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路大聲接道。“那你怎麼沒跟我說!”

“當時應該也沒有什麼提及的必要吧?”王執看向他冷冷道。

沈路聞言起身飄到牆角蹲下,小聲嘀咕。

“怎麼沒有了,都一起見到了,也不順便說一下,那怎麼現在又主動說了,真是假正經,沒意思死了……”

以王執的道行,其實在屋裡就隔著這點距離,完全能夠將他背地裡說自已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說誰假正經?”他飛過去問鬼道。

“呃,說……夢哥救我!”

閔夢正坐下來準備聽王執繼續講吓去,就被沈路給打了岔,等他倆吵起嘴來,又要給鬼做庇護所。

看著迎面撲來的黑影,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本來昨晚就沒休息好,醒來還是在被鬼“騷擾”。

這日子過得,真是睡著醒來都水深火熱。

“好了好了,你倆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兩道鬼影在房子裡開始來回飛速竄動,一前一後你追我趕。

程成說的沒錯。

我家裡這條件,確實可以考慮開個鬼屋,一定非常出效果。

他看著滿屋亂飄的鬼氣心酸地想道。

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兩隻鬼停戰,以一方再次簽下與另一方達成的不平等條約為結束。

沈路再坐回來的時候已經整個鬼都蔫了,他前不久才好不容易恢復的自由身,現在又被抓作了苦力。

反觀王執,倒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畢竟他是受益方,實在很難不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

但是並不承認沈路對他以道行欺鬼的譴責。

閔夢已經在剛才的一片混亂中給自已泡了杯醒神的鐵觀音,沒辦法,不把這個事情問清楚,找到解決的方向的話,他怕自已今晚也還是會一樣沒得睡。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過得這麼卑微。

除非形勢所迫。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一鬼縮在沙發這頭,一鬼端坐在沙發那頭,閔夢坐在中間,有種居委會給做家庭調解工作的詭異即視感。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杯裡的茶葉浮沫,垂頭嘬了一口。

“我說你倆啊……”他說到一半突然停止了。

不對啊,怎麼真調解起來了。他抿嘴無語,重新給自已清了清腦子。

“王執,你能接著說說嗎,你認識那隻鬼的事。”他看向王執道。

“可以。”王執回他。“那還是在七幾年的時候,這塊地區在當時是一片都是矮房的老居民區,房子鱗次櫛比串聯出了很多的街巷。我生前所住那間院子的原址就在那男人房子的隔壁,所以其實也算得上是鄰居了。”

新時代與舊時期的隔空重疊,讓他們得以穿越時空與陰陽,產生這奇異的交匯。

“那個男人的髮妻因病離世的早,他就獨自帶大了唯一的女兒,父女倆相依為命,感情很好。”他說道。“後面小女孩要考學了,他應該是怕孩子學習吃力吧,給報了補習班,好像是離得不遠,孩子都是自已上下學的,他下了班後就會在巷口等著一起回家。”

他說到這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下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女兒下學回來。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已的孩子。”

聽到這裡,沈路輕輕地啊了一聲,隨後屋裡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其實,我知道他的孩子在哪裡,當時卻無法告訴他,後面他死了,又不知該怎麼告訴他。”王執突然說道。

“你知道?在哪裡?!”沈路問他。

閔夢也因為他這一句話瞬間提了神,這應該就是可以找到揭開那鬼執念的關鍵所在了。

王執沉聲道:“那晚她下了補習班回家,是走的湖邊的小路,大概是想走近道好早點到家,卻不慎失足滑下土堤,落入了水中。那湖邊晚上極少有人去,當時又是末夏初秋,岸邊蘆葦正是長得茂密高大的時候,遮住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綽綽有餘。那孩子落了水,被湖裡的水鬼拖住腳,沒有什麼呼救聲就沉了下去,身體被困在湖底,也沒能浮起來。凌晨下了一場大雨,把足跡也都衝了去,所以才一直找不到人。這也是我當年打聽孩子蹤跡時,尋到湖岸邊的地精告訴我的。”

那小女孩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當時孩子失蹤,他也一樣著急不已。

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旁聽的一鬼一人都無言。

“真是個可憐人。”還是沈路先忍不住開口唏噓道,不知道是說那男人,還是說的那女孩,或許兩者都有吧。

“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孩子,嘗試了很多的方式,甚至去了周邊的鄉鎮城市找。從孩子失蹤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只要在家每晚都會在巷口的路燈下等到夜深,有時候我也會陪著他等一會兒。只是……”王執說到這就停頓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看著男人一日日期盼,而後一次次失望,原本挺拔的身姿也逐漸佝僂,不過幾年光景,活生生把自已熬老了幾十歲。

作為知情鬼,他也只能看著,默默希望他能夠早些走出來,有新的生活。

“那個男人是什麼原因離世的,你知道嗎?”過了一會,閔夢向王執問道。

“這個我並不清楚。”王執搖了搖頭。“後來這片土地就被強制徵收了,矮房都被拆除,原來的居民也都搬離了,我也沒再見到他。”

王執繼續回憶著:“過了許久,我沒想到竟還會再次在這裡見到他,只是他已經死了,成了你們看見的那個樣子。”

閔夢聽了他的回答,又低頭飲了一口杯裡逐漸變涼的茶水,梳理自已目前已知的資訊。

目前那鬼身上發生的事情,脈絡應該已經大致清晰了。

他的執念就是女兒的蹤跡,是死了,還是還活著,去了哪裡,當晚又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不知道,因為深愛,所以一直不願意放棄尋找真相。

真相就像一把懸在空中的劍,將落未落的恐懼讓他殫精竭慮,可期盼又讓他一步不敢離。

閔夢上樓翻開擺在桌面上的畫冊,取下其中新畫的幾頁,仔細疊好揣進兜裡。

“我現在要去找那隻鬼,你們兩個,要跟我一起去嗎?”他站在二樓的平臺上,向下面問道。

“去去去!嗚嗚嗚嗚嗚這故事太慘了……”沈路原本就情感豐沛,聽完已經哽咽了起來。

“嗯。”王執回道。

閔夢又在樓下儲物間裡翻出了一把香,畫了一張招魂符,這些可以多少引回一點那鬼的神志,到時候應該就能夠讓他停下來聽自已所要說的事。

他打算告訴那隻鬼,當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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