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陽子靜靜地佇立在碼頭之上,目光凝視著遙遠的海面,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整整一個月的時光,他率領著正陽縣的衙役捕快們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將整個正陽縣城翻轉得底朝天,但始終未能尋獲狗蛋的絲毫蹤跡。
或許,這個狡猾的傢伙早已逃離此地,藏匿於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又或許,他冒險遠渡重洋,前往那神秘莫測的天心王朝。
然而,天心王朝卻是魔教的根據地,充滿了無盡的危險與變數。
即使身為一名武藝高強之人,劍陽子亦深知其中厲害,絕不敢貿然闖入這片禁地。
經過深思熟慮後,劍陽子決定派遣一名得力手下先行前往天心王朝刺探情報,而自已則親自趕赴京城,當面向大內總管請罪賠禮。
這樣一來,既可以確保行動安全,又能顯示出自已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此刻,海風拂過臉頰,帶來絲絲涼意。但劍陽子心中卻燃燒著一團火焰,他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定要將狗蛋捉拿歸案。
半個月後,劍陽子一路奔波終於抵達京城。
\"總管,劍陽子求見。\"
大內總管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漫不經心地擦了擦嘴,然後用那獨特的公鴨嗓說道:
\"讓他進來吧!\"
劍陽子趕緊從懷裡掏出一點碎銀子遞給通報的人,表示感謝後,才邁步走進房間。
\"參見總管大人!\"
\"嗯~坐吧,事情辦得如何了?\"
劍陽子戰戰兢兢地挨著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低頭回答道:
\"回大人,本來一切順利,但途中遇到有人阻攔,導致目標逃脫,如今其下落不明!\"
\"什麼?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枉費我苦心栽培你!\"
大內總管怒不可遏,隔空揮出一掌,將劍陽子打得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院子裡。
劍陽子掙扎著爬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瞪大眼睛望著走出來的總管,心中暗自思忖:真沒料到,我向來對自已的武藝頗為自信,覺得已臻至登峰造極之境,世間鮮有人能與我一較高下,然而竟承受不住這太監區區一掌……
怪不得傳言,天下武功秘籍都是皇宮挑剩下丟出去的。
“總管饒命啊!屬下自知此次辦事不力,甘願領受責罰,但懇請總管能賜予屬下一個戴罪立功、將功補過的機會。
實際上,那名攔截者與屬下實力相當,屬下一時間確實難以將其制服,以至於讓他逃脫了。”
劍陽子惶恐地求饒道。
“哦?難道這世間竟有人能與你一較高下?有趣……罷了,要想馬兒跑,自然得讓它吃草。喏,這裡有半本劍訣,可比你們的鎮派之寶正陽劍法厲害多了。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找任何藉口,否則……”
大內總管語帶威脅地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他輕輕一腳跺向地面,剎那間,整個院子裡的物品,連同劍陽子本人一起,全都被震飛到了半空之中。
劍陽子嚇得臉色蒼白,徑直跪倒在地,身體瑟瑟發抖,遲遲不敢站起來。
直到太監總管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之外,他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嘆息一聲,緩緩起身離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京城某家客棧內,劍陽子凝視著手中總管所賜下的那半本劍訣,不禁感慨萬千,連連嘆息:
“今日看過這半本劍訣,我方知原來我們這些所謂的江湖高手,不過如同孩童般在打鬧嬉戲罷了。
然而,要廢掉自已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武功並重新修煉真元,心中著實有些不情願。
畢竟這些武功可是花費了無數心血和時間才練就而成,但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想來朝廷尚有許多事情需要仰仗我去處理,應當不會輕易對我下手。
如此這般思索一番後,心情稍顯寬慰。
罷了罷了,待返回山門之後,便尋個由頭閉門謝客全心全意參悟修行之道吧!
待到神功告成之日,再看天下間還有誰敢對我劍陽子不敬?
