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塗?

他怎麼在這!

秋星眠心頭一喜,鑽了出來。

她輕巧地跳到白月塗身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快速轉過身來,臉上驟然綻開笑意。

“阿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壓低的聲線,像極了夏夜的涼風。

秋星眠認出,他身上穿的制服,是園內司機的款式。

“幹嘛,來這當臥底啊?”她笑著問。

離奇的見面方式,可她卻下意識地揚起了唇角。

總有那麼一種人,光是讓人看到,就很開心。

白月塗輕輕拉過她的手臂,藉著昏暗的夜色,扯著她來回打量了一遍。

肢體放鬆,面色和緩,眼裡帶笑。

看樣子,不像是受傷了,也沒經受什麼不好的事情。

“被你發現了。”

白月塗放下心來,彎了彎眼睛。

他在洛家潛伏好些日子了,雖說鮮少能親眼見到阿星,但起碼能儘快獲知關於她的訊息。

阿星現在是洛家的風雲人物,但凡她有點動靜,就少不了背後有人談論。

主樓那邊情況好點,傭人們不敢多嘴。

園子這邊的小道訊息,可就多了。

五花八門,一應俱全。

而且多半是負面流言。

他剛才入職的時候,還有說她是私生女的。

一板一眼,跟真的一樣,結果沒兩天就真相反轉了。

他估摸著,應該是洛家不待見阿星,不然也不會放任流言滿天飛。

尤其是那個洛禕,和阿星勢同水火,時不時就犯病咬阿星一口,跟條臭蟲一樣。

洛家也是離譜,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不好好珍惜……

怎麼說呢,豪門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明白。

本來,他打定主意不露面,免得阿星不自在,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只要能和阿星待在一個地方,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今晚,事情鬧大了啊!

所以,他聽到風聲之後,找了個藉口,便急匆匆地開車來“巡邏”了。

地下室,倉庫,後門,他連燈都沒敢開。

他也沒想到,才剛趕過來,就撞見了阿星。

她手裡甚至還拎著個撬棍!

小別重逢的兩人碰了頭,秋星眠興奮地拍了他好幾下。

彷彿是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現,她需要不斷觸碰,才能確認對方的存在。

“……大概就是這樣,抱歉阿星,我自作主張給你添麻煩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白月塗拘謹地笑笑,額前劉海微微晃動。

他的頭髮長長了,髮梢觸碰鏡框,彎了形狀。

“不會麻煩啊,但是,你不怕被發現嗎,多危險啊。”秋星眠問。

畢竟是洛家,如果被他們發現有人混進來的話,下場一定不好看。

與其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倒不如擔心一下他自已。

可他只是輕輕搖頭,打趣道:“我就是個打工的,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哈好,那白師傅帶我兜個風吧,等會直接回主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秋星眠抬腿跨進巡邏車,又問:“你什麼時候學得開車,我竟然不知道。”

“高考後的暑假,當時我曬得特別黑,你還說我像鹹菜條……”

正說著,白月塗面露委屈,臉上的笑容似乎有幾分勉強。

秋星眠想了想,過去的記憶太過久遠,細枝末節的小事很多都記不清了。

不過,他好像確實有段時間是黑皮限定。

秋星眠扯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鹹菜……鹹菜也挺好啊哈哈哈哈。”

她隱約記得,他好像一直對外貌沒什麼自信來著。

真是搞不懂,他從小到大都挺好看的,沒有半點尷尬期,有什麼不自信的。

秋星眠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側面望過去,鏡框搭在鼻樑上,睫毛又長又密,雙眼皮前窄後寬像是小月牙。

嗯,就是很好看嘛。

她非常認同自已的審美,並未注意到對方已經被盯得有點緊張了。

車子穩穩開動,駛出小路。

車窗開啟,夏日晚風拂面而過,髮絲隨風而動。

身邊隱隱傳來熟悉的味道,不是沐浴露,也不是香水,是一種令人莫名心安的氣息。

一時間,秋星眠有些恍惚。

這一世,她不過是和對方始終保持著聯絡而已,竟然導致瞭如此大的改動。

他們沒有不辭而別,沒有不相往來,而是保持著熟稔的關係,一步步走到現在。

每天閒聊,時不時互贈禮物,偶爾一起出去玩。

說不上有多親密,但卻讓人難以割捨。

此時此刻,他甚至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洛家,開著車,載著她,笑呵呵地講述著最近的見聞……

