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馬車裡兩人情意綿綿,那邊卻是烏雲密佈,低氣壓層層籠罩。

皇后冷著臉回到鳳儀宮,滿腔怒火還沒來得及發作,外面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而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吳公公……吳公公被發現死在他的住處……”

空氣凝滯,溫度急速下降。

鳳儀宮裡彷彿一瞬間從春暖花開進入到寒冬臘月。

皇后盯著跪地稟報的小太監,瞳眸驟縮,臉色一點點鐵青:“你說什麼?”

“吳公公今天休息,在住處被發現……被發現暴斃,傳了大夫檢視,大夫說……大夫說,吳公公臟腑破裂,是被人重創所致……”

嘩啦啦!

皇后憤怒一掃,桌上茶盞器皿全部被掃落在地,她猶不解氣,抱起牆角圓桌上的花瓶砸了出去——

砰!砰!砰!

花瓶、瓷器被狠狠砸碎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到處都是。

“該死!真是該死!”

宮人臉色煞白,駭然伏跪一地:“求皇后娘娘息怒,求娘娘息怒!”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扶著案桌,妝容精緻的臉上陰霾遍佈:“吳常死在誰的手裡?”

小太監伏跪在地,戰戰兢兢回道:“奴才不知,奴才方才去找吳公公,就發現……發現他沒氣了……”

一個黑衣人閃身而入,垂首跪在地上:“錦王妃身邊的兩個侍女武功很高,屬下觀察了兩個晚上,確定她們不是尋常的護衛,吳公公昨晚去過錦王府,應該是低估了對手。”

雖然無煙和阿蠻是以丫鬟身份陪嫁進王府,但她們的身手絕不是一個丫鬟所能擁有的,甚至連尋常訓練有素的護衛都不是。

皇后輕輕閉眼:“這麼說來,吳常不是她們的對手?”

黑衣人點頭:“是。”

“那你覺得她們是什麼身份?”

“像是暗衛。”

“暗衛?”皇后臉色驟變,“威武侯府養女身邊怎麼會有暗衛?”

“屬下不敢確定她們是不是,但她們的武功看起來像。”黑衣人低著頭,“還有件事,錦王妃待在錦王的寢殿內一直不出門,並命人在凌波院支起了小廚房,做飯都在小廚房,用的都是自已帶去的嬤嬤侍女,像是不信任錦王府的任何人,戒備心很重。”

皇后唇角抿緊,想到方才在錦王府看到的一切。

凌波院確實支了小廚房,但這個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皇上從進王府到離開,都未曾想過要去錦王的寢殿坐坐。

院子裡隱隱約約透出的藥味有點古怪,根本不是她讓嚴嬤嬤給錦王用的藥。

賀雲曦她到底使了什麼妖術,竟能讓病入膏肓的錦王重新站起來?

“來人。”皇后語氣冰冷,“傳安王妃進宮,立刻!”

小太監惶恐:“稟皇后娘娘,安王和王妃今日回門……”

“把旨意傳去安王府,他們若還沒回來,就去威武侯府傳!”皇后怒道,“本宮立即就要見到她!”

“是,是,奴才這就去!”小太監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他是吳常的徒弟,名為小順子,為人膽小卻機靈。

當初皇后見他這個名字吉利,才命吳常把他帶在身邊教導,想著以後能用得順手。

誰也沒想到吳常會這麼快就送了命。

小順子心頭不安,踏出鳳儀宮之際,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

遠方烏沉沉一片,總有種要變天的感覺。

好在到安王府傳旨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難,因為安王從不敢折騰么蛾子,而且他來得剛剛好,旨意抵達王府時,安王夫婦的馬車正好在大門外停下。

“皇后娘娘有旨,傳安王妃進宮覲見!”

賀嫣然心頭一跳,扶著馬車的手一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小順子:“順公公,你可知皇后娘娘傳我是為了什麼?”