哼哼!到那時,定叫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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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探子來報~靜安王已率部攻破李家村,如今該村已不復存在,但太子之子仍杳無音訊。”
大內總管雙膝跪地,戰戰兢兢地向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稟報。
皇帝聞此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奏摺和筆墨紙硯險些散落一地:
“一群飯桶!連這等小事也辦不妥,你們養的那些所謂武林高手難道都是吃乾飯的不成?竟連個孩子也殺不了!”
大內總管嚇得渾身發抖,一邊叩頭如搗蒜,一邊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皇帝見狀,心知肚明,沉聲道:“有話便直說吧,無需顧慮太多。”
“謝陛下隆恩!微臣所派出去的殺手在行刺途中遭遇神秘人阻攔,其武功路數似與流雲閣有關。”
大內總管壯著膽子回答道。
皇帝聽聞此言,眉頭微微一皺,
心中暗自思忖:“流雲閣……怎麼又是他們?”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既是如此,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徹查清楚。若果真與流雲閣脫不了干係,哼哼……不必留情,格殺勿論!朕自會去向太后解釋,想來經過這麼多年,她對那個人的感情應該也早已淡漠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皇帝的語氣明顯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皇帝眼神冷漠地掃了一眼仍佇立在原地的大內總管,眉頭微微皺起,帶著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你為何還滯留於此?莫非還有要事呈報不成?”
大內總管聞聲,心頭一緊,急忙低頭躬身行禮,語氣惶恐地回答道:
“啟稟陛下,三月之期將至,按照慣例,應當賜予微臣等解藥壓制體內真元。近日來,臣已感受到真元躁動難安,幾近無法抑制。”
皇帝聽聞此言,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轉瞬即逝,他故作鎮定地說:
“知道了,你且先行去安排相關事宜。至於解藥,待晚間再行前來領取便是。”
“謝陛下隆恩!微臣遵命告退!”大內總管如蒙大赦般匆匆離去。
望著大內總管漸行漸遠的身影,皇帝臉上的偽裝終於卸下,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輕聲呢喃道:
“幸而我皇族得仙人賜教,遺留此等奇毒,方能掌控爾等所謂高手。否則,憑你們這些心懷叵測之人,恐早已恃強凌弱,以武犯禁,暗行謀逆之事。終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哼!”
————
流雲閣內,氣氛凝重,葉輕衣淚眼朦朧地望著躺在床上、傷勢嚴重的花舞影,心中滿是憂慮和悲傷。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不時低聲啜泣,彷彿整個世界都已崩塌。
花舞影強忍著傷痛,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憂心忡忡的徒弟,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啦~好啦~別哭了,你師傅我可還沒那麼容易死呢!原本我還覺得自已能跟那劍陽子打個平手,誰知道這傢伙竟然如此厲害……”
說到這裡,她不禁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聽到花舞影的話,葉輕衣稍稍止住了哭泣,但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擔憂:
“師傅,那志遠呢?他逃走了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似乎害怕得到那個令她失望的答案。
花舞影輕輕白了一眼葉輕衣,然後故意裝出溫柔的語氣說道:
“哎呀呀,志遠志遠~瞧你急成這樣,難不成心裡只有你的小情郎嗎?放心吧,我安排在碼頭的人已經傳來訊息,說他已經乘船出海了,這會兒恐怕早就到了天心大陸咯。”
葉輕衣聽後,臉頰頓時泛起一抹紅暈,嬌羞地低下頭去,輕聲嗔怪道:
“師傅,您就別再取笑人家啦~”
然而,她的內心卻因為得知志遠平安無事而鬆了一口氣。
說完,葉輕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站起身來,匆匆向門外奔去。
只留下花舞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花舞影臉上原本燦爛明媚如春花般綻放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灰暗、烏雲密佈的陰霾神色。
她皺緊眉頭,嘴唇輕啟,喃喃自語起來:“恐怕災難就要降臨到我們頭上了啊!必須要提前做好應對計劃才行……
希望皇太后能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保護一下我們吧,如果連她都靠不住的話,那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舉家遷徙至天心王朝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