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賴依塵出發去了杭州。
杭州最美不過西湖。
賴依塵一到杭州,就去了西湖。
接待他的是賴家的人,領著他到了西湖邊上的一個飯館,打算在這裡給他接風洗塵。
賴依塵吃著傳說中的西湖醋魚,一整個懷疑人生。
這魚也不好吃啊,怎麼那麼多人傳。
不過來都來了,怎麼也得嘗一嘗。
賴依塵嚥下嘴裡的魚,趕緊喝了口茶壓一壓。
也就是在這個空檔,他眼角的餘光裡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李寒。
賴依塵以為是自已看錯了,再去看時,人已經不在了。
他猛地站起來,想去追,被老劉又按了回來。
“少爺,您幹嘛去?”
聽他這麼一問,賴依塵穩定了心神。
李寒怎麼會出現在杭州呢,定是他看錯了。
“沒什麼。”
賴依塵重新坐了下來。
“聽說這杭州的小調也是一絕,等咱們吃完飯去聽聽?”老劉提議道。
賴依塵還想著剛才的事,也沒理他。
給他們接風的人對老劉道:“好呀,這就能點曲兒,我去喊兩個人上來?”
老劉看了看賴依塵的眼色,“少爺,您看?”
賴依塵道:“想聽就聽吧。”
下面的人去辦了。
賴依塵感覺有些心煩氣躁,索性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吹吹風。
“老爺,問您安。”姑娘軟糯的聲音響起了起來。
賴依塵怔住了。
他緩緩轉過頭,正好看見橘青站在門口。
這次,他確信自已沒有看錯。
橘青也看到了他,同樣是驚訝的神色。
不過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藏起了自已的驚詫,走到臺前,坐下開始唱曲兒了。
賴依塵定住心神,直直地看著橘青。
橘青在這裡,那是不是證明剛才他沒有看錯,李寒確實也在。
一想到李寒就在附近,賴依塵就覺得心裡悶得很。
他對他那麼好,卻受到他的背叛。
這個橘青到底有哪裡好,竟然能讓李寒這麼神魂顛倒?
賴依塵越看越氣。
他嗤笑出聲,“這杭州的調子不是杭州的人唱,自然是沒那個味兒的。”
眾人都朝他看去。
老劉道:“少爺,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杭州的人?”
賴依塵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緊盯著橘青,“橘青,你說呢?”
橘青也直視著他,眼裡帶著隱忍。
賴依塵嘲諷道:“一個青樓出來的,也配在這唱曲兒?”
橘青氣得渾身發抖,但她卻不能發作,為了這份工作,她只能站在這,任賴依塵羞辱。
賴依塵說了她兩句,往椅子上一坐,也不說話了。
下面的人見賴依塵語出嘲諷,也覺察出不對勁了。
他們連忙讓橘青等人下去了。
在場的人中,除了小玄子,也就屬老劉對賴依塵最熟悉了。
老劉問:“少爺,您看?”
賴依塵反問:“看什麼?”
老爺尷尬地笑笑,沒再說話。
賴依塵心裡有氣,雖然說了兩句橘青,但這肚子氣卻還是沒撒出來。
氣飽了,他也沒再吃飯,說一個人先回住處了。
然後他就跟小玄子一起走出了飯店。
一出門,李寒就對小玄子道:“去給我查查那個叫橘青的現在住在哪,再查查李寒在做什麼,是不是跟她一起住?”
“是。”小玄子去了。
賴依塵沿著西湖走著看著,心裡的悶氣卻沒有一點消散。
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李寒會背叛他?
他自詡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平日給他的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甚至,最重要的是,他還讓他給上了。
就單說這一件事,他就能把李寒給活剮了。
可他呢,不但沒有活剮他,還給他過生辰。
為什麼他偏偏就不動心呢?
跟他在一起就讓他那麼難受嗎?
以至於要做出背主這樣的行徑?
賴依塵怎麼也想不通。
他回到住處,又歇了一會,小玄子回來了。
“少爺,查到了,李寒找了個雜役的活,就是今天咱們去的飯店,他和橘青住在一起,都在東街十六號。”小玄子道。
賴依塵聽了,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
“李寒他,過得還好嗎?”最終,他問了這麼一句。
小玄子點點頭,“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賴依塵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憑什麼他還過得那麼好?
憑什麼自已在家哭成狗,他卻在外面逍遙自在?
他李寒真不是個東西。
賴依塵暗罵了一句,猛地站了起來。
“少爺,您要去哪?”小玄子問。
賴依塵回他一句,“多嘴。”就走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
賴依塵走了一條小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亮光。
小玄子怕他出事,一直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一開始,小玄子還以為賴依塵是在漫無目的地走,直到他看見賴依塵向人問路,然後朝著東街的方向走了過去。
原來是要去李寒家。
賴依塵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想的。
在聽到李寒的訊息後,他就是想去看看他,想看看他過得怎麼樣。
至於看到他說不說話,要說些什麼,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但,肯定是要踹他一腳的。
嗯,這一點是必須的。
不然他心裡總是過不去那個坎兒。
賴依塵就這麼走啊問啊,終於走到了李寒的家門口。
這是一間破敗的院落,圍著的柵欄還沒有人高,屋內的牆壁都是泥牆,彷彿一下雨就會倒塌。
李寒竟然過著這樣的生活,跟在賴府是天差地別啊。
賴依塵就站在院外,遠遠看著亮了燈的屋子。
李寒在裡面嗎?
又或者在裡面的是橘青?
還是說他們兩個都在?
他這樣貿然前去,又說些什麼呢?
賴依塵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就一直站在外面,沒有動作。
小玄子看著賴依塵,就見他站在這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只是站著,也不走動。
最終,賴依塵低下頭,轉身離開。
小玄子連忙跟上。
賴依塵心裡那叫一個複雜。
一方面他想給李寒一拳,報他背叛自已的仇,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李寒已經過上了他想要的生活,自已就不該去打擾他。
再加上,這些時日他強迫自已忘卻李寒這個人,他已經厭倦了腦袋裡總是有李寒的身影。
於是,他離開了。
他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走。
他誰也沒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