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沉話音未落,傅雪恩腦海中已然不可控地閃現出昨天上午傅幸遞給她信封時的場景。

那時,傅幸幾度欲言又止,最終說出時朝她單膝跪了下。

這些年她雖和傅幸接觸得並不算多,可也清楚傅幸為首的五人每週都要經受如何高強度的身心訓練,進行如何嚴苛的考核。

世家古時就形成了培養暗衛死士的一套法子,到現今,那套東西代代更迭更加完善。

亦是這時,傅雪恩記起自已年幼時曾無意開啟過藏書室的某處暗室機關。

當時好奇心重膽子也大,趁陪她的年長女傭去了洗手間,她走了進去。

看見裡邊也有書,本本裝幀還很漂亮,就取了一本封面順眼的下來看。

後來……

傅雪恩眉頭緊蹙。

後來,當時那陣頭皮發麻噁心反胃的感覺,每每想起,她都能感受清晰。

一如此刻。

所以,即使站在最客觀的角度來看,她也著實很難懷疑傅幸會背叛她。

或者說,背叛傅家——

他本就是家裡為她精心培養的護衛,培養到如此階段,說是聰明絕頂也不為過,也就自然不會不明白傅家能造就他,亦能銷燬他的簡單道理。

反倒是薄沉……

四年前偽裝成斯文有禮的溫柔紳士和她戀愛。

四年後在她家人面前仍舊是那副模樣,可對她,卻又是另一種面孔。

何況,那些照片……是她親眼所見。

就連車牌號傅幸都拍下來了,那個號碼她記得,確實是薄家的車。

而且,薄沉。

曾開過來那輛車來接她。

傅雪恩內心苦笑,如此鐵證,讓她如何信他呢?

便是騙她自已,也實在騙不下去。

“夠了,薄沉,沒意思。”

等待了好一會兒,等來清清冷冷的這麼一聲。

薄沉望著傅雪恩,眼尾的紅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眼眶,雙目紅透。

“恩恩?……為什麼?”

薄沉握著手機的手仍舊固執地保持著遞向傅雪恩的姿勢。

他並非是會輕易對外表達自已脆弱一面的人,傅雪恩知曉。

不然那年夏天,他為救她受了那樣重的傷流了那麼多的血,就不會一聲也不吭,反倒還一直安慰她。

但此時,他卻在流淚,話哽咽著染著哭腔,聽起來滿心委屈。

可生長在這樣的環境,傅雪恩也太清楚,人類的眼淚能流露自然真情。

也能瞅準時機博同情。

給他機會的時候他沒抓住,她真的不想再被他傷一次了。

這四年,她過得真的很不好,何況如今外婆外公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

兩位老人家忙著給她聯姻,她也清楚是為什麼。

無非是想她真的收穫幸福,能被一人真心相待。

可薄沉,有別人了。

既如此,便不可能成為她傅雪恩的丈夫。

“沒有為什麼,薄沉,我們結束了,結束,終點,停止,不是暫停可以隨時繼續,懂嗎?”

良久的寂靜,說話人掐疼了掌心。

薄沉卻還是沒收回手,固執的聲音緊隨她話後響起:

“恩恩,那你看著我眼睛說話,我不信你會這麼……”

“絕情嗎?”

傅雪恩將手中書放到一邊,從沙發上起了身,接了薄沉的話,忽地笑了一聲。

像是囤積在田野水溝中漲高已久的水流終於有了宣洩口,她直視薄沉的眼睛,一字一頓:

“當初你朝我隱瞞你的真實性情,應當就能想到如今的場面。”

“不是嗎?”

“你明知我最討厭被人欺騙,明知我……”

話音戛然而止,傅雪恩臉色倏然一白,眉心緊蹙,彎下了身。

雙目紅透的薄沉瞳仁一縮,幾乎是立刻就起身扶了過來。

“怎麼了?頭暈?”

一點鐵鏽味傳了出來。

傅雪恩臉色微白,耳根又發了紅。

薄沉微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了。

“薄沉!……”

傅雪恩還在尷尬,薄沉彎身護著她腰將她抱了起來。

“房間裡有準備衛生巾嗎?”

他抱著她往浴室走,問得很自然。

只是這事傅雪恩屬實不太確定,這裡雖然天天有人來打掃,但畢竟她不常回來住。

“不知道,不過,庫房應該備著。”

“一樓庫房?”薄沉又問。

浴室到了。

傅雪恩被薄沉輕輕放下,聽見問題,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應該在收納箱裡,你看一看……”

傅雪恩聲音聽起來已然有些虛弱了。

薄沉應得很快,“我很快回來。”

“嗯。”

腳步聲離開,傅雪恩合上了門。

暫時來不及感慨更多,無法形容的疼痛感以極快的速度衝擊著她。

先是墜痛,後是鈍痛,而後是混合雙打。

傅雪恩本是打算薄沉離開,她就趕緊洗個澡。

可薄沉一離開,剛才支撐著的那點淡然自若,也跟著消失了個乾淨。

其實她早幾年已經基本不痛了,在那之前,她看過醫生做過調理,喝過好久的中藥。

但今年,可能是工作忙,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

前不久好不容易給自已放個假去旅行,又遇到外公出事。

再之後,便是回國,重逢薄沉。

好像老天爺也不想她好過。

傅雪恩用力撐在盥洗池檯面上,穩著自已身形,一抬頭,驀然對上鏡中臉色蒼白如紙唇色黯淡的自已,眼裡閃過茫然和驚懼。

心裡亦是這時冒出了個聲音:

或許,是該給自已好好放個假了。

“恩恩?恩恩?”

敲門沒反應,薄沉推門而入,瞳孔驟縮。

……

“好點了嗎?”

“我……”

“我幫你洗了澡,穿了安睡褲。”

傅雪恩還有點迷糊,反應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薄沉剛才說了什麼。

猛然低頭,就發現自已身上穿著睡衣。

輕輕一動,又發現腹部熱乎乎的。

被褥下碰了碰,瞳仁一頓,再次看向薄沉的眸子裡閃過絲震驚和訝異。

“別這麼看我,恩恩,我剛學的。”

薄沉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著急:“是沒貼對位置麼?可……可我刷了好幾個影片,都是這麼教的。”聲音越說越小。

像是小孩子犯錯似的。

許是見傅雪恩不說話,薄沉又道:“好,恩恩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等會就讓錢思林把她們賬號都封殺,誤人子弟。”

傅雪恩眉梢一挑,忙坐起來,“我沒說你貼錯。”

貼個暖寶寶還要搜教程,也是難為他了。

“那……你感覺好點了嗎?”薄沉望進傅雪恩眼,語氣還有些委屈。

聽他這麼說話,又隱約記起當時狼狽的自已。

傅雪恩這下到底是半點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嗯。”她應了一聲,算得上溫柔。

張嘴還想說什麼,薄沉先一步預測到,打斷了她,“恩恩,別和我說謝謝。”

傅雪恩剛要吐出來的道謝硬生生嚥了下去,望向薄沉。

薄沉從床邊沙發起身,沒再看傅雪恩,自顧自地道:

“你繼續躺著,我去給你調杯葡萄糖,恩恩你沒睡多久,現在還早,才四點,不用急。”

說罷快步離開進了茶水間,離開後餘留了一點淺淡的玫瑰香。

傅雪恩開始還以為是聞錯了,但隨著新風系統的運作,那氣味吹拂過來……

和她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拂過鼻尖時,有明顯感覺。

傅雪恩長睫撲扇了下,腦海裡忽地閃過些什麼畫面,耳根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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