他們的世界線不斷相交,纏繞成團。

“阿星,你還別說,豪宅伙食不錯,員工餐四菜一湯,飯隨便加……後山那邊有個涼亭,都荒廢了,也沒人去,我下班在那畫畫都沒人管……”

平淡的生活瑣事,從他口中說出來,別有一番滋味。

秋星眠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去想象,想象他這些天是如何生活的。

後山噴藥的果農、臨時調崗的小司機、涼亭裡的野生畫家、博物館裡的參觀者……等等,她突然回過神來。

“嗷,我想起來了,剛來那天,我在後山見著個果農,瞅著特別像你,原來真的是你!”秋星眠眨眨眼,笑逐顏開,“還有,我聽到門口有人叫小白,也是你對不對?”

白月塗穩穩握住方向盤,心底暗暗竊喜,“大機率是我,好巧。”

說著,他抿唇一笑,幽幽感嘆道:“沒想到阿星這麼在意我。”

後視鏡裡,他微微下垂的狗狗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時不時強調一下自已在阿星心目中的位置,還是很有必要的。

“那肯定,咱倆誰跟誰。”

秋星眠語氣得意,並未意識到對方的意思。

白月塗兀自笑笑,有意放慢了速度。

倉庫距離主樓並不遠,十分鐘左右,小車慢悠悠地抵達了目的地。

退入車位,熄火。

秋星眠並未第一時間離開。

她藏在車頂棚罩下的陰影中,不遠不近地打量著熱鬧的主樓。

二樓燈火通明,傭人們全副武裝,運垃圾,清掃,噴消毒水,忙忙碌碌。

她的鬧騰,讓這座幽靜的莊園,喘了一口大氣。

同層洛詩雨的房間也亮著燈,估計早就已經起來了。

秋星眠抱著肩膀,饒有興致地觀望著。

察覺到白月塗不動聲色的目光,她淡淡開口道:

“別擔心啦,他們很快就自顧不暇,沒時間再管我了,最多還有一週時間,我就要回家了,你呢?”

她轉過頭,趁機拍了拍他結實的胳膊。

很好,摸起來力道十足。

白月塗心底一陣燥熱,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自已像極了拐帶千金小姐的窮書生,還是那種特別厚顏無恥的,追到小姐家裡去的那種。

還好阿星從來都不嫌棄他。

他好像,也確實有點黏得太緊了。

“和你一起吧,反正我就是個臨時工。”

白月塗面上不顯,修長的手指卻一下下敲打著方向盤。

他已經很控制自已沒有太過靠近了,可是,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

尤其是今年,不妙的預感一次比一次強烈,阿星隨時都有可能離他而去!

他們之間的關聯,經不起時間,也經不起距離。

所以,患得患失間,他一次次靠近,一次次確認……

阿星雖然木頭了點,但卻很踏實,他能感受到,她也有在掛念著他。

即便,相似的掛念,有著不同的含義。

“白師傅?我安全帶已經解開了。”秋星眠詫異不已。

這傢伙整個人靠近過來,大手扒在她肩上,似乎想說什麼。

溫潤平和的樣貌,清新恬淡的氣質,沒有絲毫的進攻性,當真是賞心悅目。

可是,距離太近了啊!

尤其是對方飽滿有型的唇瓣,看著就很好吃……

秋星眠閉了閉眼,指尖推向他寬闊的肩膀。

打住打住,不可以色慾燻心。

眼鏡片後面,他懵懂的眼神愣了愣,隨即訝異地回過神來,連忙收回手臂。

動作太大,甚至扯到了她幾根頭髮。

“阿星,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有點犯困了,抱歉弄疼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指間的長髮,滿面歉意。

光線照不到的另一側,耳朵紅彤彤一片。

秋星眠瞅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了!

“怪我怪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好戲看。”

她眨眨眼,閃身跳下車。

臨走前,她繞到白月塗那邊,重重地拍上他的手臂,認真道:

“謝謝你啦,我真的很開心,行了,別熬了,我也要回去補覺了。”

說完,她擺擺手,從大門進入主樓。

撬棍被她反手握在身後。

路過的傭人們看見她,皆是一愣,隨即匆忙躲開。

白月塗默默望著她走遠,終於長舒一口氣。

真是魔怔了,他到底在幹嘛啊!

