的那一灘血水,

趙淵也聽話,將撲過來的怪魚再一次打飛,趁著這個空隙,

鐮刀前突,後勾,一氣呵成,

這就是鐮刀這一兵器的詭譎之處,

作為怪形兵器,使用鐮刀並不能像是長槍一般,直來直去,

鐮刀的優勢之處便在於猝不及防的回手攻擊,使用得當這種兵器便會成為斬殺敵人的神兵利器,

這次便是,鐮刀突刺的時候,海之女本能的進行閃躲,但是卻沒來得及閃開趙淵收回鐮刀時候的斬擊,

鋒利的鐮刀刃在海之女的腹腔處劃開一道大口子,

裡面的少許的內臟都從這個口子滑落出來,

似乎是這樣狠辣的攻擊讓海之女的理智稍稍回籠,

她的手捂住那道大傷口,就在趙淵認為她已經無力迴天的時候,她身下的血水激射而出,

像是蜘蛛網一樣在地上四處的蔓延,

趙淵一驚,害怕有危險,向後緊退兩步,

將鐮刀護於身前,

可是那些蔓延的血線並不是衝著他們而來的,這些血線分散開在冰面上快速的移動,

然後勾連起一個個冰封著人類的冰柱,

一直在後面觀察局勢的偵探此刻察覺到不對,大吼出聲:“快阻止她!她要溝通元素!”

自剛才見到這些冰柱的時候,偵探就一直在琢磨這些冰柱構成的圖案究竟是什麼,

但是因為冰柱太過於密集散亂,一時半會他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但是這個時候,海之女就像是描點連線一樣,將那些冰柱用血線連線起來,偵探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這就是元素之源的聖痕!

只要讓她完成儀式,海之女就能呼喚來元素之源的目光,

趙淵雖然不明白偵探為什麼這麼著急,但依舊按照吩咐照做,

他將鐮刀掄圓狠狠的砍向最近的一顆冰柱,

冰柱應聲成為兩節,

但是此刻已經晚了,所有的血線都已經將冰柱勾連完畢,即便是變成一半的冰柱也染上了濃郁而不祥的顏色,

濃郁的血光沖天而起,此刻堅硬的冰柱齊齊崩碎,裡面的人類屍體變成了最好的祭品,

海之女撐起殘破的身軀,跪伏於血水之中,

那嘶啞的嗓音根本無法想象究竟是怎麼發出來的,

“父啊!請將您的目光垂憐於我!”

冥冥之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來自最高層次的壓迫感,

似乎有什麼存在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此刻偵探的心靈警鈴大作,

完了完了玩脫了,這次真把狼引進村了,

可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個投來目光的存在似乎是非常厭惡這裡,

祂僅僅是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啐了一口,又移開了視線,

原本因為父神重新注意到自已,喜極而泣的海之女僵住了,她不可思議的喃喃:“為什麼,我會為您獻上最盛大的儀式,我會洗去身上的濁物,為什麼您還是不願意看我一眼。”

她撕心裂肺哀嚎著,周身濃郁的血光在此刻重新暗淡下去,

她纖長的指甲用力的摳挖著自已的臉,絕望的哭泣,

“一定是我身上的水元素還不夠濃郁,一定是這樣!”

她似乎又振奮起來,海之女感受著空氣中水元素的濃度,頭猛的扭向一直站在角落裡摸魚的許都,

此刻的海之女似乎平靜很多,她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能不能,把那隻,鯊魚,給我,殺了它。我的。水元素。一定就。夠了。”

她伸出手,眼神中帶有一種誓不罷休的瘋狂,

提著小軍鼓的許都微微笑,豎起食指輕輕的左右搖晃。

“不可以哦……”

還沒等許都說完話,海之女瞬間狂暴,

“那你就去死!都去死!阻礙我重新得到父神寵愛的傢伙都去死!死!死!”

她淒厲的尖叫,聲音足以震碎尋常人的耳膜,

許都倒是依舊處變不驚,

薄唇輕吐:“真難聽。”

他端起了小軍鼓,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根細長的鼓棒,

“現在是我的演出時間了。”許都的眼神凌厲起來,

“那麼就請這位聽眾安靜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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