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這樣讓四姑娘和離了!老爺!你也要想想咱們沂兒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江老爺被她吵得頭疼,揮了揮手:“你以為我想?明日就會有宗族的人前來府上,這事是瞞不住的,你要好好安撫他們……”

“是瞞不住的。”

江老夫人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身邊都嬤嬤攙扶著她坐下。

“母親……”

江老爺與江太太齊齊起身。

“您知道了……”

江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們總當我是個聾的,瞞這瞞那。”

江太太訕笑一聲:“母親耳聰目明,是瞞不過母親的……”

江老夫人看著他們夫婦許久,知曉他們在擔憂著什麼,心底也是惆悵不已。

江家家大業大,江府的女兒們嫁的嫁,待嫁閨中的待嫁,江雲舒此次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雖說是侯府的過錯,可江雲舒身為女子,人們也只會道一聲侯府世子浪蕩多情,卻會對江雲舒道上一聲刻薄不能容人。

這世道便是這樣,對男子彷彿有無限的寬容,對女子卻有著不同尋常的苛刻。

“羨兒受苦了……”

江老夫人沉默良久,也只蹦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江太太含著淚抬頭:“母親,您不能只念著雲舒,沂兒也是您的親生孫女啊,她雖不像四姑娘從小養在您的身邊,可她才十五,正是議親的時候,如今……如今這事一出,誰不在背後笑咱們江家啊……”

“住口。”

江老夫人胸口直顫,她又怎會不心疼江雲沂,不為她謀算呢!

“你們在侯府,應當比我這個老婆子更清楚,修改和離律法一事,是皇后娘娘的想法,難道江家要與皇后娘娘對著幹嗎!”

江太太頓了一下,抹了抹眼角的淚:“可……”

“族中的人若是來了,便由我來接待。

雲沂的婚事,先放幾個月,等此事平息了,再議雲沂的婚事。

皇后娘娘慈心,此等美名,定是要大大的宣傳一番。”

江老夫人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江老爺說的,意味深長,他很快便明白了江老夫人口中的深意。

皇后娘娘為先律加以修改,緩和了一些女子屈居男子之下的不平等待遇,定是有人急著給皇后娘娘立傳宣揚。

那江雲舒的和離,還有得個合法同居說頭。

江老爺的眼神一定,朝江老夫人拱了拱手:“母親英明。”

說完,他便轉身下去了。

不過三日,大街小巷裡都是對皇后的讚賞與敬佩。

不少女子都為感激皇后解救她們於水火,都自發的為皇后寫書唱曲,皇后為天下女子之表率,此舉已是深得人心。

有的遭遇了丈夫家暴毆打的女子,因著母家壓迫而不能和離的女子 也都站了起來,紛紛要求和離。

那些丈夫們為了挽留妻子,皆是決定痛改前非以挽留她們,甚至有些還搬出孩子來要挾妻子。

於是乎,雖然律法已修,可真正和離的人卻不多。

江雲舒便成了京城裡頭一份的典型,不過大家都礙著上頭皇后娘娘都賢名,當面也不敢多加議論。

輿情傳到侯府來,侯府老夫人“啪”的一拍桌子:“好個江家,好個江老夫人。”

李勳皓一臉喪氣,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祖母可別說了,我這幾日上朝可是受盡了陰陽怪氣……”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見他眼下的烏青明顯,不忍心疼了起來。

大家都是為了自家的孩子,既然江家要趕盡殺絕,那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桂嬤嬤,江雲舒奪人所愛,嫁入侯府。

管家理事不明,使侯府公中虧損。

早知李織念乃皓兒女兒,費盡心機讓她為奴為婢,最後,小丫頭不堪重負,投湖自殺了。”

李勳皓聽著聽著,眼裡逐漸閃爍著敬佩的目光。

“祖母英明啊,祖母若是男兒身,必定位極人臣。”

嫉妒、不會理家,這每一句都是能將江雲舒這個貴女魁首拉下神壇的存在。

尤其是理家一塊,哪個京中貴人婦人不是以理家管事為榮,會理家管事,多是會被人高看一眼。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不過是些內宅手段,桂嬤嬤宣揚出去,我看看她江雲舒是坐不坐得住。”

從前竟不知道,江雲舒如此惡毒,攪的侯府雞犬不寧,如今既是知道了,那她必定是要扒了她一層皮!

“這幾日皇上可曾冷落你?”

李勳皓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沒有,且鈺嬪娘娘還派人送來了不少東西給琪兒安胎,帶了話來,說皇上並無生氣之意。”

老夫人的這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看來他們猜的不錯,皇帝想要對付江家,而侯府則是那一顆棋子。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桂嬤嬤的背影,眼底一片深沉陰暗。

*

江雲舒這幾日雖然足不出戶,坊間的風言風語卻也是聽說了的。

江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曾登門來看過她,見她並無不妥,才放心的回了江家。

她感激祖母為自已謀劃,知道自已此時不便回府。

就如同江澄磊棄政從商以後,江老爺氣得不行,讓他分府別居,可這幾年過去,江澄磊的事業越發的好,畢竟他還是江家的兒子,江老爺也就慢慢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於是,江雲舒也是自得其樂的在這住了下來。

江澄磊為逗她開心,一日三趟的往這頭跑,每每來,還會給她帶上許多東西,和外頭的訊息。

只是這兩日,江澄磊來的次數倒是少了,每次來,還都是一臉不忿的神情。

江雲舒便有些疑惑,派了白芷出去打聽。

誰知白芷竟帶回來這些話:“小姐,他們太過分了,哪有這樣編排人的,簡直是顛倒黑白!”

江雲舒揉了揉額頭:“侯府這是要與我江家鬧得個魚死網破啊,半真半假的事情,當真好手段。”

白芷憤憤不平同江雲舒說道:“小姐,咱們要怎麼辦!”

江雲舒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不急,日久見人心,我在京中的名聲是十幾年累出來的,若是急忙忙的同侯府澄清撕破臉,別人也只會以為是我狗急跳牆。”

白芷聞言,心疼地揉了揉江雲舒的肩膀:“小姐……您近日的臉色很不好,不若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江雲舒斂眉,淡淡地點了點頭:“也好,真是奇怪,從前還並未如此疲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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