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傅雪恩中途聯絡的妝造師打來電話說到蘭苑了。
不過進不去，麻煩傅雪恩派人開下門。
傅雪恩忙應好，便要下去接——她不喜歡有傭人隨時伺候，蘭苑此刻除了她和薄沉，沒有別人。
電話結束通話，薄沉無疑是聽見了，可膩膩歪歪地不願放開。
“好了薄沉，鬆手了。”
這人，她不稍微板個臉，他能抱著她親一天。
薄沉不太情願地鬆開手，下一秒就說：“我陪寶寶去。”
傅雪恩對此倒是沒有異議，如今外公外婆都知道她四年前就和薄沉在一起了。
既如此，那便沒必要再隱瞞。
“行，走吧。”
就要走，又被摟了腰，“等等。”
“嗯？”
薄沉給傅雪恩理了理領口，又彎身給她整理了整理裙襬。
“好了。”
傅雪恩看他一眼，粉唇微揚，牽起他手。
“不錯，體貼。”
這人思想就偏了，笑著回她，意有所指道：
“寶寶，你知道的，我還能更體貼。”
傅雪恩粉唇微抿，當聽不懂，牽著薄沉進電梯廂。
……
“好了大小姐，您看看哪裡需要調整，和我說就行。”
妝造師上來，動作很麻利，很快就弄好。
傅雪恩對上鏡子看了看，又問薄沉。
薄沉滿目溫柔：“很漂亮。”
***
五點二十。
“現在出發過去？”傅雪恩問薄沉。
又補充道：“反正你這會兒也親不了了。”
薄沉眼神哀怨，受氣包的模樣，但點頭倒也快。
不算早了，現在過去慢慢到樓上，時間也大差不差。
“嗯，走吧。”他主動牽起她手。
車內，傅雪恩看著窗外風景，忽地想到先前薄沉提到的事。
“對了阿沉哥哥，你有個問題一直沒回答我。”
薄沉望過來，顯然是一時間沒想到是什麼問題。
傅雪恩直接道：“何薇的兒子是誰，你沒告訴我，我想知道是誰。”
薄沉神情就微微凝住了，“寶寶。”他叫她。
語氣認真，“你不會想知道的。”
可這麼說……
傅雪恩微挑眉，“是，傅明迅？”
薄沉表情略頓，沒有否認，幾秒後，點了頭，“嗯。”
“……”傅雪恩霎時心緒就複雜了。
不由就想起之前一起用餐的時候，傅明迅看她的那眼神。
聯合剛才薄沉說過的父母輩的故事。
只覺得簡直，荒謬。
“阿沉哥哥，他……他好像喜歡我。”
傅雪恩猶豫很久，還是說了出來。
車子亦在這時，即將抵達主樓。
薄沉神色一凜，迅速轉頭過來，不等他問，傅雪恩自行交代。
把當時餐桌上發生的，還有她彼時的感受都詳細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你知道的阿沉哥哥，我之前唸書時被很多人追。”
“那種眼神，我很清楚，傅明迅當時的眼神，絕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寶寶，我知道，他喜歡你。”
這下，傅雪恩愣了，“那你……”
“還記得上回嗎寶寶？那天夜裡，他找我說話。”
薄沉也把那晚說的，和傅雪恩說了一遍。
隨即解釋：“我當時不想和寶寶說，就是因為，我怕讓寶寶覺得不舒服，心裡犯惡心，所以才沒說。”
兩人相望，傅雪恩略重地撥出一氣。
突然就想到下午時在休息室時，外公說的外婆給她去道觀開桃花。
“……”
自閉了。
***
七點，晚宴準點開始後進行了一個鐘，桌上飯菜都吃得差不多，上了餐後點心。
正是放鬆閒聊的時候。
主持人從側方上臺，表示接下來有一則喜訊要宣佈。
宴會廳聲響漸小，與此同時，不少年輕公子哥和豪門小姐在各個群裡抓狂：
【什麼情況，這個點就宣佈了？不是說壓軸嗎？】
【我的老婆，我的未婚妻，我的新娘！】
【靠，一頓飯後，老公沒了】
亦有野生CP粉亂入：
【我說吧，他倆肯定等不及】
【就是就是，壓什麼軸啊，再晚點人都不精神了】
【不愧是他倆，我就知道，智性戀西皮不會出錯！】
臺上，傅雪恩聲音響起，敲字的眾人瞬間停下動靜，齊齊望過去。
就聽姑娘的聲音比午宴時少了許多冷，多了好些甜：
“各位晚上好啊，大家應該也或多或少聽說了，我要和薄總，薄沉先生，訂婚了。
“是的，訊息是真的……”
【我的心碎了也是真的】
【啊啊啊啊老婆】
【靠，我老公沒了，我老婆也沒了】
【哈哈，我老公和我老婆在一起了，怎麼不算一種幸福呢？】
【姐，你精神狀態很美麗】
傅雪恩下來，臺下的掌聲沒有中午那麼熱烈。
她並不在意，因為此刻，她眼裡盡是薄沉。
剛才薄沉接到個工作上的電話，出了趟宴會廳。
一回來，老婆就在臺上去了，還宣佈了和他訂婚的事。
那瞬間的歡喜和驚訝，很難形容。
大概就是比心花怒放，還高興。
“怎麼就上去說了，剛才發訊息，是在聯絡主持人？”
表演繼續後，藉著音樂掩蓋，薄沉問傅雪恩。
仍舊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傅雪恩看著也高興：
“怕說得晚，有些人當幻聽。”
說話間，她握住他手。
又挨近了些，道：“還有，想給你一個驚喜。”
“阿沉哥哥。”
傅雪恩這聲，沒壓低。
薄沉眼神亮起，這是她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他這個稱呼。
這和她親自為他戴上婚戒，有什麼區別？
斜對面，傅明熠及周圍一大片醋缸，噼裡啪啦地碎成渣了。
而其中，傅明迅神色尤為特殊，臉黑，唇白，桌底下，男人拳頭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