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終於來到了學校門口,平時十幾分鐘的路程,今天走了有半個多小時。
她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平時這個時間段校園門口還是有不少同學和情侶的。
但是今晚的學校門口,冷清得可憐,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看起來也都很匆忙的模樣…
她找了個顯眼的位置準備攔個計程車。
真是天公不作美,都沒有空車從這裡經過。
終於,前面來了一輛空車,她慌亂中急忙招手,儼然忘卻了手中的雨傘,不一會兒就被風捲飛了…
悠悠在慌亂中去撿雨傘,突然一個趔趄,她猝不及防地摔倒了。
她立馬急切地從地上爬起來,全然顧不上自已全身溼漉漉的泥水,繼續朝著司機招手。
可這司機彷彿沒看見她,直接將她越過。
帶走了她身後的那對情侶…還濺了她一身泥水…
此刻她的嫩粉色羊羔毛外套已經面目全非…
灰藍色的緊身牛仔褲也溼漉漉的,沾滿了泥…
雨傘也被吹壞了,只剩下一半可以打了…
只能將就著用了。
司悠悠此刻欲哭無淚,心裡大罵著這個司機不講武德…
雨滴沿著手中的雨傘滑落,像一滴滴停不下來的淚珠……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等到了一個願意帶著她的 計程車,這個司機師傅看起來人很憨厚,胖墩墩的一臉和善的樣子。
司悠悠剛一上車,司機師傅就急忙開啟空調,又遞給她一個乾毛巾,讓她把身上擦擦,還對她噓寒問暖…
這讓她從這個司機師傅身上看到了自已父親的影子…
司機師傅看了她一眼,和善地說道:“小姑娘,這麼晚出來去哪兒?很不安全哦。”
她對司機師傅說:“我是去星夜酒吧找一個人……他晚上在那裡兼職。”
說完又一臉委屈道:
“我是去給他送傘,可是傘在路上也被風吹壞了……”
司機師傅對她表示同情,一腳油門道:“小姑娘,你抓緊車上的把手,我一定安全給你送到。”
這個司機師傅的車開的又穩又快,她感覺身上還沒暖和起來呢,就到站了。
她下車後連連點頭道謝。
師傅擺擺手,又消失在了這片雨霧裡。
悠悠下車後,這場雨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她只能又打上了那把已經壞了的傘。
來到目的地,隔著玻璃窗外看著裡面燈火通明的樣子,她不禁轉了轉身,整理了一下自已身上的衣服和頭髮,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溼,上面佈滿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水珠,讓顏色更鮮豔了。
身上的牛仔褲也是溼漉漉的,緊緊扒在身上很難受。
長長的髮尾還在滴著雨水,興許是風吹得久了,頭也暈的厲害,彷彿到了晚上又在燒了。
不過,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她想盡快找到宋知意。
推開酒吧的門,外面冷得像掉進了冰窖,可這裡卻溫暖如春,裡面的酒醉燈迷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外面徹骨的寒意。
不管外面的環境多麼惡劣,來這裡消遣的人還是比比皆是。
服務員和調酒師小哥早就認得她了,一看到她進來就向她招手,可今天身上的窘迫讓她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服務員走了上去,頷首笑道“又來了啊,今天還是老規矩?”
司悠悠後來跟隨宋知意過來都不敢再喝威士忌酸了,後勁太大,只讓調酒師給她調個度數最低水果酒,也就淺淺喝個一杯,最重要的是找個顯眼位置看那個人演出。
她淡淡一笑,擺手回道:
“不了,今天不要酒了,有沒有…茶啊?”
“茶?”
服務員小哥以為自已聽錯了。
“感冒還沒好呢。”司悠悠指指自已的嗓子一臉無辜。
“好的,我去給你安排吧。”服務員拍拍胸脯離開了。
“等一下。”
悠悠急切地喊住了前面的服務員。
服務員小哥一臉茫然,回過頭:
“怎麼了?
我想問一下:“今天宋知意怎麼不在?”
她一進門就盯緊臺上演奏的位置,試圖尋找那個背影,可今天的臺上空蕩蕩的,只有音響裡的音樂在播放。
“哦,宋知意啊 ”服務員小哥笑著回答,
“他今天在啊,不過今天他心情不好,只唱了一首就去下面休息了。
待會兒還會唱的,你今天怎麼不是和他一起來的啊?”
服務員小哥一臉疑惑。
悠悠沒有回話,只是眼眸低垂下來。
曖昧的燈光下,一群年輕人舉著酒杯時而放笑,時而咆哮,隨著音樂搖擺著自已的身體,來到這裡盡情釋放。
彷彿這樣就能拋開世俗的壓力。
司悠悠獨自捧著茶,形單影隻的模樣與這裡格格不入。
她把熱茶捧在手心,彷彿把這些熱氣帶走,溫暖自已的身體。
雖然這裡暖暖的,可司悠悠的身體還是冷的發抖。
隨著音樂節奏的轉變,這時,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出現一位憂傷的少年。
低頭下,迷人的劉海恰好遮住了雙眸,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憂愁,手執一把木吉他,搭配著低沉的嗓音正演繹著悲傷的情歌。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靜靜聆聽著這場聽覺盛宴……
司悠悠看著臺上的他,雖然放著矚目的光芒,永遠那麼遙不可及的樣子。
可為什麼今天的他,看起來那麼憔悴和落寞?
歌聲裡傳出的思念和不甘,
都一句句唱到了她的心底。
她忍著,忍著眼底的淚花,心裡湧出了濃濃的思念和悲傷,情到深處,她徹底忍不住了,任由淚水慢慢滑落!
一曲終了,他緩緩抬起頭望了過去,是她經常坐過的位置。
他忍住眼底的失落,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低頭離開。
司悠悠靜靜地佇立,看到了男人眼底泛起的淚光…
不自信的喃喃自語,他……是在找我嗎?
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從臺上跳下來,自顧自的往後面走去。
“宋知意!”
女人在身後大喊著他的名字,試圖讓他回頭。
可一曲婉轉,安靜的曲調又變成了DJ,大家又低頭唱著跳著,再次恢復了嘈雜,彷彿剛剛的寧靜又成了過往。
這裡的音樂多變,悠悠覺得就像男人的心。
“宋知意!” 悠悠的眼底溢滿了慌張,不停追著,喊著…
“讓一下,讓一下!”
她邊喊著他的名字,邊側身讓酒保和客人讓一讓自已。
可這窄窄的路上總有很多人,讓她感覺她和他之間的相遇有重重阻攔。
也許,這個矚目的男人並不屬於我,想到這裡,她的心彷彿針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