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妥協與野心
濟寧城南，軍校場。
暖陽當空，楚蕭何領著兩名士官正來回巡視士兵的訓練情況。
“楚將軍，看看我們營的戰士操練的怎麼樣？還請您親自指導一下他們那個盾牌協防陣型有多少缺漏。”
玄武營統領楊明弦半裸著上身盔甲，兩臂袖子高高挽起，正與一名營中的大力士角力。見大將軍楚蕭何親臨校場，猛地扳倒對手的手腕，正面迎了上來。
此人年僅二十，剛剛參軍不到兩年，於新軍改革之際被李相儒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人。現任玄武營統領之職，晉升速度驚豔四座。
如他這等晉升飛快年輕年輕人在新軍中比比皆是，還有那些不懂人情世故、上下打點的多年老兵，也都換了軍銜。
新軍選拔士官只有兩條鐵律，能力和軍功。
此規則一出瞬間收穫了軍中絕大多數將士的芳心，就連原本隸屬於禁軍計程車兵都沒見過如此先進的晉升渠道。
要知道古代的軍隊裡，不懂得孝敬上級領導，沒些金銀珠寶上下打點，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要做一輩子的大頭兵。
“原來是楊統領啊，談不上什麼指點，我就是過來看看士兵們。”
被李相儒直接升為統帥大將軍的楚蕭何悻悻地說道。
“楚將軍要不要下場操練一下？這些大力士著實厲害，整日拖著百斤的火炮訓練，手勁屬實不小。”
楊明弦大大咧咧地開著自已上司的玩笑，沒有一絲的拘謹。
“不了不了，我這次來就是專門傳達李大人的軍令，你帶所有士官過來開會。”
楚蕭何揮手示意道。
“李大人即將帶領重甲鐵浮屠和青龍朱雀兩營春徵草原，到時候你們玄武營要迅速開拔，分半個營去協防北郡城。”
“又要打仗了！大將軍為什麼不派我們營出馬？弟兄們的戰陣都操練的不錯，就差個嶄露頭角的機會了大將軍。”
營中年輕的千夫長止不住心思說道。
自從實現軍功晉升制度，全軍好戰之心空前飛漲，人人渴望在戰鬥中多砍下幾顆敵人的腦袋。
“這是李大人的吩咐，我也沒有辦法替你們請戰。再說玄武營建立的意義本就是防守戰，就算讓你們去草原上，扔掉雖有的盾牌和重甲，兩條腿能追的上蒙古蠻子的烈馬嗎？”
楚蕭何也明白將士們好戰的心理，雖然自已在新軍裡已然身居高位，仍舊是有上陣殺敵的慾望。
奈何李大人根本沒打算帶著自已，安別人的時候也不嘗是在安慰自已。
“明日一早，半個營計程車兵就要到達指定位置。相信李大人這麼安排肯定是原因的。”楚蕭何簡單交代了兩句，便匆匆前往伊川執行李相儒的第二項指令。
與此同時，北郡伯爵府附近。
李欒鷹攜著全家人都逛在印有李氏的字樣的商業街裡。
“說實話，你家儒兒搞出來的東西還真就是與眾不同。你看看這店，看看這排場......”大夫人王氏對此連連讚不絕口，誇的柳氏都有些不知怎麼回答。
“欒鷹啊，你弟弟在濟寧住了也有一段時日了，什麼時候能再回家團圓團圓啊？從北郡到濟寧還太遠。”王氏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先前他還害怕李相儒的日漸壯大會威脅到自已親兒子的地位，後來光是從李欒鷹嘴裡聽說的七七八八，她便深深的意識到兄弟二人之間的差距。
李欒鷹在同輩的勳二代裡固然優秀，最多也就能算個頗有想法的傑出將軍，身上隱約殘存著父親李震的平穩和勇武。
至於李相儒，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原本躲在生母和哥哥身後庸弱的庶子，現如今已經能撐的起一片天地。
種地、經商樣樣精通，能征善戰、勇冠三軍。年僅十九歲就展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謀略和膽識，行事風格果斷且老練。
王氏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覺得李家的輝煌極有可能在李相儒的身上重現，況且他對自已和家人何等的親切和尊敬，故而多親近一些總沒什麼問題。
“相儒剛剛休書過來，說是今晚要回北郡來有事和我商議。”李欒鷹隨口說道。
“你趕緊回府上，通知後廚設宴。”王氏隨即打發隨從回家通告，自已則拉著柳氏和兒子繼續興致滿滿地逛起了街。
好一通買買買之後，李相儒正巧在伯爵府邸前撞見幾人。
“大夫人要是喜歡這個，直接通知店裡的夥計送上門就行，何必親自前往。”李相儒的注意力不由得轉移到隨從捧著的滿滿兩個大袋子上。
“走動走動也挺好的，快進院子吧。”
“儒兒，這次要不要多住幾天啊？母親都派人給你的房間收拾乾淨了。”
席間，柳氏試探性地問道。
“不瞞母親，我這次回北郡本是有軍情要和大哥請示的，明日一早就走。”李相儒遮遮掩掩地說。
“相儒，我們也不是外人，但說無妨。”王氏開口追問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只說了。大哥，我準備再次遠征草原。弱小的阿瓦臺正不斷遭受著周邊氏族的蠶食，多次修書請求我們的增援。”李相儒見狀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已的計劃。
“我們為什麼要用士兵的姓名去搭理那些蒙古蠻子？既然他們要內鬥就讓他們鬥去唄。再說你也不是非要親自出徵吧，軍中連個能打仗的人都沒有嗎？”
柳氏一聽兒子又要打仗，雖然自知改變不了兒子的決定，嘴上還是不忍嗔怪道。
“蒙古人的死活確實不重要，如果我要是能抓好這次機會一舉佔領草原呢？就算打不下來整個草原，幾十裡還是守的下來的。到時候我們就會有大片大片的牧場，再僱些農戶養些牛羊戰馬，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到時候我肯定帶咱們全家人都去草原上看星星，吃著燒烤喝著好酒，豈不美哉。”
李相儒看了一眼同樣沒有作聲的李欒鷹，全盤托出了腦海裡的大概計劃。
畢竟伯爵府裡的每個丫鬟下人都是經過了嚴格的篩選，絕不會走漏一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