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堂屋裡,老史家的一大家子也都坐在飯桌上吃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大朗怎麼沒有過來吃飯呢?”史老頭一看飯桌上不見史大郎的身影,趕緊問道。

“還有李氏今天怎麼也沒有出來,吃飯的時候她是最積極的”史老頭,這些天也挺無奈的,他作為一個老公公也抹不開面子深說李氏,但這個李氏這兩天確實鬧得挺厲害!聽說昨天還掉到河裡去了,真是丟人!他和老伴真是失策呀,怎麼就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回來?!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只能一點一點的把李氏調教聽話!

“爹,你還不知道咱們五弟呀?自從娶了媳婦,可是變了一個人呢,對於他這個懶婆娘很是疼愛,不就是在掉河裡了嗎!竟連屋都不讓出了,這早飯還是他親自端進屋裡陪著媳婦吃的呢”大嫂李美娟氏酸酸的說道。

“是啊,爹,我們都想讓五弟妹出來,大家一起熱鬧的吃飯,可是人家就是在床上躺著,不出屋呢,我看咱們五弟呀,被媳婦拿捏的死死的,就怕以後您的話都不聽了呢”二兒媳王香秀氏也趕緊說道她可不能錯過這個告狀的好機。同時還看看自家男人史秋來,同樣是男人,這史大郎可會疼人多了,哪像她男人呢,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她。

“你們這群老孃們就知道瞎咧咧五弟,人家剛成親多疼媳婦點,有什麼你們都多大年紀了,還和剛成親的小夫妻比,真是不知道臊的慌。”史老大,史東來最知道爹的脾氣了,他家指著史大郎掙錢呢,他那個兒子能讀書全都靠史大郎打獵掙來的錢,他可不能得罪史大郎,再說他爹一向偏向史大郎他可得多點心眼。但他心裡也明白,他爹偏向史大郎,也是因為史大郎會給他家掙錢。所以他一點都不介意他爹偏向史大郎!反正他們家的家產以後全都是他們哥幾個的。

“是啊,你們這群老孃們就是整天沒事的,瞎嘰咕,以後咱們家都和諧點,不能因為五弟娶了媳婦,家裡整天吵吵鬧鬧的,這兩天我出去幹活,總有同村的爺們說咱家吵吵鬧鬧的,整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好。”史秋來也是聰明的,能不知道大哥的心思嗎?大哥家的兒子史希望,能在城裡讀書,他家的史希有,也在城裡讀書,不管是在村裡讀私塾,還是去城裡,這都是一大筆錢,不全都得靠史大郎嗎?所以史大郎就是他家的財神爺,可不能得罪。這群老孃們,整天因為那點家務活爭來爭去的。要不說老孃們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點事兒都不會看。

“爹,娘,你們可千萬別為我們這點閒事生氣,飯菜都要涼了,趕緊吃吧,我們以後肯定會注意的,不會跟五弟妹斤斤計較,五弟妹剛成親,歲數小,我們以後會慢慢教導的,再說了,我也是過來人,是明白五弟妹的心思的,咱們家老五確實年齡有點大,比人家大了十多歲,這五弟妹有生的模樣好看,自然現在是當成寶一樣,大家就都體諒一點。”三兒媳婦趙氏最會討老兩口歡心了,這話說的時機也對,史老頭子看著王氏會點點頭。

“還是三弟妹嘴巧啊,這話說的可真敞亮。”大嫂在一旁看不過眼,這個三弟妹整天就會哄老兩口開心,但是她也不敢再說別的話,就怕讓他男人和公公生氣。

“大嫂,你說這話可真讓弟妹抹不開面子了,好像我就會哄爹孃開心,我這也不都是為了一家人著想嗎?你說咱家整天吵吵鬧鬧的,不還是讓村裡人看笑話,現如今這村裡咱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孫子孫女一大堆,還有幾個在城裡讀書的孩子,我不都是為著孩子們以後著想嗎?聽說要是打算走仕途,這家風可是很重要的,就是不為著別的,為了咱們家不讓人看笑話,不也得多擔待點嗎?”三兒媳超向來是不怕她這個大嫂的,大嫂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大老粗,整天為了小事斤斤計較,她可是心眼多著呢,整天把婆婆公公哄的非常高興,想著以後這麼大的家產,等老兩老了以後會多分給他們三房一點。不用說別的,老兩口手裡的錢就是沒數的,婆婆私下裡都給她不少銀子了,這都是他們不知道的。

