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欲速則不達

皇后發怒了一陣，冷冷問道：“太子跟雲水閣到底是什麼關係？”

“兒媳不太清楚。”袁可晴低著頭，聲音因為疼痛而微顫，“太子殿下在外面做的事情從不跟兒媳說，也不許兒媳多問。上次是因為袁青梧大鬧雲水閣，驚動了父皇，兒媳才知雲水閣跟殿下有著密切的關係。”

“真是個廢物。”皇后咬牙冷道，“本宮還指望你能做太子的賢內助，結果你看看你這個太子妃做的，有一點太子妃的樣子嗎？一問三不知，太子在外面殺人放火，你是不是也什麼都不知道？”

袁可晴臉色蒼白，垂眸不語。

皇后逮著袁可晴發了好一通脾氣，依然餘怒未消：“賀雲曦真是好樣的，屢次讓本宮吃癟。”

聶嬤嬤低聲道：“娘娘要不要召錦王妃進宮問問？就當是關心錦王的身體狀況。”

“她一貫喜歡抗旨，本宮召了她就能來嗎？”皇后說著，眸心劃過陰冷光芒，“傳旨，召賀夫人進宮一趟。”

“是。”

鳳儀宮內侍出宮傳旨，匆匆把賀夫人召進宮，賀夫人滿心惶恐，見到皇后行禮之後，就見皇后面色陰沉，一臉山雨欲來的表情。

“皇后娘娘召見臣婦，不知為了何事？”

“賀夫人請起。”皇后態度威嚴，卻收斂了怒火，“今日錦王府發生的事情，你可知道？”

賀夫人心頭咯噔一下：“臣婦數日未曾出門，尚不知發生了何事，求皇后娘娘明示。”

聶嬤嬤主動開口：“皇后娘娘體恤錦王殿下長久臥床，得知錦王身子好轉，特命錦王妃給錦王操辦了一次生辰宴，今日太子殿下和諸皇子都去了錦王府，但鬧得很不愉快。”

賀夫人聞言臉色一變，下意識脫口而出：“雲曦一直以來就桀驁慣了，侯爺出征之前，臣婦讓她們姐妹二人回家給侯爺踐行。雲曦就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架勢，根本不拿臣婦當母親，還求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眯眼：“哦？她在家裡也是如此？”

“是。”賀夫人連連點頭，“君臣父子，尊卑有別，她現在是錦王妃，是皇族命婦，臣婦不敢過於苛責，生怕落一個目無皇權的罪名——”

“如果本宮給你特權呢？”

賀夫人一愣，隨即不確定地抬頭看著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錦王妃自嫁給錦王之後，屢屢違抗懿旨，對本宮不敬。”皇后端著茶盞，無名指和小指上精緻的護甲折射出森冷的寒光，“對皇后不敬，本就是父母教養失敗，沒有好好教教她尊卑有別。長此以往下去，且不說錦王會如何，威武侯長久立功打下來的家業，只怕都要毀在她的手裡。”

這番話不可謂不嚴重。

賀夫人本就對賀雲曦厭惡至極，此時聽到皇后所言，臉色一變，立即說道：“臣婦深知她言行無忌，實在不是王妃典範，她根本配不上錦王！只是聖旨賜婚，臣婦不敢違抗，若皇后娘娘有什麼指示，臣婦一定遵旨而行，絕不敢推辭。”

“既然如此，你便去錦王府走一趟吧。”皇后淡道，“替本宮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女兒。”

賀夫人點頭：“是。”

皇后轉頭看向聶嬤嬤。

聶嬤嬤得到暗示，輕輕點頭，然後轉頭看向賀夫人：“賀夫人不用擔心，老奴拿著皇后娘娘令牌跟你一起去。”

賀夫人鬆了口氣：“是。”

此時的錦王府裡，賀雲曦坐在窗前悠閒地喝茶，神色略帶幾分愉悅，身後阿蠻高興地給她捏著肩膀：“王妃真是聰明，簡簡單單一招就讓外面雞飛狗跳，聽說袁可瑩被宮裡的嬤嬤甩了二十個耳光，袁青楓每天要挨五十鞭子，直到錦王殿下醒來為止。”

賀雲曦眉梢微挑，偏頭看向站在一旁欣賞庭院裡風景的軒轅瑾：“不知錦王打算什麼時候醒來？”

“讓怒火再蔓延幾天。”軒轅瑾道，“袁家兄妹素來趾高氣昂，此次給他們一點教訓，就當是滅滅他們的威風。”

“王爺，王妃。”長羽急掠而來，單膝跪地，恭敬地稟報，“外面剛傳來新的訊息，顧大國舅和太子一黨諸多官員已進宮，正跪在勤政殿給袁家求情。”

賀雲曦淡道：“給袁家求情就是替太子求情，他們心裡很清楚，護國公在皇上面前還是有點分量的。一旦袁家失勢，太子妃這一脈將徹底淪為廢棋。”

長羽抬頭看著賀雲曦：“要不要屬下給他們加把火？”

“怎麼加？”

長羽遲疑片刻，轉頭看向自家主子，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軒轅瑾瞥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

從進來稟報訊息開始，他就一直跟賀雲曦說話，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軒轅瑾。

不知道的還以為長羽是賀雲曦的侍衛。

“暫時不用添火。”軒轅瑾淡道，“欲速則不達，讓事情慢慢發酵，不著急。”

“是。”長羽退下。

賀雲曦喝了口茶，神色淡淡：“最近要格外留意你父皇的身體狀況，萬一氣急攻心就此暈死過去，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

要不是擔心皇帝受不住，她真想用些狠手段，直接讓太子被廢。

不過也不是不能用。

只是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萬一皇帝真的氣得喘不過氣了，也好及時施救。

賀雲曦沉吟片刻，下個月皇帝的壽誕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王妃。”元嬤嬤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請帖，“這是顧家嫡女送來的請帖。”

“上午在王府喝酒，剛離開不久，就送來一份請帖。”賀雲曦接過帖子，展開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這位顧姑娘有點等不及了。”

軒轅瑾皺眉：“她約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