小順子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奴才怎麼能猜得到?安王妃別問那麼多了,趕緊收拾收拾進宮吧。”

軒轅廷看著賀嫣然,面帶憂慮:“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賀嫣然正要點頭,小順子已先一步說道:“皇后娘娘只召見安王妃一人,安王,您就別湊往皇后娘娘跟前湊了。”

軒轅廷眼底劃過一抹陰鬱之色,隨即笑了笑:“是,多謝順公公提點。”

賀嫣然見小順子這般態度,心裡越發不安。

她彷彿能預料到皇后召見她不是什麼好事,可懿旨不可違,她只能藉口回府換身衣服,然後驚惶不安地詢問軒轅廷該怎麼辦。

她期望著軒轅廷有辦法救她。

可軒轅廷不知是偽裝還是樂觀,只是溫柔地安撫:“可能是我們多慮了,皇后召見你,應該只是為了跟你聊聊,你先別擔心。”

賀嫣然心頭泛起強烈的恐懼。

她重生回來之後,至今未曾有過得罪皇后的地方,皇后就算不滿,也該找賀雲曦撒氣,可如果……如果皇上給了錦王和賀雲曦特權呢?

賀嫣然看著眼前男子俊逸的臉,很想問他一句,如果皇后刁難她,他會不會挺身相救?

然而這個問題到底是沒有問出口,她緩緩點頭:“嗯。”

換了衣服,賀嫣然轉身走出去,坐上宮裡的馬車。

她一路上都在猜測著皇后的用意,然而一隻腳踏進鳳儀宮宮門時,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成了笑話。

宮裡壓抑肅殺的氣氛,隔著大老遠都能感受得到。

賀嫣然雙腳發軟,忽然就打了退堂鼓,可到了此處,她還能退到哪兒去?

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越靠近正殿,越感受到撲面而來的低氣壓。

賀嫣然心跳如雷,低眉垂眼抬腳跨進門檻,入眼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到處都是,讓她連跪下都不敢輕易落地。

為了避免刺傷膝蓋,賀嫣然沒敢走近,遠遠就跪了下來:“兒媳嫣然,參見皇后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冷眼看著她自作聰明的舉動,眼神陰沉。

聶嬤嬤淡道:“安王妃離得這麼遠,娘娘說話,你能聽得清嗎?”

賀嫣然心頭一沉,唇瓣抿得近乎發白。

從踏進殿門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開始,她心裡就該明白,這一趟不會好過。

皇后若想故意折磨她,又豈會允許她躲過?

賀嫣然白著臉,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一處瓷片較少的地方,幾乎是閉著眼跪下。

可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依舊無法避免有尖銳的瓷片扎進膝蓋,疼得她幾乎慘叫出聲。

可賀嫣然不敢。

在皇后面前大喊大叫,只會給她多一個藉口懲治自已。

前世她吃了太多苦頭,幾乎動輒得咎,更深深明白皇后的心狠手辣,隨便的一個理由都能讓自已生不如死。

賀嫣然輕輕吸了一口氣,白著臉,力持沉穩地開口:“兒媳給皇后娘娘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聲音陰冷如毒蛇:“賀嫣然,你膽子不小,竟敢欺騙本宮。”

賀嫣然臉色煞白:“兒媳不敢,兒媳萬萬不敢,求皇后娘娘明鑑!”

“你說賀雲曦惹怒本宮,是對威武侯府的不滿,是因為她不想嫁給錦王,可本宮今日去錦王府看了,她分明對錦王溫柔體貼,還讓錦王從床上站了起來!”伴隨著這句怒到極點的話,皇后站起身,狠狠一腳把她踹過去,“你真是該死!”

“啊!”賀嫣然被踹倒在地,手臂和掌心皆扎進了瓷片,無法控制地慘叫出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白皙的掌心鮮血淋漓。

賀嫣然疼得鑽心,但比起身上的疼痛,更多的卻是對皇后震怒的恐懼:“兒媳沒有……兒媳不敢欺騙皇后娘娘……”

皇后冷眼看著她,餘怒未消地坐回鳳椅上,聲音冰冷:“本宮親眼所見,容得你狡辯?”

賀嫣然痛苦地艱難地跪起身子,疼得聲音發顫:“兒媳真的不知道,求皇后娘娘明鑑,大姐她對我一向冷淡,我……我不知她到底意欲何為……”

“你明日去錦王府走一趟,以妹妹的身份跟她談。”皇后冷冷睥睨著她,“你可以訴苦,可以用苦肉計,本宮要知道錦王能從床上起身的原因是什麼,如果辦不好這件事,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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