開啟掌心,柔軟的髮絲靜靜躺著。

許是錯覺,他竟覺得髮絲上面還沾染著阿星的溫度。

他取出一張紙巾,下意識將髮絲收藏了起來。

一套動作渾然天成,直到他將其揣進口袋,才後知後覺……好像有點太變態了。

當著所有傭人們的面,秋星眠大搖大擺地上樓。

管家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忌憚撬棍的力量,沒敢湊近過來。

回到房間,媽媽正裹著小毯子坐在沙發上等她。

“阿星,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人?”

秋星眠搖搖頭,“他們不會打我的。”

起碼現在不會正面動手。

但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明天的事,真的沒關係嗎,那誰肯定不向著我們。”媽媽面露擔憂。

秋星眠推著媽媽的肩膀,將她送回臥房。

“他們當然不向著我們了,媽,你好好睡覺,明天收拾好心情,只管看猴就完了。”

許新燕點點頭,將手機遞給女兒。

螢幕裡是簡訊介面,對方發來大片大片的嘲諷內容。

秋星眠掃了眼資訊,嗤笑一聲,“媽,你養的電子寵物可真逗。”

“啊?”許新燕愣了愣,反應了一小會才意識到,電子寵物說的是那一家子。

既然阿星都這麼放鬆了,那她也不能掉鏈子。

許新燕學著女兒的狀態,將自已從整件事情都抽離出去,仿若置身事外,這樣,就不會為之擔驚受怕了。

睡覺睡覺,健康要緊!

直到第二天中午,秋星眠補覺起來,洛偉勤才帶人來興師問罪。

這次,明顯是要動真格的了。

連飯都沒吃,身形魁梧的保鏢竟然將她押到了祠堂外面的院子裡。

好傢伙,洛家全員出動。

古香古色的木刻房簷下,一家人齊聚一堂。

洛偉勤坐在正中間,巍峨如山,葉雲薇小臉煞白,坐在一側,柔媚似水。

另一側,洛真眸光幽深,默默給秋星眠遞了個眼色。

最下面,是洛禕和洛詩雨。

保鏢們站成兩排,一個個虎視眈眈。

這陣仗,搞得秋星眠觸犯天條了似的。

連許新燕這個病號,也被破格邀請進來,和幾位傭人站在一起,沒有座位。

行吧,又解鎖熟悉的新場地了。

秋星眠環顧一圈,對洛家的祠堂外院也很是熟悉。

沒錯,她以前曾在這裡捱過打。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手腳不乾淨,“偷”了葉家留給葉雲薇最重要的祖傳遺物。

按照葉家那邊的傳統,傳承百年的鐲子,本就屬於葉雲薇的親生女兒,可葉雲薇卻將鐲子贈予了洛詩雨。

當時秋星眠被蒙在鼓中,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可偏偏葉雲薇為了端水平衡,給了秋星眠另一個老物件,是對經典款式的珍珠耳環。

價值不高,也是葉家的東西,勉強也能算是葉雲薇的一番心意。

對此,秋星眠即便沒有耳洞,也還是欣然接受了,畢竟是親媽送的。

哪知,洛詩雨手鐲失竊,轉頭就出現在了她寥寥無幾的首飾盒裡!

明晃晃的栽贓。

秋星眠不是沒嘴,她解釋了,拼盡全力解釋了,根本無人在意!

她氣不過,就把東西都砸了。

既然承擔了罪名,那就全憑她處置唄。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氣。

於是,她被抓到了祠堂外院捱打。

說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給她留一條小命,不然直接送進監獄,一輩子都出不來。

怎麼說呢,洛家的死刑,是真行。

小鞭子啪啪往後背砸,奴隸主在世。

後來,這些傷痕,也成了虐文霸總諷刺她的利刃。

說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淚,虐文啊虐文,連秋星眠這種牛脾氣都摺進去了,真是好人不長命。

“好多人啊,是要開家庭聚會嗎?”

秋星眠微微笑著,對今天的展開並不意外。

她連夜刺激洛禕,也是為了讓他儘快出手。

只有逼著他速戰速決,讓他無暇思考,才能將他利用起來。

幾公斤的臭魚爛蝦,可不是白扔的。

這不,秋家那幾個螞蟥率先閃亮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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