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黑衣蒙面人已經離去,漆黑的屋內仍舊是一片靜謐。
怔愣的甘棠仍貼在涼涼牆壁上沒有任何動作。
若不是還能感覺到殘留在自已面部的溫度,她簡直就要認為剛剛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場夢。
甘棠現在的腦子裡空洞洞的,思緒也是一片空白。
玲瓏臺千金宴的帖子才剛送到王妃手裡,今夜就有人跑來告訴她說有人要在千金宴上謀害王妃。
是誰?究竟是誰會有這麼大膽?
甘棠抱膝靠在牆上苦思,了無睡意。
月落西沉,日升東方。
熹微晨光透過窗紙照進安靜的屋內,照到一動不動的床幔後。
內室中的盛行月睜開雙眼從睡夢中醒來。
“甘棠。”
她坐起身,懶懶地朝外面喚道。
等了許久,卻都沒有聽到甘棠走過來的腳步聲。
盛行月皺眉,有些疑惑。
往日這個時候甘棠早就守在外面等著了,今日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來?
她掀開被子撩起床幔走下來,朝外間甘棠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榻上的甘棠雙手環在膝間,側靠在牆上睡得正深,嘴中還不斷喃喃自語些什麼。
盛行月皺了皺眉,走上前去坐在榻上,輕輕推了推甘棠:“甘棠?”
感受到外界推力的甘棠從模糊的夢境中驚醒,猝不及防看到坐在自已面前的盛行月,忍不住驚叫出聲:“王妃——”
盛行月瞧著甘棠魂不守舍的模樣,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了這是。”
已經醒來的甘棠手腳慌亂地移到盛行月身側。
她的頭腦昏昏沉沉意識也有些朦朧,想不起昨夜的經歷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說只是自已的一場夢。
盛行月輕輕拍了拍甘棠的背,以為她是害怕自已說她睡過了頭,柔聲安慰道:“沒事,你若是疲憊,再回屋休息一會也可以,我先喚行露過來侍奉洗漱。”
甘棠睫毛輕顫,她扯住想要起身的盛行月的袖口,眼眸帶著憂慮,聲音有些發抖:“王妃,昨夜有人...有人闖進屋內告訴奴婢說玲瓏臺的千金宴有問題。”
“哦?”
聽到這話的盛行月面色一變,又重新坐回甘棠身邊,等著她將話說完。
甘棠頓了頓,有些手足無措地繼續講:
“那人說有人在千金宴做了手腳,就等著您前去千金宴後謀害您,讓奴婢醒後將這件事情告訴您,勸您不要去這次的千金宴。”
“那人還說有人派了暗衛在您身邊監視,讓您行事小心一些。”
原本沒當回事的盛行月聽到甘棠說有人在監視自已後,瞳孔微縮,原本散漫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的目光沉沉落在神色驚慌的甘棠身上。
甘棠面色很是焦急:“王妃,難道真的有人要害您不成?還有,到底是誰在監視您?我們要不要去告訴王爺,讓王爺......”
盛行月連忙止住甘棠話,她垂下眼瞼,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
她不知道誰要害她,但是對於誰在監視自已到有幾分揣測。
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那最有可能派人到自已身邊監聽自已舉動的,只會是李桓曄。
她原本只是懷疑書房中那本佛經有問題,現在看來,那本佛經確實有著很大的秘密。
盛行月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冷笑。
李桓曄,真不枉自已前世一顆心全系掛在他身上,才能對他如此瞭解。
她現在真是很想知道那本佛經究竟有什麼不對啊。
可是又是誰要在千金宴上謀害她呢?
盛行月顰眉有些想不通。
她前世的確沒有去這一次的千金宴,因為根本就沒有收到玲瓏臺的宴貼。
可是這一次卻收到了玲瓏臺的帖子邀她前去。
盛行月微微眯起雙眼,她怎麼不記得自已還有這樣的仇家?
如果真有仇家,是今世招來的還是也和重生有關係的呢?
盛行月面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真是好奇誰將這份訊息送來給自已的,又是怎麼知道的這個訊息呢?
她轉身看向一旁的甘棠,輕輕拍了拍甘棠的肩膀,認真對她吩咐道:“沒事,這件事情先誰也不要告訴,知道了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前是對方在暗她們在明,可如今她已經知道了事情,也就是掌握了先機。
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害她,又要做些什麼害她的事情。
甘棠也認真地點點頭。
盛行月起身,溫聲道:“先起來梳洗吧。“
後日才是千金宴,還有留給她準備的機會。
不過她原本還想借著千金宴的時機回一趟將軍府,現在看來倒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