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鬱寧醒了。

她睡醒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給溫南風打去了電話。

電話剛剛響了一聲,溫南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睡醒了是嗎?”

“蒽,南風,程楊醒過來了嗎”?鬱寧側身躺在床上,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他還沒醒,你睡得怎麼樣,要不要再睡一會?”溫南風的語氣裡盡顯溫柔。

“不睡了,睡了一覺好多了,你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去醫院找你。”

鬱寧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便下床了。她光著腳走到窗戶那裡,開啟窗子,一股屬於夏天獨有的熱浪撲面而來,由於鬱森達訂的酒店房間是在市中心的十五樓,鬱寧向樓下看去,川流不息的汽車和看起來忙忙碌碌的人群,鬱寧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堵,她關上窗,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

剛剛走到醫院那條走廊的轉角,鬱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房門口的程楊父親。

溫南風看到了鬱寧,便一路小跑著過來,上前握住了鬱寧的手。感受到手心處傳來的力量,鬱寧看著溫南風,嘴角艱難的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隨即小聲說道:“你放心吧,這是醫院,我不會和他吵架的。”

溫南風點了點頭,便牽著鬱寧向程楊的病房門口走去。

程楊父親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兩個胳膊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扶住額頭,頭低低的沉下去,平時一絲不苟的髮型現在亂糟糟的。

聽到腳步聲在自已的身邊停了下來,程楊父親才緩緩的抬起頭,滿臉胡茬,眼睛裡爬滿了紅血絲。

“寧寧,你來了,這兩天謝謝你,多虧你在醫院裡照顧程楊了。”

看到是鬱寧,程楊父親侷促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裡帶著一絲討好。

鬱寧站在那裡,眼睛血紅的死死地盯住程楊父親,她一言不發,像個護崽子的母獅子一樣。

“寧寧,對不起。”程楊父親再一次低下了頭。

“你這聲對不起和我說就多餘了吧,你應該等程楊醒來,去病床邊跪著和程楊說,或者去和死去的程姨說,如果得不到程姨的答案,那你也應該去死,死了你就能見到程姨了,你去問問她接不接受你的道歉。”

說完這些話,鬱寧顫抖著,眼神冷漠而疏離,恨意如同洪水猛獸一樣,讓鬱寧理智全無。

溫南風站在鬱寧的身邊,他並沒有阻攔她,只是加重了手裡的力道,讓鬱寧能感受到來自他的堅定的力量。

“我對不起他們娘倆,我罪該萬死。”聽到鬱寧那些話,程楊父親頹廢的坐回了椅子上,喃喃的說道。

“是啊,程姨去世的那天你也應該跟著一起去死的,那樣或許等程楊醒來,能對你的恨意減少一分。”

鬱寧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溫南風看著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平時對任何事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如今卻像一頭小猛獸一樣護著她在意的人,溫南風只覺得一陣心疼,這樣的鬱寧,他還是第一次見。

說完這些話以後,鬱寧別過頭,再也沒有看過程楊父親一眼。

記得小的時候,程楊父親也是疼過她的,每次出差帶回來的零食都會有鬱寧的一份,他帶著程楊和鬱寧去過公園,去爬過山,還有一次開親子運動會,應該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鬱森達沒在家,也是程楊父親和程姨一起陪著她去參加的,那天是鬱寧小時候最開心的一天,那會兒他們三個人看來是就像是親密的一家三口一樣。

可如今,已物是人非。

最親的人才能傷最親的人至深啊!

“那個程叔,您看要不這樣,這幾天也累了,您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和鬱寧先在這陪著程楊。這邊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對鬱寧來說,溫南風就是這樣可靠的人,他能第一時間瞭解鬱寧心裡的想法,也能在合適的時機說出最得體的話。

程楊父親抬起頭,並沒有拒絕。

“那行,我先回去,程楊這邊那就拜託你倆了。”

程楊父親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南風,謝謝你。”

鬱寧感激的看著溫南風,真好啊,她現在有溫南風可以依靠了。

“傻不傻,你記著,不論以後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會是一個人,我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起面對。”

溫南風的眼神中流露出特別溫暖的光芒,讓鬱寧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溫南風牽著鬱寧的手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

“對了,下午的時候我去問過醫生,程楊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明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那醫生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能醒?”鬱寧問道。

“這個醫生也不太確定,現在是程楊主觀上他自已不願意醒過來,所以才這樣一直昏睡著。”溫南風回答道。

“南風,你知道嗎,現在看著程楊躺在這裡,我倒寧願躺在這裡的是我。在我的記憶中,我有關快樂的回憶,都是程媽媽和程楊帶給我的,如果沒有他們,我的人生可能更灰暗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一點能發現程楊的異樣,可能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他患抑鬱症已經好幾年了,而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即使做不了別的什麼,我哪怕就陪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傾聽者也行啊。”

說完這些,鬱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鬱寧,這件事情你真的不需要自責,以我對程楊的瞭解,他是不會和你說的,他應該只想把最快樂陽光的一面展現給你,所以生活的陰暗面他不會想讓你看到的。”

溫南風摸了摸鬱寧的頭,鬱寧抬眸,對上溫南風溫柔的視線。

“或許吧。對了南風,這馬上畢業了,學校那邊要是忙的話你就先回華川吧,看程楊這個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猶豫了一下,鬱寧接著說道:“南風,我想在這陪著他,直到他醒過來。”

後半句話是鬱寧用試探的口吻說出來的,溫南風怎能聽不出來。

“我相信你,鬱寧,我能懂你對程楊的感情,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就好。”溫南風看著鬱寧,眼神溫柔而堅定。

“學校那邊確實有一點事情需要我回去一趟,我喜歡的那家律所給了我一個實習的機會,這兩天得去報到,等那邊的事情忙完,我再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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