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影羽……本王求你
祁寒晨下意識抬手想拉住他，最後放下手。
走到一邊的床上坐下。
彎腰，胳膊抵在膝蓋兩手撐著頭。
隨著他的動作肩膀處傷口的血從寢衣裡越發的滲透出來，隨即滴落在他腳邊一滴又一滴。
他卻半點沒注意到……
直到輕微的腳步聲再次傳來，祁寒晨瞬間站起身看向走進來的影羽。
他手裡拿著藥包。
祁寒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肩膀處的傷……
之後配合著影羽的動作，坐在床邊。
影羽恢復往常的模樣，安靜的褪下他的寢衣。
清理，止血，換藥，包紮，再清理地面……
熟練無比。
處理好後影羽給他換了新的寢衣。
祁寒晨也一直沒說話，多年的身體習慣不用思考就知道怎麼配合他。
等影羽安靜的帶著東西再次出去，直到背影消失。
祁寒晨再次坐在床上……
影羽生氣了，他很確定影羽真的生氣了。
懊悔的再次捂著自己的臉。
是自己的錯，影羽從來不會拒絕他，所以任由他一次次的逾越欺負……
直到熟悉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祁寒晨詫異抬頭。
影羽看著他的動作，“你還想讓傷口再嚴重一次？”
冷漠的聲音帶著怒氣。
祁寒晨坐起身，放下雙手乖巧的坐著……
“沒有……”
影羽走向他，這次他沒有單膝跪地，也沒有行禮。
就站在他半步距離的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抬頭看向他的祁寒晨。
“我是你的影衛。”
“在我面前受傷，在我面前自損身體，你想讓我自殺給你謝罪？”
祁寒晨看著他眼底冷漠的怒氣，聽到他最後的話脫口而出：
“我沒有！”
影羽：“以後最好也不要有，你這是在挑釁我刻在身體與靈魂裡的底線。”
祁寒晨點點頭，“我記住了。”
影羽：“嗯，睡吧。”
說完走到另一邊，取下頭髮上的玉簪，烏黑的長髮散落，褪去外衣放到另一邊，又走回來，不管還在坐著愣神的祁寒晨。
解下床簾。
都不管簾子搭在祁寒晨臉上了……
祁寒晨愣神的抬手整理簾子，就看到影羽坐下了。
手抓著簾子動作停止……
影羽脫鞋上床，整理床鋪。
祁寒晨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的行為。
腦子空了……
從影羽冷漠的怒氣開始，他腦子就空了……
“你不睡嗎？”
“啊？哦、睡呢……”
看著影羽把外邊床鋪的被子掀起來，祁寒晨鬆開簾子，脫了鞋轉身坐回床上。
看影羽沒動作，反應了一下，躺下。
影羽給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也蓋被子躺下了。
閉眼。
生人勿近。
徒留滿頭霧水的祁寒晨睜著雙眼看著床頂……
他有點懵了……
不對，不是有點，他蒙圈了……
他老懞圈了……
“睡覺。”
“哦……”
祁寒晨閉眼。
這是個什麼情況呢……
這是好事變壞事還是壞事變好事了……
影羽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還算好的開始嗎？
還能算嗎……
帶著混亂的思緒，祁寒晨不久後陷入沉睡。
一邊的影羽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再次閉眼。
兩個時辰後影羽再次睜眼，看到祁寒晨緊縮眉心……
…………
‘主子…以後不要心軟了…下一次屬下就不在了……’
‘主子…屬下半顆心臟……吃了…毒會解……日後也不會再中毒……屬下冒犯……’
‘……祁寒晨…再見…願你餘生順遂……’
“……不要……不……影羽……”
影羽湊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臉眉心微皺，“主子？”
祁寒晨渾身汗水，深陷夢魘之中，深深刺心的場景一次次重複的出現。
影羽渾身傷痕累累……
影羽將他護在懷裡後背扛住落下的刀……
影羽毫不猶豫的用斷掉的匕首劃破胸膛……
影羽手伸進胸膛的傷口掰斷心前的所有肋骨……
影羽親手割下他一半的心臟劃成小塊餵給他……
………………
“……影羽……本王求你…求求你……”
“……影羽……求求你別離開我……”
“…影羽…求你了…別留下我一個人……”
“……影羽……你醒醒……你看看我……”
“…我是祁寒晨…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祁寒晨緊閉的雙眼淚水不斷落下……
影羽眉心更皺了拍著他的手力氣加大了些。
“主子！醒醒！”
祁寒晨依舊沒醒來，在夢魘中越陷越深……
“……我該怎麼做……我要你回來……”
“……影羽…你醒來好不好…你帶我回家……你說你要帶我回家的……你別騙我……這不好玩……我不喜歡……影羽……我不喜歡……”
“……我該怎麼做……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回來……你別走……”
“……你別丟下我自己走……我陪你一起走……你不回來……我去找你……你等等我……”
影羽瞬間坐起身。
兩手將祁寒晨抱起背靠著他坐在他腿上。
一手扶著他沒受傷的肩膀，另一隻手在他後背的各處穴位相繼點過。
內力運轉，傳入祁寒晨體內。
…………
直到一套複雜的內力方式運轉完。
影羽清冷的聲音開口，似悠遠又空靈的呼喚。
“祁寒晨，該醒了，回家了。”
祁寒晨緊閉的雙眼眼皮開始輕顫……
刺痛心臟的夢境消失了……
前方一直在走的影羽不見了……
好似有人在叫他，聲音好熟悉……
【祁寒晨，我是影羽，醒來吧，我們回家了。】
影羽……醒……回家……
……影羽沒事……影羽沒事……
床中祁寒晨緊縮的眉心舒展開來。
一直緊閉的雙眼慢慢掙扎著睜開。
“主子？”
祁寒晨應聲轉過，看到熟悉的臉，想也沒想的調轉身體抱住。
頭放在影羽肩膀處。
“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熾熱的溫度再次湧上雙眼，滾燙的淚水落在影羽脖子上。
影羽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了，那就是噩夢，醒了就好了。”
祁寒晨抱著他，似慶幸又似依戀……
恐慌的心情在影羽一下下的輕拍中緩解。
祁寒晨頭一動，縮在他脖子處。
似極度驚慌的狼找到了最安全的領地。
…………
許久後。
平復下來的祁寒晨理智迴歸，鬆開抱著他的手，“對不起……”
他又一次欺負了他……
說完起身，才發現自己跨坐在他懷中。
起身調整離開他腿上坐到一邊，安靜的低著頭沒說話。
“你傷口怎麼樣？”
祁寒晨感受了一下，“沒事，就是扯動了一下，沒流血。”
他抱的是他的腰，沒抬手……
影羽看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夢魘的？”
祁寒晨：“受傷的那天晚上。”
影羽：“昨天是第三次？今天第四次？”
祁寒晨點點頭。
影羽轉身從他枕頭底下拿出匕首。
祁寒晨瞬間上前抓住的他的手和胳膊！
“你做什麼！！！”
驚慌、害怕、恐懼……
影羽直接就能感受到的情緒。
轉頭看著他，聲音放平一些。
“我用來捅你的，不是捅自己。”
看來主子夢境裡，他經常拿匕首捅自己，想來還有更嚴重的，不然主子不會有這種情緒。
想了想放下匕首，從自己枕頭底下拿出一根銀針。
祁寒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給自己枕頭底下放銀針，看他不拿匕首了，手放開他。
“屬下冒犯了。”
祁寒晨心一跳，“你要做什麼！”
影羽揮了揮手裡的銀針，“扎你，不是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