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拒絕
壽安堂內，老夫人抱著李時序喜笑顏開的哄著，李時序長得有七分像李勳皓，老夫人對他喜愛不已。
自他進府的這幾日，老夫人如珠如寶的疼愛著，李時序一口一個曾祖母，哄的她喜笑顏開。
侯夫人在一旁看得眼熱不已，那可是她的親孫，年輕時守寡，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
自家兒子一走就是四年，那狐媚子把孫子帶走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孫子兒子都回來了，她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
侯夫人樂呵呵的朝老夫人道：“母親，話已經放出去了，趁著雲舒現在精神不好，召來族人把序哥記上去，咱們也好放心，勳皓也能回來了！”
侯夫人幻想的很美好，兒子正當壯年，長安侯府有了支撐的男丁，一定能再現往日輝煌！
只可惜勳皓被那狐媚子迷了心智，非要把序哥先記在江雲舒的名下成了嫡子才肯回來。
這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若是勳皓先回來，與江雲舒有了嫡子，那也就沒有理由把序哥記在江雲舒名下了。
老夫人自有成算在心，淡淡點了點頭：“序哥也就罷了，那個丫頭就別接進府裡了，若是讓人發現勳皓在大婚前就有了兩個外室子，那可是大禍！”
侯夫人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左右一個庶孫女，可自家兒子要她勸老夫人，把李織念也接進府，她在老夫人面前向來沒有話語權……
“母親說的是，那丫頭就先放在莊子上養著，左右不會虧待了她。”
老夫人滿意地捏了捏李時序的肉臉，聲音夾了起來對他說道：“咱們序哥去入族譜咯，可好！”
李時序的眼睛一亮，心裡那股莫名的驕傲和虛榮心隱隱作祟，他高興地拍起了手：“好啊好啊！曾祖母好，祖母也好！”
“老夫人，太太，夫人來了。”
壽安堂的芙蓉邁著急促的步伐前來稟告，老夫人的眉頭一皺：“這時候過來做什麼，請進來。”
“祖母，母親。”
江雲舒邁著蓮步走了進來，先朝她們行了個禮，然後目光落在了李時序的臉上。
侯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所幸沒有被江雲舒看見。
老夫人的手一僵，把李時序抱給身邊的桂嬤嬤。
她清了清嗓子：“舒兒坐。”
江雲舒坐下，脊背挺直，下巴微揚，完全沒有以前的低眉順眼，侯夫人感覺她像是一隻在荷花簇擁中的白天鵝，而這壽安堂裡的其他人像是滋養荷花的淤泥！
思及此，她暗暗的把背挺直，揚起了頭，卻像一隻好鬥的公雞。
“聽聞祖母和母親給舒兒擇了一個孩子，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孩子吧。”
江雲舒開門見山道。
老夫人擠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正是，舒兒這幾天病著，原打算你病好了再讓序哥到你跟前去，你既來了，與這孩子親近親近也好。”
老夫人抬手摸了摸李時序的小手，語氣強硬，絲毫沒有要與她商量的意思，彷彿只是在通知她一樣。
江雲舒笑而不語，眼眸一抬，剛想說話，便聽見小丫鬟來報：“老夫人，二太太和二小姐來了。”
老夫人的眉頭一皺，卻也沒有說什麼。
侯夫人眉頭皺了起來：“她們來幹什麼？”
江雲舒朱唇輕起：“嬸嬸也是我們主院的人，我想著，這麼大的事嬸嬸也是該在場的，便讓人去請來嬸嬸。”
江雲舒不動聲色道，二房是庶出，二爺早年被老侯爺帶上戰場戰死沙場了，二房唯一的長子身子不好，前些年也去了，長媳則是被他一封和離書放了回家。
如今二房只剩下二房太太和二小姐兩個人住在東院，因為是庶出，孤兒寡母的，在府裡也不是很受老夫人的待見。
沒一會，二太太便搖著扇子走了進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母親這是做什麼，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只會我一聲，這可是關乎到咱們侯府的未來大事！”
二太太咋咋呼呼的，拉著自己的女兒李琳瑤便走了進來，草草行了個禮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老夫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原打算事情辦妥了再通知你們，既來了，那便提前說與你們聽。”
二太太早就聽說了這件事，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邊上的李時序，她的表情一頓，神色有些古怪，侯夫人的臉色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這孩子，倒與勳皓長的有幾分相像。”
老夫人呵呵一笑，瞪了侯夫人一眼，隨後不動聲色道：“兩三分像便是緣分，這孩子與我投緣。”
江雲舒在心底冷笑，她幾乎是強行鎮定，才沒有在老夫人和侯夫人面前露出一絲恨意。
否則，她的無盡恨意，早就化成烈火把她們燒了！
二太太還想再說什麼，就被侯夫人給打斷了：“弟妹，這孩子的事就讓雲舒說吧，你就別在這操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把話語權給到江雲舒，她們篤定她不會違抗她們的意思。
“祖母，母親，我不同意。”
這話猶如一顆石子投在平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波瀾。
“你！為何不同意，這也是給你一個依靠，勳皓不在，你又沒有孩子傍身，咱們可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侯府好。”
江雲舒抬眸，冰冷的眼神掃過李時序的身上：“母親，這孩子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嬌養的孩子，父母怎會捨得讓他離開身邊，若是我收了他，他就是嫡子，以後繼承偌大的侯府，豈不是白白送給他人！”
老夫人給桂嬤嬤使了個眼色，桂嬤嬤馬上心領神會：“夫人放心，這孩子父母具亡，家中叔伯都不願意養他，這孩子是已經脫離了出來的。”
沈若初挑眉，繼續拒絕：“那也不成，我瞧著這孩子面板白皙卻沒有什麼氣色，怕不是有什麼病，他父母年紀輕輕就死了，說不定是有什麼頑疾。”
老夫人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今天為何她頻頻與自己作對，於是沉聲道：“序哥的身子好著呢，能跑能跳，孩子白些是好看。”
李時序繼承了李勳皓白皙的膚色，李勳皓生得幾分女相，李時序也是如此。
加上陳思琪在他兩歲時便把他帶到身邊，追隨李勳皓上了戰場，吃食自然不比京中。
前些日子回京路途勞累，李時序才臉色不好，這也更讓老夫人心疼了。
江雲舒搖了搖頭，眼裡的嫌棄之色流露：“祖母，我知道您是為我著想，可這關乎到侯府的未來，孫媳不敢輕易下決定。”
二太太算是聽明白了，這江雲舒說的有理有據，她平時都是個溫順的，何嘗這樣拒絕過老夫人。
現在府裡都是靠她的嫁妝支撐，她又掌家多年，行事穩妥，她作為二房，自然要賣江雲舒一個面子。
“母親，嫂子，我覺得雲舒說得對，這孩子的事情也不急，事關我們侯府的未來，總得選個機靈的。”
老夫人的臉色一變，她這是在說她的曾孫子不聰明？！
可偏偏她又不能發作，不能過於偏袒這孩子，免得惹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