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人站在了她以後不滅的記憶中
從進入大門開始,寧狸特別留意了下這個山莊的綠化。
路兩邊都是大片大片望不到邊際的綠地,顯然,這裡很大。
所以,上次她才會在這迷路。
車在裡面繞來繞去,直到最裡面的一處崗亭停了片刻。
黑色電動鐵門自動識別了車牌後,緩緩開啟。
林肯車在別墅門口穩穩停下,陸管家率先前來,為她開啟車門,微微鞠躬:“夫人,歡迎您回來。”
寧狸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表達她內心的複雜。
司行蒼抬步,見她還在四處張望,他勾唇一笑:“還想跑?”
寧狸白了他一眼。
她心裡用力的“嗯”了句,表面上卻淡淡的搖了搖頭。
“丫頭,你隨我去你的住處,來。”司行蒼很愉快。
隨著司行蒼的步伐,她的視線慢慢在這座超大的別墅中游移。
重新踏入了這偌大的空間裡,她多了幾分敏銳。
看得出,周圍的傭人對她的態度格外熱情。
一聲聲“夫人好”,令她尷尬的想找個空子鑽進去。
怔忡了許久,她深呼了幾口空氣,卻還是覺得有股道不明的情緒鬱結在胸口。
當寧狸踩上樓梯,下意識地,她抬起面龐,一下子看到拐角處司行蒼的身影。
初夏午後,炙熱的陽光從整面的玻璃窗照進來,映在他的側面上,有些讓人挪不開眼。
宛若回到了那年,炎炎烈日下,她仰視著同樣的身影,最終那人站在了她以後不滅的記憶中。
寧狸躁動的情緒寂靜下來,彷彿消失了知覺,連空氣都緩緩的。
隱約感到後面的人停住了腳步,司行蒼轉過頭,目光落在寧狸身上,“怎麼不走了。”
看到司行蒼的樣子,寧狸幾疑自己看錯。
無人區救她的明明不是他,怎麼偏偏會有如此似曾相識的感覺。
寧狸猛地揉了揉眼,有種偷看被發現的羞恥,低頭默默地往他身邊靠近。
她遲疑的開口:“哪個是我的房間?”
司行蒼漫不經心的指了指。
“你就住這吧。”
寧狸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住你對面?”
司行蒼瞧著她一度失態的模樣,差點沒忍住笑意。
他嗓音低懶,慢條斯理咬文嚼字:“這間房外面就是無邊泳池,你可以游泳。”
寧狸一度汗顏。
她喜歡極限運動,司行蒼是知曉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寧狸會徒手攀巖、翼裝飛行、越野、滑雪、高空彈跳、跳傘……唯獨跟水沾邊的,她統統都不會。
她害怕水。
所以她看到這個無邊泳池的瞬間,她轉頭朝著司行蒼尷尬一笑。
司行蒼唇角一彎,打量起寧狸:“怎麼這麼慌張?不滿意嗎?”
寧狸憋了句‘孃的’,硬生生把話吞了下去。
“滿意。”她咬牙切齒地說。
滿意你個孃的。
看到寧狸繃著個臉,司行蒼登時差點沒笑出聲。
“你放心在這住下,有問題再找我。”
寧狸抿著唇,沒有搭理,只是低頭呆呆看著泳池裡的水。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行蒼靠近她,拍了拍了她,“在想什麼呢?”
寧狸突然有一點愧疚。
她畢竟要呆在他身邊很長一段時間,準確來說,她要佔用司太太這個位置兩年。
而這兩年,司行蒼不會得到關於她的任何好處。
寧狸呼了口氣:“司先生,謝謝你,但有一點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
司行蒼:“你說。”
寧狸飄忽著眼神,不自在地心虛,“雖然我們領了證,我也跟你來到這裡。但,我應該不會跟你……進一步發展。”
她默了默,看著司行蒼,“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勉強我。”
司行蒼眼裡閃著無辜至極的光芒,他摸了摸脖子,含糊的“嗯”了聲。
又緩緩開口:“還有沒有其它的?”
寧狸認真的點點頭:“有。”
“說。”
寧狸:“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司行蒼意味深長地瞅了寧狸一眼,轉而去喊門外守著的陸管家。
“陸叔,把我的卡拿過來。”
陸管家應了聲,很快折返回來,掏出一張卡,遞到他的手上。
司行蒼隨機擺手示意,他轉而將卡遞給寧狸。
司行蒼面無表情:“你既然幫我解了圍,也跟我領了證,好處費自然要給的。”
寧狸眉眼微微地收斂,眼裡變得澄澈:“司先生,謝謝你,等我賺到錢我再還給你。”
司行蒼招招手,“我不在乎那點錢。”
“我一定會還給你。”寧狸微微頷首。
司行蒼挑眉:“這裡面的錢,你隨便用。不過……”
他思索一瞬,再次開口。
“不過,你畢竟是我太太,有些要求我也得提一下。”
寧狸眼底露出一絲疑惑:“比如說?”
司行蒼拔高聲音:“不許跟其他男性單獨相處,不許不接我電話,不許夜不歸宿。”
這一刻,才是司形蒼真實的樣子。
他將內心油然而生的想法,一股腦兒吐露出來。
寧狸沒有料到他會提出這般要求,實在超出她內心的戒備。
她用力的攥了攥手,滿眼狐疑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驀地,司行蒼彎起眼。
“不止如此,還有。”
寧狸:“!”
司行蒼食指摩挲著下巴,繼而說道:“我出差,你得陪我去。”
寧狸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
司行蒼心想,我怕你溜了。
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面上又變得冷冷的:“必要的場合,以太太的身份陪我出席,然道不應該嗎?”
“……”寧狸沉默一分鐘。
她暗暗想:先暫時忍兩年,等找到工作,買了房子,立刻就搬出去。
寧狸的聲音異常低沉:“我同意。”
司行蒼聽得出她是不高興了,嘴角揚起一道弧度:“那就這麼定了,你先休息吧。”
寧狸‘嗯’了一聲,沒有抬頭。
有的時候,忍耐是一種無奈之舉。
寧狸躺在這偌大的床上之時,她側目看著窗外。
看著洋洋灑灑的光落在泳池邊緣,突然覺得她又何嘗不是被命運甩到了這個角落。
她曾仰望過的愛情。
在背叛的那一刻,早已蕩然無存。
眼下,只不過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