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尖村只有小學,沒有幼兒園。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都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可是他們家住得太偏遠了,到別的村或者鎮上的幼兒園得走將近兩個小時。
“丫頭,你們爺爺奶奶呢?”村支書走過去問道。
兩個孩子這才看見了林海峰一行人,小女娘回答道:
“我爺爺和奶奶在後面燒炭呢。”
“林書記,要不我們回去吧?”村支書提議道。
林海峰擺了擺手,說道:
“麻煩你去把他們叫回來吧,我想和他們好好聊聊。”
“林書記,現在這時候可不早了,我怕待會兒天黑了不好下山。”村支書又說道。
“沒關係,我今天就在他們家吃晚飯。”林海峰態度很堅決。
村支書只得按照林海峰的要求做,十幾分鍾過後,老兩口在村支書的帶領下回了家。
“陳老伯,周大娘,我是咱們鎮新來的副書記,我叫林海峰。”林海峰上前打招呼。
“林書記,歡迎歡迎,您這麼大的領導能夠到我們家裡來,我和老婆子太高興了。”
陳老伯名叫陳大山,他老伴兒叫周鳳,兩人年輕的時候是在媒婆的介紹下認識的。
他們家是竹山鎮最偏遠的一家,平時除了村支書和村主任,根本見不到當官的。
“陳老伯,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您看可以嗎?”林海峰問道。
陳老伯一聽激動壞了,趕緊說道:
“可以,平時請都請不來呢,老婆子,趕緊去做飯。”
“好的,我馬上去,林書記,你們先坐一會兒。”周大娘迅速忙活起來。
林海峰扯著嗓子對周大娘叮囑道:
“周大娘,隨便一點就行。”
“林書記放心吧,咱們鄉下人家隨便得很。”周大娘回了一句。
趙玉梅沒有陪著林海峰他們聊天,而是去了灶房幫著打下手。
“陳老伯,您和周大娘的身體還好吧?”林海峰問道。
“林書記,我倒是還能熬上幾年,可是老婆子身體卻不好,經常吃藥。”陳老伯回答道。
“去醫院檢查過嗎,醫生怎麼說?”林海峰又問道。
“醫生說的我也不太懂,好像是個什麼瘤,活一天是一天吧。”陳老伯與村支書一起抽起了土煙。
“腦袋裡面有個瘤子,醫生說年紀大了不敢做手術。”村支書嘬了一口土煙後說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是林海峰心情還是有些低落。嘆了一口氣後,他才繼續說道:
“您家的土地應該不少吧,兒子兒媳為什麼不在家幹農活呢?”
“林書記,在整個山尖村,我家的土地是最多的,但是都在山頂上,長不出什麼莊稼,所以他們才出去打工的。”陳老伯解釋道。
林海峰想了想就明白了,山上的土地常年受雨水沖洗,土壤裡的有機物和礦物質都被沖走了,失去了肥力,所以根本長不出什麼好莊稼。
“陳老伯,你們燒炭也很辛苦吧,好賣嗎?”林海峰接著問道。
“這是個體力活,年紀大了,一年也燒不出幾窯炭。現在山裡沒多少人,鎮上也沒多少人,所以買炭的人就少了。買的人再少也要燒啊,總得吃飯不是。”陳老伯無奈地回答道。
“兒子兒媳外面在打工的工資怎麼樣?”林海峰問得很仔細。
陳老伯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村支書接過話題說道:
“他兒子腿腳不太方便,兒媳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工資也不高。”
林海峰看著自顧自抽著土煙的陳老伯,心中有些悲涼。
……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後,趙玉梅過來喊他們吃飯,林海峰看著趙玉梅臉上的兩行熱淚,疑惑地問道:
“趙主任,你這是怎麼了?”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呢,剛才都還好好的一個姑娘,咋就哭成這樣了呢?
陳老伯看了之後立刻笑了出來,解釋道:
“她這是被煙燻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