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章 他好髒啊
抱著顧斯，際淨爵微微的彎下腰，然後對著面部識別系統解鎖了的大門。
顧斯家的門鎖是密碼加指紋的，但是他不記得密碼，而又不知道為什麼指紋解鎖也在跟他作對。
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吧。
際淨爵將顧斯抱到了客廳上柔軟的沙發上。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清理一下客房。”
他家裡一般沒有外人住，所以阿姨不會特意的打理客房，因為際淨爵不喜歡其他人上二樓。
“嗯。”
顧斯窩在沙發的一角，雙手抱著自已的膝蓋，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防備狀態。
際淨爵沒過多久就在樓上下來了。
他的手裡還拎著一個醫藥箱。
將醫藥箱放在茶几上，他靠近默不作聲的顧斯身邊。
溫聲細語的道:“顧斯，你手破皮了，我給你塗個藥？”
“……不用。”
顧斯垂下眸子，看著手肘上乾涸了的暗紅色血液，還有上面黑黢黢的灰塵，以及他想刻意忽視的被人用力掐紫的痕跡……
際淨爵眼睛真瞎，他竟然沒看到自已被人侵犯了的痕跡……
這麼想著，顧斯意外的笑出了聲，很快他又恢復了平淡的模樣。
“我幫你塗藥，你自已不用動手。”
際淨爵拿著棉籤和碘伏，朝著顧斯的方向，想讓他伸出手來。
顧斯一把將他手中的東西拍落。
“叮鈴咣啷……”
藥瓶子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碎了個口子，深色的碘伏蔓延到純白色的羊毛地毯上。
際淨爵淡淡的看著，並沒有生氣。
“抱我，我想上去洗澡。”
“你的身上破皮了，我給你用水擦一擦就行，別洗澡了。”
“……髒，我要洗。”
顧斯都這麼說了，際淨爵只能無奈的應了。
浴室在二樓，有單獨供人洗澡的，但是際淨爵還是將顧斯帶到了自已房間的浴室裡面。
他將熱水調好，放在浴缸裡。
顧斯坐在一旁的軟凳子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需要我幫忙嗎？”
“出去。”
“……”
際淨爵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斯，就從浴室出去了，並順手關了浴室的門。
顧斯在凳子上坐了大半天，整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了落地鏡子。
他的眼睛因為哭過有些過分紅腫，鼻子上還掛著清鼻涕，破了皮的嫣紅唇角平直，面無表情，凌亂的髮絲隨意的耷拉在額頭上。
顧斯覺得自已這個樣子真的好醜啊……
他真的好髒啊。
邁開滿是青紫和指痕的雙腿，他大跨步進去浴缸，劇烈的撕扯感讓他痛的心臟直跳，愣了一瞬，他垂下眸子放緩了動作，慢慢的沒入清澈見底的水中。
直到頭頂也全部進了水，顧斯的鼻腔充斥著水，水無孔不入，顧斯無法呼吸，他憋死憋久了，有一種瀕死的感覺。
好難受，他不想死的。
“嘩啦啦啦……”
顧斯從激盪著的水中猛地站了起來，拿起一旁搓澡用的東西……
他的脖子，胸口，腿根，腳踝……本就是粉嫩之色的地方，被他弄的全部都破了皮，像是要滲出鮮血一樣。
忍受著恥辱。
他在浴缸中泡了很久很久，也洗了很久很久，身上被他搓的掉了一層皮，而他的身體被他泡的有些浮腫。
浴缸裡面的水被洗的發涼，顧斯仍然沒有起來的意思。
他呆愣愣的盯著陶瓷牆壁上面反射出來的人影。
那個如同落湯雞一樣，滿臉都是水痕，表情喪氣的傢伙，真的是他顧斯嘛？
“叩叩……叩叩叩……”
浴室門被敲得哐啷作響。
顧斯沒有理會，只是一遍一遍的用水澆在身體上，他說:“髒，好髒，洗乾淨了……就不髒了……”
“顧斯，你洗澡了嗎？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坐在浴缸的裡的人，扭過了頭，盯著那層磨砂玻璃，毫無徵兆的跟突然闖進來際淨爵對視上。
白花花的身體，呈現在際淨爵的面前。
這衝擊力，不亞於昨天晚上糾纏在他身上的那時候。
此時的顧斯是清醒的，那個時候的顧斯是渾渾噩噩的。
際淨爵眼睛都看直了，他暗自吞嚥了一口口水。
直到他看見那完美無瑕的肌膚上面滿是被搓破了的紅痕，際淨爵意外的生氣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洗澡還是自虐？”
“髒，我髒……洗乾淨就不髒了。”
顧斯莫名其妙的低聲呢喃著。
抬起長腿，將袖子挽了起來，際淨爵一把拉起在浴缸裡發呆的顧斯，開啟花灑，放出熱水，將他身上好好的衝了一遍，然後拿起一旁的浴巾包裹住顧斯就把人扛了出去。
顧斯被人沖洗的時候沒有反抗，他只是覺得同樣都是洗，洗乾淨了就不髒了。
直到被人扛起來，顧斯才發了瘋似的開始拍打際淨爵的後背。
“王八蛋，你放開我 ！放開我！”
“顧斯，你別鬧了。”
際淨爵用手拍了拍顧斯的臀部，帶著安撫的意思。
可是，顧斯突然就發起了瘋，他不停的蹬著腿，嘴裡吐出的都是咒罵的話:“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噁心的東西，你才髒……噁心，噁心死了……”
後背是被人用拳頭不停砸下來的痛感，混合著昨天被人抓撓的痕跡，際淨爵疼的微微皺眉。
畢竟，顧斯也是個Alpha，他打起人來也是很疼的。
“顧斯，別鬧，你不髒。你很乾淨。”
際淨爵將顧斯放在床上，卻被顧斯踹了一腳。
“滾開，你離我遠一點……”
顧斯的目光有些呆滯，將被子裹在身上，縮在一角發呆。
“顧斯別這樣，你這樣我會難受。”
際淨爵無視了自已被踹的啪嗒作響的手腕，抬起不疼的那隻手，輕拂著顧斯溼漉漉的頭髮。
語氣溫柔似水，動作也帶著溫情。
“際淨爵，我……”
無神的眸子逐漸聚光。
“你怎麼了？”
“餓了。”
顧斯閉了閉眼睛，彷彿回了神，但是他依舊保持著縮在一個地方的防衛姿態。
“嗯，我幫你把頭髮吹乾，再去給你做飯好嘛？”
看著顧斯輕輕點了點頭，際淨爵拿了電吹風，無聲的替人吹頭髮。
顧斯一直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態，電吹風呼呼的聲音中，他歪著頭倒在了際淨爵的身上。
紅腫的眼皮閉上，際淨爵用手描繪著顧斯的模樣，最後手指放在顧斯喉結的上方。
終究沒有落下。
他將人把被子給拉好，然後關上門，無聲的離開。
黑暗中，顧斯緩緩睜開了雙眼，眼裡盡是無力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