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祖宗”

石千凝躬身應是，冉茗雪卻是冷哼一聲，坐回了桌旁，也不再去看他。

姒止淵無聲笑笑，這才將視線落在王秋芳一家人身上。

他目光掠過王秋芳，在盧雪身上停頓片刻，滿意的點了點頭後才又看向盧大牛。

姒止淵對他們並不算陌生。

畢竟那晚幾人交談時，他就在農文柏的小院外，聽得是一清二楚。

哪怕宋恆不提，他也已經與農文柏達成了交易。

面對姒止淵帶著審視的目光，盧大牛面色坦然的迎上。

他這時雖還未修浩然正氣，但卻未經社會毒打。

作為讀書人，正是體內之氣最純粹之時。

這一點就算是現在的石向陽都不及他。

這樣說吧，在這時的盧大牛眼中，這個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

只要他自已無錯，天大的人物也不會令他懼怕。

姒止淵看著面容堅毅的盧大牛，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小子不錯，醫道天賦能得到農文柏的認可，這品性也很是不錯，看來可堪大用。

確定了這點，姒止淵也就不再猶豫，道：

“宋恆剛得到了獎賞，需要閉關一段時間消化，特意讓我來接你入刑獄司。”

聽到宋恆無事，幾人明顯鬆了口氣。

姒止淵似是對他們的反應很是滿意，臉上的笑容都更多了些。

他抬手在半空中一劃，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竹簡，竹簡上還放著兩個小藥瓶。

正是宋恆剛交給他的浩然正氣歌、洗髓丹和聚氣散。

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東西，盧大牛愣了一下，一時竟是忘了抬手接住。

姒止淵將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

“這是宋恆給你的東西。”

“丹藥是給你築基用的，功法跟你倒也是極為適配，足夠你修至帝境。”

“帝境”二字一出，轉過頭生氣的冉茗雪都不由得又將頭轉了回來。

帝境可不是路邊的大白菜。

一位帝境強者足夠成為一個絕頂勢力的底蘊，就算是對於皇朝，都是有資格藏於皇陵的存在。

姒止淵顯然不會胡說，只是她的眼力想來也不會出錯。

盧大牛的天賦只能說是不錯，不說比宋恆，比起石向陽當年都有不小的差距。

姒止淵竟然敢說他能修至帝境，那問題想必就出在那功法上。

冉茗雪好奇的望了一眼，但也沒有多問。

依她看來，這樣的功法還不是現在的宋恆能夠拿出，想來是姒止淵為了替宋恆籠絡人心，才特意將功勞安在了他頭上。

雖如此想，但冉茗雪也沒有拆穿的意思，只是冷哼一聲，又將頭扭了回去。

姒止淵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只是笑眯眯的看著盧大牛。

後者還未開始修煉，並不懂得帝境的含義，只是滿臉激動地雙手接過，道：

“多謝王爺。”

姒止淵擺了擺手，笑道：

“不用謝我，我就是跑個腿，要謝就謝宋恆吧。”

盧大牛用力點了點頭，心中下定了決心。

姒止淵接著道：

“你先熟悉這功法，然後再將丹藥服下。”

“準備妥當後我再帶你去刑獄司報到，說不定你七天後還能跟宋恆在囚獄大門外遇見。”

一聽這話，盧大牛趕忙應是，當即翻開竹簡，大聲唸了出來：

“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

隨著盧大牛響亮的聲音響起，他身上本就純粹的氣變得更為純正，氣息也在不斷壯大，很快便突破後天境。

一股浩然正氣頃刻間充斥著整間屋子。

盧大牛身上原本純粹的少年意氣似是與這浩然正氣十分匹配，只念完一遍就已融會貫通，整個人看上去都高大了許多。

冉茗雪的目光又被吸引，只是這次她卻是面色凝重，眼神中隱約帶著懷念與惋惜。

盧大牛這時的狀態，實在像極了石向陽剛突破靈海境之時。

少年英才，書生意氣，只可惜在現實的錘鍊下，石向陽的鋒芒和稜角也逐漸被抹平。

也不知道這小子能堅持多久。

若是石向陽看到這一幕，恐怕以他如今的性子都會上趕著要收徒。

想到這裡，冉茗雪眼中又流露出幾分傷感。

而王秋芳和盧雪，看到盧大牛的變化，臉上卻滿是開心與驕傲。

姒止淵臉上的笑容則是愈發濃郁，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只是隨著一道壯碩人影出現，姒止淵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他好歹也是刑獄司的統領，這樣笑容燦爛的樣子若是被別人看到，還是有損威嚴。

梁奇文卻已無心關注這些，他腳步匆匆的走進屋中，連身上充斥著浩然正氣的盧大牛都並未關注，直接閃至姒止淵身旁，湊在他耳邊，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

姒止淵原本裝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可聽到梁奇文的話臉色卻一陣變幻，最終化作一聲長嘆，低聲道：

“這小兔崽子就是不知道讓人省心。”

梁奇文離他最近，也只有他聽到這話，當即嘴角一抽，不著痕跡的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梁奇文短短的一句話，便讓姒止淵也感到有些頭疼。

他抬起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陽穴，才對著梁奇文道：

“你看好這小傢伙，他手中的丹藥一樣給他服用一顆，”

“完事後再帶他到刑獄司報到，不必特殊關照，像宋恆那樣走正常流程便可。”

梁奇文愣了一下，趕忙道：

“王爺，我...”

他本想說自已還有事要忙，可話未出口，便被姒止淵語氣暴躁的打斷：

“你什麼你，有事也給我先放著。”

“你把這事給我處理好，我去囚獄裡看看，那位小祖宗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梁奇文自從認識姒止淵，還甚少看到他有這麼暴躁的時候。

只是他也知道，這次的事確實有些難辦。

況且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

領導已經發話，他就算再不願也只得苦著臉應下。

交代好這些，姒止淵才抬步向前，眨眼的功夫便從屋內消失。

......

時間拉回之前，囚獄之中，宋恆寵溺的看著安靈茜，語氣沉穩的道：

“茜茜，想不想跟我出去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