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舒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從她眼裡讀出了濃烈的恨意。

她默默搖頭:“不和離,那咱們便上公堂。”

老夫人冷笑一聲,眼底的陰騭之色彷彿能把她給吃了。

“就算到了公堂之上,陳氏這賤婦七年前勾引我孫子,留下孽種,我侯府也是前段時間才知曉還有這麼一個孩子存在,於此事,我們也是受害人。”

陳思琪的心一沉,老夫人不愧是活了七十幾年的老人精,幾句話竟把侯府摘得乾乾淨淨。

她這樣說,等於是把李勳皓摘得乾乾淨淨,陳思琪反而成了不要臉的女人,想用孩子來要挾李勳皓進侯府。

而李勳皓只是一個為了負責任而納了她的老實男人,陳思琪的心底不禁掀起一陣波瀾。

她看向無動於衷任由老夫人給她潑髒水的李勳皓,心下一涼,心情十分複雜。

江太太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眼神激動,看向江雲舒:“雲舒,哪就到和離這個地步了,你妹妹正在議親的時候,就算,就算你不考慮你妹妹,你也要想想你二姐姐,她本就在夫家難過……要是你和離的事情傳了出去,外面的人該如何看咱們江家的女兒啊……”

江雲舒淡淡拂過江太太抓著她的手:“太太,今日就算江家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也得和離,他們侯府騙婚騙錢,這些年來,帶著一個外室子和孽障回府,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侯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老夫人的眸子一眯,玩味地看向這一對母女。

她手上的佛珠一甩,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原來你竟早就知道了!江雲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攪的侯府雞犬不寧!”

李勳皓的拳頭緊緊攥著,雙目猩紅,怒視著她。

江雲舒給了他一個“你還不算太笨”的眼神,既輕蔑又不屑。

李勳皓被她高高在上的一個眼神給氣得不行,轉而他又笑了起來:“江雲舒,你母親都不同意你和離,你父親一生高潔,絕對不允許江家出現你這樣的汙點,想和離,做夢!要寫,要寫我現在寫一份休書給你!”

江太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不行,不能休妻。”

“誰敢休妻!”

江澄磊一腳踢開阻攔的奴僕,渾身帶著勁風,一臉厲色地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江老爺,江老爺一臉菜色,形色匆匆,一看就是剛剛趕過來的。

見他們來了,江太太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老夫人,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老夫人訕笑一聲,雖然有些心虛,但她畢竟是江老爺的長輩。

片刻後,她直了直腰板:“江老爺,你這女兒了得,皓兒是不像話,在外頭有了外室子。

可雲舒也生不了,皓兒也回來這麼久了,連屋裡的妾室都有了,雲舒卻絲毫沒有動靜,嫁過來四年多,已經犯了七出中的無子。

雲舒既然早就知道了,何不同我說,我自會為你做主。

可你實在不該因為嫉恨,攪的侯府天翻地覆,公中無賬,氣病你的母親,此乃犯了七出中的嫉妒。”

江雲舒眼神變得凌厲,冷眉一掃:“老夫人可真是巧舌如簧,怎麼都是我的錯嗎!”

“雲舒,不得無禮。”

江老爺洪聲訓斥,他看向江雲舒,心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程清怡的事情才剛過去,自家女兒竟又要鬧和離。

方才來的時候,他已經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時聽聞老夫人的話,他審視的目光在江雲舒的臉上打轉。

“雲舒,你一早就知道了?”

江雲舒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父親的側重點居然在這裡。

“父親,雲舒知不知道與這有何干系,是他們侯府欺人太甚!”

江澄磊一臉怒色,絲毫不在乎那個老婆子說了什麼七出八出的話。

他只知道,自已的妹妹被欺負了許久,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的心疼。

老夫人瞭然一笑,更加確定了這一切都是江雲舒做的局,她只後悔自已沒有早些發現。

若不是今日陳思琪脫口而出的質問,她這段時間的困惑才得以解開。

怪不得自從序哥入府以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原來是她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她把管家權丟給別人,原來是想掏空侯府。

怪不得前些日子她老是叫序哥去她跟前,原來是為了今天做準備!

老夫人的眼底升起了怒氣,好個江雲舒,好個江家貴女。

步步為營,心機深沉!

想通了一切的老夫人腦袋一下便通了,她銳利的目光掃過江雲舒。

“江老爺,你來的正好,我定是要為雲舒做主的,方才我已經同江太太說了,這孩子畢竟是侯府的血脈,既然雲舒生不出來,那咱們便去母留子。”

江老爺的眉心微動,他的嫡生女兒是整個家族的典範,乃至整個京城貴女的魁首。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和離,抹黑家族。

更何況,這門親事當年是老侯爺求了皇上,牽的線做的主,不能和離。

就算江雲舒在侯府過得不順心,大可以在邀雲院待上一輩子,他們江家也是養的起的。

和離這條路,走不得。

思索之間,江老爺已經下定了決心,他點了點頭:“雲舒,去母留子可行。”

陳思琪驚恐地抬頭,上前拉住李勳皓的衣服:“皓郎,皓郎,我為你生下兩個孩子,我……我辛辛苦苦追隨你這麼多年,臉都不要了,尊嚴也沒有了,你不能這樣……”

江澄磊怒氣衝衝的上前,攥起李勳皓的衣領,一拳揮在他的臉上。

血絲順著李勳皓的嘴角流下,他吃痛的叫了起來。

“什麼兩個孩子!你竟與這賤人生了兩個孩子!”

侯夫人驚慌地起身,帶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在地上,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你做什麼打我兒子!”

侯夫人氣得就要上前去打江澄磊,江澄磊卻不是個好惹的主,一揮手差點把侯夫人給推倒在地。

“母親!”

江澄磊活動了活動手腕,嘴角噙著陰狠的冷笑:“我妹妹說要和離,沒人聽到嗎!”

江太太站了起來,有了江老爺的點頭示意,她也有了幾分把握。

她上前勸江澄磊:“磊哥,你也要為雲舒想想啊,雲舒這樣的名門貴女,若是和離了,以後哪還有人家敢要她,以後……以後她就只能做人家的續絃、繼母,甚至是妾室。

還有云沂,雲沂才十五,這樣讓她如何議親呢?還有遠嫁的二姑娘……”

江澄磊斜了她一眼:“江太太,你是繼母,從前為著家裡的和睦,大家從未為難過你,你也待我們很和氣。

是以我從來沒有說過,當年李勳皓上戰場生死未卜,侯府老夫人舔著臉來求娶雲舒。

當年她才多大!她也和雲沂一樣大!

是你去求她,讓她為江家著想,皇上皇后都知曉了咱們要與侯府聯姻,不能因為李勳皓生死未卜就退縮退婚。

是你,你逼著她嫁了過來。

如今,你又要逼她,逼她一輩子留在這虎狼窩嗎!”

江雲沂低著頭,上前把江太太拉在身後。

“三哥哥這麼說母親未免太過分了,難道沒有父親的應允,母親說了能算嗎!”

江雲沂仰著頭,梗著脖子,眼睛含淚。

這點親情之下,被人捅破那層窗戶紙,她母親多年來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竟被說得一文不值。

老夫人眼底蘊含著一抹冷笑,手上的佛珠不動聲色的轉著,冷眼看著大廳內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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