“我說老大媳婦兒,你是大嫂,也是這個家裡的長媳,怎麼都沒有你三弟妹會為這個家裡著想,咱家以前過的啥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老五會掙錢,咱家能蓋得起這青磚大瓦房,還能送你兒子去讀書,要知道他可不是我的親兒子。今天我在這再提醒你們一點,這大郎咱們可不能得罪他是沒有記憶了,但他也不是傻的。啥事可別做過分了”史老頭,每子提到兒子們都會想起他,剛救史大郎時的場景,雖然史大郎身受重傷,但那一身穿著打扮就能看出身份不簡單,所以打心裡他一直忌憚的。萬一哪天人家真恢復了記憶,找他們一家的麻煩,那他們還能有活路。

雖然過去五年了,史大郎一點都沒有恢復記憶的樣子,但這件事總是他的一個心病。

“爹,我們都記著的,您老就放心吧!這麼多年,我們和大郎的關係處的一直挺好的!”老二史秋來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點發虛,說實話,他還挺怕他這個人五弟的,他平時都不怎麼敢跟他說話,雖然他比史大郎大了好幾歲,但感覺史大郎才是這個家的長子。連大哥對史大郎都是客客氣氣的。主要是史大郎的氣場太嚇人了。

雖然史大郎,平時也不要求吃,也不要求喝穿的也是粗布麻衣,還每天上山打獵,然後換成了錢交給他娘,但是他就是有點怕他說出來都覺得挺窩囊!

“爹,我就看不慣你對史大郎的態度了,你救了他的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會掙幾個錢嗎,要有沒有你救他,他早就被山上的野獸給吃了,你還給他娶了一個小媳婦,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要我說呀,咱們老史家上下全都是他的大恩人!”么女史思思,不高興的說道。

其實史思思,她爹孃不知道她心裡有點愛慕史大郎的,史大郎沒有娶媳婦的時候,她就多次的暗示史大郎,她對他的心思,沒想到史大郎像沒有感覺到似的,一點回應都沒有。

史思思今年也16歲了,雖然史大郎,到她家的時候,她年齡不大,但是她也看到她爹救史大郎的時候,史大郎的穿著打扮,很是貴氣,所以她就想著如果有一天史大郎恢復記憶了,會不會是哪個貴公子?她要是史大郎好上了,那以後不就有享受榮華富貴可能,也不至於在這鄉村待著。你說史大郎雖然年齡大,但長的好啊,而且還有著一身的本領,但憑這以後的日子也窮不了!

她本想著再努努力讓史大郎接受她,沒想到村裡就傳出那樣的話,使得她爹孃給他娶了李秋歌回來。

所以,當李秋歌進了這個家門開時,她就總找李秋歌的麻煩,那李秋歌也不是一個老實的,每一次也沒有任憑她欺負,一想到李秋歌那白淨的臉,她就生氣,為什麼同樣是村裡的姑娘,李秋歌在孃家每天干著各種農活,還能那麼白,她連屋都不敢出,也沒有李秋歌那樣的面板。李秋歌只有那雙手非常的粗糙,她的小手可是細嫩光滑。

“你趕緊閉嘴吧!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咱們家確實是救了人家,但人家這麼多年給咱們掙了這麼多錢也還了,當初的救命之恩了,要知道咱們村裡有多少人眼氣史大郎為咱們家鄉出的力呢,要是惹毛了他,你的嫁妝也別想要了!”他這個閨女讓他家的這個死老婆子給慣壞了,現在越發的囂張。

“爹,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女兒出嫁,你當爹的本來就應該給準備嫁妝,現在卻拿這事說起來了,哼,不吃了!”說著史思思,就放下了碗筷,氣的回房間了。

“她爹,你這話說的有太重了吧,雖然閨女有錯,但你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姑娘大了就皮薄!”史老太最是心疼 她這個老閨女了!

“有什麼重的,她這兩天總是跟老五媳婦吵架,你也不管管一個未出嫁的姑娘,總是和嫂子吵架,傳出去名聲怎麼能好,以後誰還敢娶她?”他也心疼自已的老閨女,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先想著她這個老閨女,但是他也知道輕重。

“爹!,別提這些煩心事了,我們都知道了,這飯菜都快涼了,吃完飯我們幾個還得去幹活呢”史東來給他爹加了一筷子菜。

“算了,大家趕緊吃飯吧。對了,你四弟這幾天腿疼,有點嚴重了。老二老三,你們想著去城裡的時候,想著去醫管問一嘴,看看是不是應該給他換藥了?怎麼這些日子腿疼的厲害了。”老四就是一個病秧子,每個月都得不少藥錢。哥幾個其實都有意見,四弟不但是一個瘸子,還有那麼多這個那個的病,每一天等著人伺候,就是一個廢人,可偏他們爹孃拿他這個四弟太當回事,他們幾個即便是有怨言也不敢說。錢都是史大郎掙的,要是讓他們出錢,他們早就不幹了。

