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忘了自己姓什麼？

除了聶嬤嬤，小順子還安排四個太監和四名宮女，跟著賀夫人一起來了錦王府。

按宮裡教訓人的規矩，這個陣仗足夠。

畢竟旨意在前，就算是太子也不敢違抗，人多人少並不重要。

只是賀雲曦是個不太好對付的人，帶多幾個人給賀夫人撐撐場子罷了。

然而對於軒轅瑾和賀雲曦來說，區區幾個人顯然不夠看，別說這些人都是宮裡服侍人的宮女太監，就算派幾個武功高手過來，也不一定能鎮得住病殃殃的錦王。

侍女們端著瓜果放在桌上。

元嬤嬤盡責地傳達賀雲曦的話：“王妃正在照顧錦王殿下，一時走不開，命奴婢務必好好招待夫人和嬤嬤。”

聶嬤嬤一聽到這句話，便知道賀雲曦故技重施，拿錦王當擋箭牌，不由怒道：“皇后娘娘有懿旨，夫人又是王妃的母親，王妃難道就忙得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王妃娘娘確實虛弱，抽不出空。”元嬤嬤語氣淡淡，“還望聶嬤嬤見諒。”

賀夫人皺眉：“我是她的母親，她連自已的母親都拒之門外嗎？”

“夫人見諒。”元嬤嬤不卑不亢，“王妃縱然身體虛弱，一聽說夫人到來，也趕緊命奴婢好茶招待，絕不會怠慢了夫人。”

“我不是來喝茶的！”賀夫人怒道，“讓賀雲曦立刻出來見我。”

元嬤嬤站著不動。

遠遠兩個侍女端著托盤走來，一人托盤上放著剛沏好的茶，一人托盤上放著兩碟剛出爐的點心。

“請賀夫人和聶嬤嬤喝茶。”侍女進了花廳，把茶水和點心都放在桌上，“王爺身體不太好，王妃這會兒心急如焚，著實走不開，還望賀夫人見諒。”

賀夫人惱怒：“她莫不是故意找個理由不見我？”

猜對了。

元嬤嬤無聲點頭，並小幅度撇了撇嘴。

不過那又怎麼樣？

不想見就不見，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帶我去看看錦王殿下吧。”賀夫人站起身，面色不虞，“雖有君臣尊卑之分，但錦王到底是我的女婿，岳母關心女婿本在情理之中，我相信你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拒絕還需要理由？

元嬤嬤微微福身：“這世間居心叵測之人太多，身邊至親都不一定可信。王妃交代過，王爺居住的凌波院不許任何人進去，還望夫人見諒。”

又是夫人見諒。

賀夫人臉色鐵青，她來了不到一盞茶功夫，他們說了幾遍見諒？

憑什麼她就一定要見諒？

這不行，那不許。

賀雲曦是不是忘了自已姓什麼？

“元嬤嬤，我們都是聽命行事的人。”聶嬤嬤起身走到元嬤嬤面前，目光威嚴，帶著點不容反抗的強硬，“皇后乃是後宮之主，也是錦王殿下和王妃的嫡母，賀夫人更是王妃的親生母親——”

“養母。”

聶嬤嬤一怔：“什麼？”

“賀夫人是王妃的養母。”元嬤嬤不疾不徐地開口糾正，“這幾年賀家次女每次參加宴會時，都會有意無意地告知旁人這個事實，所以眼下皇城無人不知賀夫人跟王妃的關係。”

賀夫人臉色難看。

聶嬤嬤噎了噎：“就算賀夫人不是王妃的親生母親，但也養了她這麼多年，王妃怎能忤逆母親？生恩不及養恩大，賀夫人今日親自來到王府，王妃於情於理都該出來見見。”

元嬤嬤點頭：“於情於理是該見見，但王妃這不是走不開嗎？錦王突然暈厥一事，讓王妃六神無主。賀夫人既然是王妃的母親，本該體諒自已的女兒不是？”

賀夫人一時無言以對。

聶嬤嬤不冷不熱地一笑：“所以元嬤嬤是覺堅決不讓王妃出來了？”

“我可不敢。”元嬤嬤搖頭，“我跟聶嬤嬤一樣都是奴才，哪能擅自決定主子的事情？”

“所以是王妃不願意出來？”

“並非王妃不願，而是不能。”元嬤嬤面露為難之色，“不過若賀夫人真想探望錦王，老奴倒是可以請示一下，看能不能讓夫人去凌波院看看，但只有夫人一人能去，其他人必須留在外面。”

賀夫人轉頭看向聶嬤嬤。

聶嬤嬤陰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心裡猜到賀雲曦又是故意找理由跟皇后對抗，但賀夫人畢竟是她的母親，賀雲曦只怕不敢忤逆自已的母親，所以才答應見賀夫人一面。

繼續堅持下去也毫無意義，聶嬤嬤只能點頭。

於是元嬤嬤說了句“請稍等”，然後轉身往凌波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