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坐著說或者和本王躺著說，選一個。
昏暗的寢殿中只留幾盞燭火搖曳靜謐的散發著微弱的燭光……
床上男人一身寢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眉頭緊鎖雙目緊閉，脖頸與額頭的青筋暴起……
…………
‘主子，屬下帶您離開……’
‘主子，屬下的心頭血可以緩解您中的毒……’
‘主子，沒有器具，屬下冒犯，您就這麼喝吧，活著最重要……’
‘主子，屬下是您的影衛，影衛一生只奉一主，直至死亡……’
‘主子，屬下是自願守護您的，十五年的煉獄讓屬下失去了靈魂，是您讓屬下重新找到了靈魂，守護您不光是職責也是屬下自願……’
‘主子…以後不要心軟了…下一次屬下就不在了……’
‘主子…屬下半顆心臟……吃了…毒會解……日後也不會再中毒………屬下冒犯……’
‘祁寒晨…再見…願你餘生順遂……’
…………
“不要…”
“不要……”
“影羽……影羽……”
床上沉睡的祁寒晨在夢魘中不斷喃語。
“影羽！”突然他驚呼一聲睜開眼坐起。
看清場景後，手捏著心口處呼吸困難……
“主子？”
祁寒晨轉頭看向現身的影羽。
神色深邃而複雜，心臟猶如被攪碎般窒息。
“屬下去配藥。”
影羽說完就轉身準備出去。
“不要。”祁寒晨抬手伸向他，“過來坐。”
影羽轉回身走向祁寒晨床邊，沒有坐下。
面無表情的等待吩咐。
祁寒晨抬頭看著他，藉著微弱的燭光看的認真。
“本王……我想離近些看看你……”
影羽上前一步，單膝跪到他床邊，平靜的瞳孔冷靜的神色，就這麼看著他。
沒有疑惑，沒有原因。
他吩咐，他就做。
祁寒晨控制不住的抬手摸向他的臉。
常年在暗中的人，面板異常的白皙，沒有神情和靈魂的模樣，讓他如同冷漠的兵器。
祁寒晨的手停留在他眼角，不自覺的輕輕顫抖……
上一世離去時的他渾身傷疤，臉上也有一道從眼角到脖頸處的傷疤。
上一世在無數人中以命守護著他的，還是他。
還好，他回來了，他也還在。
只是靈魂還沒醒來……
或者他自己不願意醒來……
影衛，至少上萬人十五年才能出十幾位，是天下人皆知的人形兵器，是足矣以一敵千的存在。
影衛沒有靈魂，也不能有自己的靈魂，因為絕對的強者是不能接受區於人下的。
古往今來中，被影衛殺死的皇帝都有。
世人皆想要影衛，是因為他們足夠忠誠，只要沒有靈魂，他們就是絕對最可靠的守衛者……
……
影羽就這麼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眼神沒有變化，只有在床下的手不自覺的微動。
祁寒晨看著影羽的神情，心臟再一次被揪起。
收回手繼續看著他，“你晚上沒休息嗎？”
影羽：“主子傷還沒好，屬下在房樑上休息，聽到您叫屬下，屬下就過來了。”
祁寒晨將思緒從夢境中拉回來。
他是三天前重生回來的，是上一世他死之前的四年前。
也是被刺殺了……
上一世他也是養了一段時間。
他身為攝政王，經常被刺殺也習慣了，時間相對有些久遠，具體細節不甚記得了。
好了些有些神智就開始做夢……
夢裡一遍又一遍的都是上一世影羽死的場景。
他也在最後明白了影羽眼底的情意……
也是影羽第一次主動暴露出了他的靈魂，讓他看到了他的情。
想來是覺得快死了也無所謂，所以他哪怕氣息接近死亡依舊笑的釋然又不加掩飾，根本沒想過留下來的人有多絕望……
祁寒晨手再次伸向影羽的臉。
特別想看看這面無表情下藏著的靈魂……
“那你困嗎？”
影羽：“不困。”
“我困了。”
影羽：“那主子歇息，屬下告退。”
祁寒晨沒說話手就停在他臉上沒離開。
影羽也沒離開……
主子也沒傷到腦子啊，中個毒被捅了一刀還傻了？？
“主子？”
祁寒晨看他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他現在的偽裝不太夠啊。
眼底閃過的疑慮被他抓住了。
或者說，自己以前真沒這麼盯過他……
因為極度放心，所以根本沒想過看著他。
以至於現在的影羽，顯然已經重新有了自己的靈魂。
真好……
祁寒晨心口的窒息感瞬間少了一大半。
興趣起來，想逗逗他。
“你猜我想做什麼？”
手劃到他下巴處，微微挑起他的下巴。
影羽：“主子，太醫說您不能勞累，您想招人侍寢屬下去給您叫，太醫也沒說絕對不行，您別勞累就行。”
祁寒晨：“……”
收回手。
腿在被子下屈膝抬起，一手搭上。
看了一下屋外的黑暗。
“什麼時辰了？”
“主子，丑時三刻。”
祁寒晨再次看向他，“皇帝給了本王幾日休沐？”
影羽：“主子，是您自己定，皇帝旨意說攝政王傷痊癒再上朝。”
祁寒晨點點頭。
“別跪了，坐著說。”
影羽低頭回絕，“於禮不合，您是主人屬下是僕人。”
不錯，現在也會反駁他了。
怪不得上一世那麼強勢的按著他的頭，強迫他喝他的心頭血……
還強迫的將他的心臟…………
祁寒晨想到此微微閉眼，調整呼吸感受著心臟的窒息。
幾息後又睜開眼。
“坐著說或者和本王躺著說，選一個。”
“屬下冒犯。”
影羽起身直接坐在床邊，就坐了一個邊邊……
祁寒晨看著他的動作輕笑，眼底帶著邪魅與逗趣。
“不好好坐就躺著說吧。”
“屬下冒犯。”影羽再次起身重新坐。
坐好了。
主子的病……不太好啊……
祁寒晨瞬間感受到他那一閃而過的幽怨情緒。
手撐著頭看著他的背影。
就給他一個背？
“影羽。”
影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主子到底想做什麼啊！！
然而內心的思考絲毫不影響他回答。
“屬下在。”
祁寒晨的語氣不明，不給他琢磨他的機會。
“是這麼坐嗎？”
“……”影羽：“屬下愚鈍，求主子賜教。”
不錯啊，他這影衛這麼……可愛？
他以前竟然從未發現。
他一生都有隱疾，不能經尋常男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