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入彩光之中的即墨灼,正看著對面那個跟著自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或許還是有點不一樣的,那個人有點掉色。

渾身都是灰色的,大概是影子一類的法器。

他往前走一步,影子也往前走一步,他抬手,影子也抬手,真的有一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已的靈力回來了,在這裡面可以使用靈力。

周圍是一片黑暗,除了眼前這個‘人’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種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對面的影子好像是適應了之後,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直到跟即墨灼達到一樣的境界,手裡喚出一柄灰色的長劍。

所使的劍技跟招式,全部都跟即墨灼本人如出一轍,這不是,自已打自已嗎?

——

被擊碎了防禦罩,溫明易並沒有害怕,而是搗鼓著手上的琉璃盞,然後朝江厭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這個是我的本命法器,七色琉璃盞,我若是死了,師叔也別想出來了。”

本命法器,如果法器被毀了,宿主會神魂受損,但若是宿主死了,法器會直接炸燬,絕對不會留給下一代。

江厭握緊了手上的劍柄,怒極反笑,“好,很好。”

他不能殺溫明易,他還殺不了一個唐子容嗎?江厭轉身就直接躍下樓,一眼就鎖定了掩藏在人群中的唐子容,紅衣落地,手持長劍,周圍的百姓不自覺的四散後退。

這可不是什麼修煉的聖地,他們只是普通人,挨不了一劍,被摸到了準死。

隨著人群自動讓開的一條道,唐子容胸口處有一處劍傷,是幕也留下的,此時正血流不止。

江厭直接冷著臉,一把拽過唐子容的衣領,拖著他往高樓上走,上樓梯時也是被拖著往上走,傷口不斷的被顛簸,雙腿砸在樓梯上,痛的他面色發白。

他抿著自已的唇,不讓自已發出一絲聲音。

溫明易自然知道江厭不會放過唐子容,他不知道江厭是怎麼知道他跟唐子容的事情的,但是,很顯然,他發現唐子容這副慘樣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是有點不爽的。

被摔在地上的唐子容,手指暗暗攥緊,他啞著嗓子輕笑出聲,“你想用我威脅少主,是不是太過天真了,我不過是少主的一條狗罷了,死了也就死了,少主根本不會心疼。”

“像我這樣的男寵,少主先前不知道有過多少。”

江厭自已沒談過還能沒見過別人談過嗎?溫明易此時的眼神明顯不對勁,這個唐子容還是有點低估了自已在他家少主心中的地位了。

不得不承認,江厭是真的威脅到他了,溫明易用力捏了一下琉璃盞,“交換吧,怎麼樣?”

“你先把人放出來。”他不知道這個琉璃盞裡面是什麼個場景,自然不能讓師兄在裡面待太久。

溫明易有些為難,“進了琉璃盞,除非透過試煉,不然出不來,就算是我,也放不出來。”

“……”江厭低下頭,長劍狠狠的插進唐子容的大腿,直接貫穿整個大腿,插進地板,血液順著裂痕滴到下層。

唐子容死死咬著牙,就是不讓自已出聲,硬是給自已的下唇也咬滲出了血。

“江厭!”溫明易猛的站起身,雙手拍在桌面上,眼神有些陰狠,這是他第一次喊江厭的名字,他因憤怒而有些顫抖的身子,一點點的落入唐子容的眼裡。

唐子容斂下眼底的神色,抬手拽了一下江厭的衣襬,“我有…辦法…讓你進去…”

江厭一抬下巴,將自已的劍從他的大腿上拔出來,鏽跡帶出些許血肉,噴射出來的血液灑在他的紅衣上,但是他並不在意,“說。”

“我的法器…可以讓你進去…你可以自已帶…他出來…”唐子容深吸一口氣,硬是壓下那瀰漫全身的痛意,咬著牙說完一句話。

他的本命法器是八面玲瓏鏡,可以穿梭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不少陰修都是透過他的法器混入八大城各地。

同理,他的鏡子也可以抵達到琉璃盞的內部。

說著他抬手召出一面鏡子,鏡子看著是很普通的全身鏡,邊框通體黑色,鏡面是淺綠色的,江厭直勾勾的盯著唐子容的眼睛,“若是敢騙我,待我出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說完他收起長劍,抬腳進了鏡內,鏡子也隨之消散,他現在這個身體可維持不了太久鏡子。

等到江厭走了,溫明易才踹了一腳楚離,“快去叫大夫!還愣著幹什麼?”

“是,是。”楚離被一腳踢在屁股上面,立馬就懂事的出了屋子。

溫明易眼眶微紅,滿地都是血,他是真的怕了,“我昨夜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今日不許跟過來,你過來幹什麼?還嫌自已不夠給我添亂嗎?”

“對…不起…”唐子容想伸手去撫摸溫明易的臉,失血過多沒什麼勁,手都抬不起來了呢,最後只能垂下眼。

他當然知道少主今天想做什麼了,無非就是想著用那些小孩的命來換個白符的製作方法,畢竟那麼骯髒的陰符,他們是真的不想再用了。

誰還沒有一點身不由已呢,他的少主,吃了太多的苦了,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少主的時候,他只是一名天音宮的一名守衛。

那時候他才六歲,就被抓過去獻給宮主,宮主常年都是在搞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利用童男童女的血修長生,煉陰符。

當年在一眾哭哭啼啼的小孩中,面容冷靜且陰暗的少主,一眼就被宮主看上了,宮主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折磨人的手段更是不計其數。

他是在少主給宮主看上之後,分配給少主的貼身侍衛,每每少主從宮主屋子裡出來,必是渾身青紫,遍佈紅痕,身後出血,稚嫩的臉上,雙眼充血,唇角都被咬破了。

隨著少主年紀的增長,宮主也不喜歡少主了,少主開始有了一些權利,替宮主處理著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許是宮主確定了他的忠誠,也就給少主放寬了許可權,少主去年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第一次參加那個祭神節,親眼看著那兩百個孩童被放幹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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