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予聞言,亦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對那姑娘有印象,只比渺渺大一點,卻和她一樣瘦小。

她們都被父母遺棄,渺渺遇到了他尚能歡度童年,可她卻在這般年華消逝。

可李時予必須狠下心來,他不能讓更多人被傳染:“我去檢查她的屍體,憐歲並非無解之毒。”

鍾暮山還愣在原地,一言不發。

李時予見狀,讓祝無憂留下來陪他,便徑直離開了。

“A24,憐歲的解藥很難弄到嗎?”祝無憂有些疑惑,若不難解,李時予應不會這般在意。

【不難。但此毒奇就奇在,一旦中了便會使身患疾病之人當場斃命。身體康健之人服下後,只會覺得身體變好了。】

A24頓了頓,繼而道:【但若不小心生了病,哪怕只是一場小感冒,也會要了性命。而且因為傳染性極強,可能剛解完毒就又染上了。】

“這麼毒?”祝無憂一時驚愕,他還從未聽說過這麼厲害的毒藥,“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有。但需一次性備足解藥,讓大家在同一時間服用。】

祝無憂總算明白李時予為什麼發愁了,皇帝撥的災款不夠。

即便已經將情況上報朝廷,等災款下來,都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更何況,天氣這般炎熱,屍體處理不及時引發疫病,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問題就在於,屍體如何處理。

燒了氣味會逸散,扔河裡會使毒蔓延至更遠的外地,埋土裡又難保會不會被地下的蛇蟲啃咬,陷入死迴圈。

祝無憂都能想到的問題,李時予自然明白。

他跟隨醫師來到停放囡囡屍體的房間,隔壁是一排連著的屋子,裡面住著的都是接觸過屍體的人。

進門前,李時予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不讓自已有一絲可能被感染。

他來此,是為確認囡囡的死因。

李時予掀開她身上的布,仔細看了眼她的面容:“我會為你報仇的。”

話音落下,室中只剩他翻動衣料的聲音。

無人能回答他。

他就在這靜默中檢查完,確認了囡囡的死因。

李時予沒有停留,即刻去尋鍾暮山。

他已經恢復常態,此時正端坐桌前寫奏摺。

“你來了?”他敏銳的發覺李時予靠近,抬眸看他。

李時予點頭,開門見山道:“她是被重物砸傷後腦,失血過多致死的。”

雖然真相很殘酷,但鍾暮山總歸是要面對的。

“我知道了。”他默默攥緊手中紙筆,盡力不讓自已失態。

李時予知道他在想什麼,因而沒有安慰,而是和他商量起之後的打算。

“憐歲解藥需用的藥材我已託華州司馬送來,”李時予停頓片刻,還是道,“至於屍體,我瞧林中有一死水潭。”

鍾暮山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好。”

“早些休息。”李時予只勸了一句,隨後便帶著祝無憂離開了。

祝無憂唯有一事不解:“憐歲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據A24所說,憐歲極其罕見,且價格高昂有價無市。

城中連著河谷,他們甚至無從得知是從何地被下。

況且黃河汙濁,若非極端情況根本不會有人去喝,此舉擺明了是為了同州。

可同州淪陷,於幕後黑手又有什麼幫助?

如若是李時桉,那他何須為了害李時予犯下滔天大禍?

他直接排除了這個可能。

堂堂太子,以萬民生命為注只為取仇人一條命,未免太過狹隘。

李時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李時桉翻不出那麼大水花,除非同州還藏著什麼秘密,能讓他不惜冒這麼大風險也要攪混。

“不知。”他也無法回答祝無憂的問題。

饒是他們再怎麼小心謹慎,還是讓最壞的結果發生了。

不出半日,便有三人暴斃身亡,皆是接觸過屍體的將士。

將他們的屍體搬出去的人也得做好防護,以免再受牽連。

二人好容易穩定下來的民心,又被人攪亂。

自旱災開始至今,已過去整整兩月,他們都熬了太久。

李時予忙於調查周均,以及憐歲的解藥,鍾暮山負責安撫百姓,寫摺子上奏。

餘下官員也均有任務在身,一時間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回李時予倒不用四處跑了,成日在屋子裡配製解藥。

同州所有藥材都在這了,可數量龐大,還是得等華州的藥材送來後。

縱使有幾位醫師一併調配,也還需兩日時間才能將解藥全數製出。

李時予日夜不停,只為多做出幾瓶,能早些解決疫情。

祝無憂看著擔憂,又無法阻攔,只能勸道:“殿下還是得休息會,不然藥製出來了,人垮了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李時予說是這麼說,卻一刻也沒停過。

鍾暮山這幾日也忙著,再見他已是藥材送到時。

不過幾日時間,李時予肉眼可見憔悴了不少:“殿下怎麼了?”

鍾暮山被他嚇了一跳,不是他膽小,實在是李時予此刻的臉色太差了。

臉色蒼白的不像話不說,眼下青黑格外突兀,活像個被吸乾精氣的鬼怪。

“這幾日沒怎麼歇息,無礙。”李時予搖頭,示意自已沒事。

鍾暮山卻不大相信,目光轉至身旁的祝無憂身上。

對上他的目光,祝無憂無奈搖頭。

他也不知為什麼,李時予為著這些事如此拼命。

說來倒真不是李時予心善,只是他不久前,收到了李時往的回信。

信中說,他們已查明李時桉偷渡鴉片的事實,只是證據不足,還需周均手上那份。

但周均實在謹慎,把東西藏得很好。

李時予那時便猜出,他大致將贓物藏在何處。

只是疫情一直不解決,他無法脫身,不如速戰速決早些離開此地。

雖說最快也得入秋才能回去,但若早些解決這些事,也方便他脫身做別的籌謀。

他有信心,不會讓自已染病,因而敢這麼拼命。

李時予還有要事沒完成,不會輕易將自已置於險境。

李慎民在這個位子上坐太久,總得換換人了。

他抬頭望了眼,該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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