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在冷庫牆上找到了一張排班表,上面顯示餐廳裡有七名員工,正好對應一週七天,每天會有一個人,負責冷庫的清點與打掃。

“這遊戲設定者是個強迫症吧?數字都按得正正好。”魏明申打趣道。

白南跟著點頭:“有可能,處女座。”

“就是她吧!”魏明申指著上面唯一一名長髮女生照片,“王卿,她是一名幫廚。”

但今天並不是她的排班,除非有人特意叫了她來。魏眀申的手指又劃到今天值班的人身上,是廚師長隆運關。

冷庫側門和後廚是相連的,他們在後廚裡看到一張簽到表,上面每人每日都要上下班簽到,但今天王卿和隆運關的名字後面空了一片。

“王卿出事沒簽到,和隆運關也沒簽!”魏明申小聲說。

白南點頭:“十有八九,他犯了事,跑了。”

廚房的員工宿舍就在冷庫後面,男人們的衣服在走廊裡晾了一排,唯獨一扇門前空空如也,在雜亂中顯得清冷得多,兩人立刻鎖定了王卿的宿舍,接著又麻利地撬開門。

王卿的家還保留了主人剛走的樣子,嫩色的拖鞋,帶碎花的被子,剛換的薰香,這裡連空氣中都透著清雅的味道,寢室雖小,但每一個細節都在說著主人的溫柔,以及對它的用心。

看得出王卿是一個很愛生活的女生,她甚至還餵養了兩隻小野貓。她給小野貓們取了名字,叫輕輕和琪琪。她還專門給小野貓準備了一本相簿,裡面細心地記錄了兩隻小野貓長大的照片,每一張下面都溫柔地寫了備註。

這麼溫柔,這麼積極生活的她,絕不會自殺。

她是被迫的,白南和魏明申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是王卿!”魏明申指著王卿桌子下壓著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王卿手舉著“最佳幫廚”表彰證,面對鏡頭笑得燦爛且大方。旁邊,則是一張集體照,照片裡總共七人,正好就是現在廚房裡工作的七人。隆運關作為導師一樣的角色,站在最中間,王卿站在他旁邊。

隆運關雖是廚師長,但年齡也就比王卿他們大七八歲,他長得又年輕,在照片裡顯得一點也不違和。

從照片裡看,王卿和隆運關的關係很親密,隆運關的手還搭在王卿肩上,而她對這種親近行為並不抵抗。

這麼親近的兩人,怎麼會鬧得反目成仇的地步?

“我們去後廚問問人吧。”白南說,身旁卻無人應答。

“魏明申?”白南迴頭,只見魏明申正蹲在王卿的床頭,開啟她的膝上型電腦。

他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手指飛速地在鍵盤上敲打,綠色的程式碼一行行出現在螢幕上。陽光正好只照到房間的一半,魏明申就蹲在這半片的陽光中,面朝光明,背靠著陰暗。他像墜下黑暗裡的天神,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稚嫩感,如果此時是在戰場,那他這鍵起鍵落,刀刀利落且致命。

說到魏明申如何與程式碼結緣,絕不是一段多麼光彩的故事,魏明申從小就對除了正事之外的所有事感興趣,人家逃課去網咖打遊戲,他逃課去網咖查資料,查的不是學習資料,而是那些八卦奇聞。

為了能找到隱藏更深的一些秘密,魏明申學會了翻牆、扒暗網、最後甚至是自學了爬蟲程式碼。

他扒的第一個秘密,就是某國際大明星的戀情,他興奮地告訴白南,結果一週後,大明星真的官宣了;他扒的第二個秘密,是國外某政商的醜聞,而且該醜聞涉及的人員眾多,他熬了快一個月才拿到所有人的名單,他也是第一個和白南分享的,但這一次醜聞最終並沒有爆出;他扒的第三個秘密,是國內某富商的,他還沒來得及跟白南說,先被魏母發現,狠狠胖揍了一頓。

魏母擔心他走上歧途,更擔心他引火上身。

魏明申在魏母的諄諄教誨下,痛改前非,他開始學習如何更隱蔽地揹著媽媽,偷偷爬蟲白南一直對魏明申這技能抱著逃避態度,畢竟他沒少被魏明申當成擋箭牌,但今天這麼一看,他突然覺得有魏明申這麼一招在還蠻好,至少拿資訊比別人能快很多,不用像他一個個靠嘴問過去了。

“有查到什麼嗎?”白南期待地湊過腦袋,魏明申已經破解了對方的聊天軟體,開始下載聊天記錄了。

魏明申挑眉:“當然!”下載條恰好走到了100%。

拯救黑暗的天神準備享受自已勝利的饕餮之宴,兩人屏住呼吸,點開下載的聊天記錄。

白南彷彿能聽到自已的心跳,他就快蹦出自已的喉嚨,頁面一閃,終於被開啟,滿屏的亂碼,像一個個小蝌蚪,跟白南大眼瞪小眼。

拯救萬物的天神,一秒間墜入現實,臉朝大地,變回了魏明申的模樣。

“怎麼回事?”

白南和魏明申面面相覷。

“哎呀!”魏明申驚呼,“我的if後面括號都打錯位了!”

白南無語:“我真是暈頭了,居然會相信你真能爬出來。”

魏明申不滿:“不怪我啊,她電腦是OS系統,我一直用Windows的!”

“我重爬一遍就是了,很快的。”魏明申說著又要重啟電腦。

白南連忙阻止:“算了,我們還是直接去後廚問問吧。”

“不行,我一定要給你證明,爬蟲真的很有用。”魏明申強調。

白南點頭:“是很有用,我高中唯二兩次被捱打,都是幫你放哨。”

白南轉身要走:“下次吧,我們現在還是去後廚。”

“不行,就現在!”

兩人拉扯之間,門外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接著女孩說話聲從外面傳來:“前面就是王卿住的地方。”

白南和魏明申同時伸出手,一把矇住對方的嘴。

是西霏!她的音色如人,像帶蜜的毒藥。

東方姚冷笑:“找到逼王卿跳樓的兇手,我要拿回10分!”

“是!姚哥!”一群人附和。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玩家發現王卿不是自殺的了。

白南和魏明申面面相覷,手裡的力氣卻不減,兩人暗暗較勁,頗有想趁機把對方悶暈的趨勢。白南率先動作,張著嘴狠狠咬了魏明申手指一口,魏明申吃痛地倒吸一口氣,卻絲毫不鬆手,他看著白南得意的眼神,雙眼一眯,壞笑地伸出舌頭,輕輕舔過白南的手指。白南的眼神瞬間變得震驚,他用眼神狠狠警告魏明申。

接著是齊龍的聲音響起:“姚哥,查到監控了,我們不是第一個發現王卿不是自殺的人,那個白南和魏明申,比我們發現的還早。”

“又是他們。”東方輕佻的聲音響起,“不過運氣好的兩個廢物罷了。告訴所有人,誰發現了他們蹤跡,有賞!”

齊龍立刻捧話:“謝謝姚哥!”

說話間,眾人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東方姚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

白南和魏明申瞳孔頓縮,兩人同時鬆開手,白南一把拉開洗手間門,剛想躲進去,餘光卻見魏明申正拱著屁股往床底下躲,他連忙一手扯住他的褲腰帶,一個用力,將人一起帶進洗手間。

此時,房門也正好被開啟,東方姚一行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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