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珹被他的一句話攪得神思一震,還真以為暴露了,穩住表情,內心忙回想自已哪裡出了紕漏。

“可惜獻王送的手串我實在消受不起啊——”

霜淼笑眯眯回他,一時間,眾人把注意全放在小皇帝怎麼好像不傻了這件事上,對他話裡獻王送的手串有問題全然關注不到。

少年目光清明,神色自若,看起來和鮮衣怒馬的世家子弟似乎沒什麼不同。

啊?小皇帝真的不傻了?!

大臣面面相覷,眼神裡都傳遞出同一個意思,震驚、疑惑、不解,但是依舊不敢說話。

“咳咳!”

眾人目光太過直白,商澤神情逐漸不耐,看什麼看,自已沒心上人嗎?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的小狐狸。

“皇侄說的哪裡話啊?身體康健,才有餘力治朝理政,造福百姓啊。”

緩了緩,自已在珊瑚手串上下的藥來自西域,幾乎無人可知,不能自亂陣腳。

“哦?是嗎?”

霜淼指尖撥弄溫潤圓滑的珊瑚珠,一顆又一顆。

“唉,我還想著你若是實話實說也就不追究了,可惜啊。”一臉惋惜,嘴裡輕嘆。

霜珹被他的又一句“可惜”驚得眉心一跳,實在是他面對的小皇帝,和傳回來的訊息裡那個怯懦膽小的人完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來之前,他覺得穩操勝券,但小皇帝一開口,內心隱隱不安。好像自已的謀劃已經完全暴露,一切努力只是徒勞。

“把薰香熄了,聞那麼久你們就沒覺得頭暈嗎?”

話音剛落,眾人才發現自已眼前似乎有些飄忽。霜淼沒管他們,繼續對佯裝鎮定的霜珹說。

“消神散、孟婆香,體虛者兩物同用,將長眠於美夢中,脈象查不出任何端倪。”

“南海的珊瑚裡竟然會產出西域聖殿的秘藥?”

“這可真神奇啊,獻王,你覺得呢?”

商澤剛聽完他的話,心中怒氣和後怕此起彼伏,明明知道小狐狸善醫術,還是忍不住擔心。

“啊!”

珊瑚串帶著怒火破開空氣狠狠砸在霜珹頭上,鮮血順著額角流下染紅了衣襟。

“你應該慶幸皇上善醫毒,否則你現在不會還好端端站在這。”

一句接一句,眾人先是驚訝獻王竟然會對小皇帝下手,還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歹毒手段。

又驚訝於小皇帝不傻之後,精通藥理連西域的秘藥都能認出來。

接著被攝政王狠厲的動作嚇了一跳,別誤傷無辜,他們不想被砸。

轉而一臉不安,自已也吸了不少薰香,不會也中毒了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唉……

“本王不知道皇侄你在說什麼?”

霜珹額角沁出細密汗珠,傷口一陣陣刺痛,他不能認,小皇帝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珊瑚串和薰香有問題。

“獻王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是天真啊。”

霜淼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罐,輕輕地晃了晃,側耳傾聽其中的咕嚕聲。

“什……什麼?”失血過多,霜珹已經有些恍惚。

“我既然能認出這兩種毒,會不知道怎麼證明存不存在呢?”

“不可能!不是……我不知道。”

“允德,找人止止血,別等我還沒動手人就暈過去了。”

被傷到的頭敷了厚厚一層止血藥,霜珹恢復理智,惱怒自已口不擇言。

“放肆,你們幹什麼?”剛想補救,就被兩個高大身影制住,一動不能動。

“當然是讓獻王也試試這毒啊,不然多可惜。”

霜淼剛準備彎腰撿起地上的手串,身旁的人比他更快一步。

“你要做什麼,我來。”

“哦,好。給他戴上。”

霜淼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是他沒和商澤說清楚,害得他擔心了。

“別擔心,我會救你的。”

霜珹面色蒼白,流失的鮮血讓他現在身上陣陣發寒,小皇帝的笑更讓他覺得不懷好意。

“不……”

還沒說完,整個人失去意識,面色平靜,看起來像是在沉睡,嘴角還帶著一絲明顯的笑意。

“這!這……”眾人看著霜珹倒地,更有膽大者用手杖戳了戳地上的人。

完全沒反應,看了看獻王,又看了看皇上,現在是不是要治好他啊?

他們已經對皇上和攝政王說的話深信不疑,畢竟霜珹那副模樣誰都能看出來他在心虛。

“小白,該你上場了。”

霜淼從小瓷罐中捏出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扔到他身上,頭上的觸角還四處亂晃。

蠱……蠱蟲!圍觀的人一臉害怕地盯著努力蛄蛹的蟲,又莫名從中看出來幾分激動和委屈。

好不容易爬到露出的肌膚上,小白咬了一口,沒一會兒渾身的白被詭異流動的紅替代,看得人又一陣顫慄。

霜淼頗為嫌棄地隔著手帕把小白放回小瓷罐裡,商澤拉過他的手用乾淨的手帕又擦了擦。

“嗯?朕……本王怎麼了?”

地上的霜珹悠悠轉醒,圍成一圈的人默默退後幾步,無人應答。

披頭散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周身縈繞的陰沉,暴露他在崩潰的邊緣起伏跌宕的內心。

“獻王,美夢破碎的感覺怎麼樣?”

霜淼慢條斯理的語氣好像打破了凝滯的氣氛。

“哈哈哈獻王?不!我是皇帝,只有我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爬起來嘶吼,一雙赤紅的眼睛嚇得周圍的人又退了幾步,額角青筋暴起。

商澤站到霜淼身前,護著他,怕暴起的人傷到他,卻貼心地沒擋著霜淼看戲。

“朕是天命之子!朕才是皇帝!”

消神散、孟婆香,讓人在美夢中笑著離開世界,這並不是假話。

霜珹的美夢中,他成功設計殺掉了自已所有的敵人,沒有先帝沒有小皇帝,只有他一個人能順理成章坐上皇位。

大權在握、生殺奪予的滋味實在美妙,天下百姓盡掌握在他的一言一語中,內心鼓動,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他是皇帝!至高無上的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只是一瞬間,這一切消失在他眼前。一睜眼,他又成了那個忍辱負重的獻王。

“哈哈哈不可能!朕是皇帝!”

不知道他是真的被夢境和現實的反差逼瘋了,還是隻想裝瘋賣傻逃避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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