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殺雞不用牛刀
皇后沒問他主意是什麼，而是冷冷道：“你們在燕王府使出這種手段，未免太過冒險，行動之前為什麼沒有跟本宮商議？”
“是兒臣的錯。”軒轅辰語氣恭敬，“兒臣事後想了一下，確實冒險。”
“宴上人多的時候，即便能成功，順利讓燕王元氣大傷，也容易招惹懷疑。”皇后神色漠然，“一旦把矛頭指向你，定會有損你這個太子的名聲。”
軒轅辰面露愧疚之色：“兒臣下次一定小心謹慎，不敢再莽撞行事。”
眼下大局未定，太子的名聲尤為重要。
因為朝中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他們尤為看重儲君的胸懷、品行和能力，一旦軒轅辰的名聲沾上汙點，會被他們認為沒資格做太子。
皇后面色微緩：“你固然有錯，但太子妃錯得更離譜，如此低階的手段，真不知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軒轅辰沒說話。
皇后面上泛起厭煩之色：“你今天去了錦王府？”
“是。”
“軒轅瑾的身體怎麼樣了？”
“情況有點古怪。”軒轅辰面色陰鬱，“陳管家親眼看見軒轅瑾出來過，但我去探望的時候，賀雲曦死活攔著不讓進，說錦王昨晚疼了一夜需要休息，凌波院弄得跟菜市口一樣，亂糟糟的。我們佈置在錦王府的高手，最近折損了不少，錦王府裡有些訊息根本傳不出來。”
皇后見他這副表情，心裡已猜到他大概在錦王府吃了癟，淡淡道：“你懷疑賀雲曦身上有秘密？”
軒轅辰眉眼深沉：“兒臣覺得她有點難對付。”
皇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遇到一個難以對付的女子，對太子來說或許是好事，因為他以後要面對很多事情，一帆風順不太現實。
賀雲曦的出現正好可以鍛鍊他的應對能力。
畢竟就算以後坐上帝位，他也要面對三宮六院，後宮嬪妃各種性情都有，提前接觸一下反而是好事。
不過這一切都是針對太子來說。
賀雲曦到底不是後宮嬪妃，在她如今這個身份上，對太子不敬就是故意找死。
一個早晚要死的人，蹦躂幾天又何妨？
皇后端起茶盞，優雅地輕啜一口。
“兒臣從未見過錦王妃這樣的女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軒轅辰語氣冷了幾分，眉眼染上一層陰霾。
“殺她不難，只是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皇后聲音淡淡，垂下的眸子裡寒芒翻湧，“畢竟若鬧大了，皇上那邊不好交代。”
自從折損一個吳常，皇后就知道賀雲曦身邊那兩個侍女不好對付，所以想要除掉賀雲曦，首先應該把那兩個侍女除掉。
直接刺殺肯定是行不通，她需要改弦易轍。
皇后眉眼微深，語調透著幾分算計：“既然錦王身體有了起色，就給他再賜一門婚事吧。”
軒轅辰詫異：“母后的意思是……”
“把顧芷萱賜給錦王做側妃。”皇后嘴角微揚，轉頭吩咐，“聶嬤嬤，稍後傳旨，命顧芷萱進宮一趟。”
“是。”聶嬤嬤應下。
“兒臣方才也是這個主意。”軒轅辰有些詫異於母親想法跟他相同，“只是兒臣以為芷玥表妹更合適。”
顧芷玥一直喜歡錦王，若不是礙於立場和錦王的身體，以顧芷玥的性情，賀雲曦根本連錦王妃大門都進不了。
“她是嫡女，怎能做側妃？”皇后皺眉，懷疑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先讓芷萱去對付賀雲曦。”
雖然大家族裡嫡女和庶女都能起到聯姻的作用，但嫡女才是精心教養著長大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情溫婉，禮儀端正，完全照著大家族當家主母的標準培養。
而庶女到底稍微低一些，可用作棋子，做尋常官宦家裡主母或者皇子側妃，都不算委屈。
只是他們心裡都清楚，錦王早晚要死，那麼顧芷萱嫁過去做側妃，早晚也是一樣的結局，所以充其量只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只要不壞了名聲影響到家裡其他姐妹，一顆棋子就算死了，也不會覺得多可惜。
軒轅辰很快也想到這一點。
軒轅瑾死之後，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都只有一個下場。
所以即便知道顧芷玥腦子比顧芷萱好使，皇后也不可能捨得讓顧芷玥去做這顆棋子。
沉默須臾，軒轅辰像是不經意地開口：“三妹最近可曾進宮給母后請安？”
“沒有。”皇后搖頭，面上浮現幾分無奈，“你妹妹一顆心都落在晏鳳辭身上，哪有空來給本宮請安？”
軒轅辰淡道：“她最近不知怎麼回事，聽說跟錦王妃走得很近。”
皇后執著茶盞的手一頓，差點以為自已聽錯了：“你說什麼？”
“太子妃昨日回來告訴我，三妹在燕王府對賀雲曦維護有加，甚至不惜為了她怒懟顧家兩位表妹。”軒轅辰眉頭皺了皺，“這件事兒臣覺得另有隱情，母后要不要召她過來問問？”
皇后皺眉，眼底似是裹了一層寒霜，嘴角揚起冷笑：“賀雲曦還真是好手段，連公主都能籠絡上，她是不是忘了嘉沐是本宮的女兒？”
想利用嘉沐公主維護她在外面的尊嚴地位？
虧她之前還高看她一眼。
原來不過是底氣不足的空架子罷了。
“不知賀雲曦是如何籠絡她的，但嘉沐確實在維護賀雲曦。”軒轅辰面色冷淡，“聽說顧家兩位表妹也受了些委屈。”
皇后淡道：“既然如此，讓芷萱去錦王府做個側妃就更合適了，好好領教一下這位錦王妃的手段。”
不管賀雲曦如何蹦躂，不過一個臣女，難不成還真能讓她翻了天去？
殺雞不用牛刀。
一個顧家庶女就足夠對付她了。
她倒要看看，賀雲曦到底還有多少裝神弄鬼的招數沒使出來。
軒轅辰卻還要擔心：“萬一表妹不是她的對手怎麼辦？”
不是她的對手？
皇后面色冷漠，錦王府是龍潭虎穴嗎？
想到賀雲曦不要命似的膽量，皇后不得不承認，對於顧芷萱來說，錦王府可能真的跟龍潭虎穴沒什麼兩樣。
所以她要給顧芷萱安排幾個人手。
皇后想到了嚴嬤嬤。
在錦王府待了幾年，對王府裡一切都無比熟悉且有人脈的嚴嬤嬤，就是給顧芷萱出謀劃策的最好人選。
賀雲曦千方百計把嚴嬤嬤調離錦王府，足見她對嚴嬤嬤是忌憚的。
當初當著皇上的面，她沒辦法抗旨，只能把嚴嬤嬤調走，這次正好藉著賜婚名義，光明正大再把嚴嬤嬤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