“爹,今天大郎打了不少野物,還有一個大公鹿呢,說是去城裡換錢,不如就讓他去醫館說一聲吧,咱們家地馬上就要秋收了,得勤盯著點”在有半個月地裡的糧食就可以往家裡收了,他們家地多刨去稅收還能有餘糧,可也有家窮的人多地少,跟本不夠吃,所以這個時候是丟糧食的高發期,一般家裡都會派個人盯著點兒,他們家地多,所以用盯著的人也得多。哥倆這幾天都不去城裡幹零活的,都在地裡巡邏!

“說的也是,那你就告訴大郎一聲,讓他去醫館給你四弟問問,順便把藥也抓回來”這糧食可是大事,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對了,孫子們,這個月的束脩也該交了,你順便告訴大郎一聲,要是賣了銀子去書院把束脩給他們交上”史老頭知道有一隻大公鹿呢,能賣不少錢,拋去孫子們束脩也還有剩。

“爹,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去告訴他了”老二答應著。

“對了爹,大郎說四弟妹身體需要補補,打來的野雞野兔各留一隻,今天中午讓燉了雞湯給四弟妹”二兒媳婦趕緊請示公公要不要燉上,雖然心裡知道答案但是還得問問。其實他心裡也想吃頓野兔野雞了,家裡雖然人多,但多少每個人都能吃到一兩塊。

“就按他說的做吧”雖然他也想吃野雞野兔,但是接了那個李氏的光,他也有點不高興。

“那個饞老婆,我看她身體好的很,這野雞野兔也能換不少錢呢,燉了吃多可惜。在她孃家的時候,有病,也能下地幹活!到咱家可好,掉了河裡一下就那麼金貴了。真是我眼拙呀,怎麼娶了這樣一個又懶又饞的婆娘!現在還得當祖宗似的供著。要知道我生你們幾個也沒吃著過一個雞蛋,現在卻要給那個饞老婆燉雞湯喝!”這個李秋歌嫁到他們家以來,也算給她氣夠嗆,特別是總跟她的老閨女打架,她就更看不上了!要是別的幾個兒媳婦,她早拿大管棍打一頓了,可偏偏是史大郎的媳婦,她也不敢動手!

“娘,你就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一隻野雞野兔也不能賣多少錢。咱們家好久也沒吃肉了。順便改善改善伙食,我今天中午把那野雞燉的爛爛的,雞湯也給您盛上一大碗,兔肉也多燉會兒,讓您老吃著順口,你和爹年紀大了,也應該多進補,咱們家五弟會打獵,平時自家留著吃點也是可以的,你和爹身板養的棒棒的,我們幾個小輩看著也高興!”三兒媳婦看自家婆婆生氣了,趕緊勸慰道。

“是啊,娘,你們兩個人年歲大了,確實應該多進補,您孫子以後有了出息,能有個一官半職,到時候給您老請告命,您還得看著孫子生兒育女,到時候您在家裡老太君!”二兒媳婦也不甘示弱地溜鬚。

“三兒媳婦和二兒媳婦都有心了,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這兩年我和你孃的身體覺得大不如前了,真應該好好的補補,這樣才能看著幾個小的有出息。”他那兩個孫子在書院讀書,讀的不錯,就盼著早考個童生,秀才,以後再當個舉人老爺,說不定還當個一官半職。那他們老史家在史家村就更讓人羨慕了。

這史老太被兩個兒媳婦說的,心情也很好,也不覺得那兩隻野物吃了心疼,要真是把自已身體養的結實健康,也能多活幾年,人老了就越來越怕死了。

“老三媳婦記得野雞燉好了,就給那個懶婆娘多盛點湯就行了。裡邊兌點開水,既然得多喝湯,那就給她點湯就行,肉都留著”史老頭聽著自已婆娘的話,也沒有吱聲,三兒媳婦知道了,那公公也是預設了婆婆的做法。

“娘知道了,五弟妹生著病,確實不應該吃的太油膩,這樣身體更不容易好了”史老太滿意的點點頭,不枉她多疼這個三兒媳說話辦事處處合她的心。

吃完了飯,幾個兒媳婦收拾著碗筷,男人們也全都下地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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