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緩緩轉過頭來,看見楚衡一臉淡漠的向他走來,面色冷凝,還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

楚行的眉心一跳,看見他身後跟著的皇后和盛貴妃二人,便恭敬的朝她們行了個禮。

“兒臣參見母后,參見母妃。”

皇后冷哼一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好大的架子,在皇上床前耍起威風來了。”

盛貴妃的眉頭輕蹙:“姐姐,行兒也是關心他父皇啊!”

楚行的嘴角一抽,揚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母后放心,我已著人去把林太醫找回來,想必不過片刻,林太醫便會回來替父皇診治了。”

皇后冷眼瞧了他一眼,素手一指:“衡兒。”

楚衡心領神會,擠開了楚行,坐到了皇帝床前。

楚行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間,他陰冷的眸子掃過皇后和楚衡二人,被盛貴妃以眼神制止了他想揪起楚衡的動作。

他站到盛貴妃身邊,倒想看看楚衡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只見楚衡的手按上皇帝的太陽穴,力道不輕不重,不過片刻,皇帝緊皺著的眉頭就緩緩舒展了開來。

楚衡見機,手指越發的靈活從太陽穴遊走到太沖穴、百會穴、安眠穴。

“翔公公,可有林太醫為父皇開的安神湯?”

翔公公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有,有,宮女剛熬好的,奴才這就讓人端上來。”

楚衡淡淡地點頭:“父皇已經入睡,頭痛症便會消散,安神湯灌下去以後,待林太醫回來施針,父皇便會好了。”

楚行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一抹狠厲的光來,咬牙切齒道:“想不到二皇兄還有如此本事。”

“金國的地牢冬冷夏熱,父皇的暈痺症應當就是在那時染上的,兒臣不懂藥理,無法為父皇根治,久病成醫,卻多少知道一些緩解之法。”

楚衡的言辭懇切,後半句乃是同皇后說的。

皇后眼底的疑慮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賞之色。

楚衡當年乃是為了換皇帝回國才去金國為質,此言一出,任誰都會覺得他是個孝順懂事的兒子。

林太醫匆匆趕了回來,看見躺在床上安靜入睡的皇帝,他愣了一下,皇帝的暈痺症十分嚴重,若是沒有他,是難以入睡的。

林太醫只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接手了剩下的工作,替皇帝施針開藥。

皇后關切地注視著皇帝的病容,默默嘆了一口氣:“大家都出去吧,別打擾林太醫了。”

皇帝的暈痺症發作時,最不喜歡旁人在場,所以也無需他們侍疾。

經過楚衡身邊時,楚行冷哼一聲,睨了他一眼:“不愧是在金國待了十年的質子,就算穿上了龍袍也改不了你骨子裡的卑賤。”

楚衡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皇弟,我才回朝幾個月,你就幻想著我穿龍袍了?傳到父皇耳裡,可不知道要怎麼想了……”

“你!”

楚行勾唇一笑:“別以為抱上皇后的大腿,你就能在宮中橫著走了。”

楚行撫了撫有些皺了的袖子,轉身同盛貴妃回了宮。

盛貴妃瞥了一眼沉不住氣的楚行,皺了皺眉頭:“不過就是皇后要抬舉他,就算他成了皇后的養子,一個質子,怎麼比得上你?皇后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楚行眼皮一抬,眼中泛著寒光:“母妃,他剛回朝,父皇便把刑部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他,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本事,誰能料到,他一上任竟破了一起在京城橫行了十幾年的黑錢莊,讓父皇對他青眼有加,他確實不簡單。”

盛貴妃對此不以為意,她覺得,楚衡已經離開晉國十年之久,任憑他想掀起什麼風浪,也只不過是不成氣候。

楚行與盛貴妃思量的卻不同,他正打算好好叮囑盛貴妃幾句,卻被一個小太監給打斷了話頭:“五殿下,長安侯世子在府上尋您,聽說您來了宮裡,便說晚些時候再來拜訪。”

楚行聞言,皺了皺眉頭,他與李勳皓素無往來,為何他會來尋他?

盛貴妃也是一臉的好奇之色:“螻蟻之輩,你看著辦就行。”

楚行點了點頭,隨即便回了府。

李勳皓聽聞楚行身邊的臨安前來告訴他,五皇子回府了,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他府上。

大廳內。

楚行修長的手指轉動著茶盞,他的手輕點桌面:“不知道世子找我所為何事?”

李勳皓清了清嗓子,垂著眼睛,一副恭敬的模樣:“聽聞今日皇上聖恭違和,不知皇上身子如何?”

“勞煩世子掛心,父皇一切都好。”

楚行玩味地看向他,居高臨下的視角,垂著頭的李勳皓顯得更加卑微。

李勳皓垂眸一笑:“殿下,我已是閒人一個,空有世子的名頭,可我卻願為殿下分憂,幫殿下除去江家。”

最後一句話,李勳皓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楚行波瀾不驚的眉眼裡閃過一絲震驚之色,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李勳皓一番。

皇帝對江家的忌憚,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卻知道,這麼多年以來,皇帝早已對江家起了疑心,覺得江家勢力過大,過於強盛。

這些年來,他也在有意無意的打壓著江家,江大人亦是感覺到了皇帝的忌憚之心,以年老為由,退出內閣,甘願居於二品大臣之列。

楚行玩味的轉著手中的茶盞,今日江雲沂請走林太醫,導致皇帝舊疾復發而尋不著他,明日,江家勢必會被彈劾。

可彈劾,不僅僅是皇帝想要的結果。

想要把江家連根拔起,才是他的目的。

楚行微微點頭:“朝中這麼多人,天下無數幕僚,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選擇你?”

李勳皓拱手跪下,言語間盡是堅定狠意:“因為,世界上只有我,最希望江家覆滅,希望江雲舒永世抬不起頭,希望看見他們落入塵埃!”

只有他的恨意,可以支撐強大的復仇動力,沒有人比他更豁的出去了。

也沒有人比他更恨江家。

江家權勢如此大,誰還能比他更豁的出去呢?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滿天神佛,我獨行

飛翔的燒雞

0713:狐狐來改命

滄古

煩人反派別黏我

愛吃小孩的婉彤

鑿開混沌得烏金

明州一言

是誰左右了你的青春

秦漢石懷

山水重逢時

呇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